不管网上引起了多大的热度,当事人封铭现在正坐在黄达的车里百无聊赖地玩着消消乐。
他现在的记忆已经恢复了大半。
听着“brilliant” 、 “wonderful”的音效,黄达忍不住惊异:
“你怎么爱上玩消消乐了?你以前不是从来不玩手机游戏吗?”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玩了。”
封铭不咸不淡地回答道,顺手消了一行。
虽是这么说着,封铭自已却也愣了。
那天他在医院看到助理在手机上“消”得起劲,屏幕上的图案忽地将一串无比模糊的记忆吹入脑海。
莫名的熟悉感像火柴划过又瞬间熄灭,那一刻,他直觉自已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你玩的这是什么?”
“消消乐呀,封哥没有玩过吗?”
小助理兴致勃勃地安利起来, “我可是老玩家了,你看我这都玩到3000多关了呢!”
封铭隐约觉得自已以前看谁这么玩过。
那人也喜欢玩消消乐,不过却是因为手残,别的游戏都上不了手。
封铭没有注意到,自已的嘴角在不经意间缓缓勾起。
“卧槽,封哥你,你,你竟然笑了。”
小助理跟见鬼了一样瞪大眼睛。
封铭的嘴角立刻拉直,脸色又恢复了高冷。
小助理揉了揉眼睛,擦擦并不存在的冷汗:
“呵,呵,应该是我看错了,看错了。”
这时面前却伸来了一只修长的手指:
“这个什么,消消乐,帮我下载一下。”
自那以后,封铭每天闲来无事便在手机上玩消消乐,可是之前在脑海中闪现的画面却再也没有出现。
他总觉得自已忘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可医生却说他脑中的淤血消得差不多了,记忆应该已经基本恢复。
那么,被他忘掉的,究竟是什么呢?
“星海计划”正式录制前一天。
陆承羡依依不舍地看着弟弟收拾行李,“小岑,你真的要去吗?”
“不然?”
纪昀岑知道某大哥这是又发作了,头也不抬地继续把睡衣塞到箱子里。
要是以前,陆承羡可能会巴不得弟弟早早淘汰回家,可是这么多来他亲眼看着弟弟天天榨干自已的体力健身练舞,本来就没几两肉的小身板又瘦了一圈。
(事实上,由于这段时间吃得多练得多,纪昀岑不仅没瘦,还重了两斤)。
他原以为弟弟只是小孩子一时脑热想要体验新鲜生活,但现在他不确定了。
毕竟连请来的专业老师们都纷纷感叹从没见过纪昀岑这么有天分的学生,也许小岑早已有这样的想法了,也许真的是他们的过分保护太自以为是了。
现在的陆总裁一想到自已可爱又努力的弟弟可能会被淘汰就难受得要命,他甚至无数次想直接和橙心的董事会打个招呼,让他们直接给小岑留个位置。
但每次看到小岑累得精疲力竭却神采飞扬的样子,他又觉得自已的担心没有必要。
不管怎样,小岑可能确实长大了。
于是,陆·老父亲·承羡默默决定:以后公司员工打卡新增一项内容——替纪昀岑投票。
如果纪昀岑听到这位老哥心里的想法,他一定会翻个大大的白眼,然后评价道:
闷骚大哥戏真多。
他参加选秀无非是因为想玩儿罢了。
前世的他成名太早没赶上选秀的风潮,这会有这个机会当然要去玩一圈。
更何况经过这段时间,纪昀岑发现原身似乎本来就不想读什么商学院,反倒在音乐和舞蹈上很有天赋。
原主学过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声乐和小提琴,暗地里更是写了很多曲子,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藏在自已的抽屉里从来没有声张过,好不容易这次叛逆了一把,却被他给“穿”了。
“嗯?你怎么都没放我给你买的衣服?”
戏很多的陆总裁突然发现弟弟收到行李箱里的睡衣竟然没有一件自已买的,十分难以置信。
“你该不会是说那套粉色兔子吧?”
纪昀岑转过头来,用看弱智的眼光看向他这位年满26周岁的哥哥,“还是说那套海绵宝宝?哦,难道是那套天线宝宝?”
纪昀岑想象了一下自已套在粉色兔子里的样子,不由感到一阵恶寒。
“你看我穿这种合适吗?”
合适,非常合适。
陆承羡看着面前因为把头发染黑而显得更加乖巧精致的弟弟,郑重地点了点头。
纪昀岑无语黑线,他怎么就忘了,现在这张脸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大魔王纪昀岑忽然觉得自已未来的星途“诡秘难测”。
晚上,纪昀岑做了这么多天来的第一个梦,梦里是一些他都快忘记了的事情。
大雨滂沱,医院走廊的灯明明灭灭。
轰鸣的雷声中不时有闪电划破天际,在墙壁上打下短暂而惨白的光。
一个少年蜷缩着靠在墙角,头埋在臂弯里止不住地发颤。
急救室的门打开了,少年抬起头,一辆担架车缓缓推出,上面盖着不祥的白布。
少年期冀的目光瞬间暗淡。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老人家她……昏迷的时间,太长了。”
少年又埋下头去,只是肩膀抖动得更厉害了。
他拼命地遏制自已的呜咽,却终于还是嚎啕大哭起来。
画面一转,依旧是倾盆的大雨。
少年双目无神地在街上游荡,浑身湿透。
股股水流顺着他的发梢流过流过脸颊,然后滴落在脚边的路面,激起小小的水花。
他就这样无目的地走着走着,最终停在了那栋他无比熟悉的楼前。
他不知道在楼下站了多久,久到他觉得自已快要消失在雨声里的时候,一个焦急的身影从楼上冲了下来,紧紧地将他抱进怀里。
在意识模糊前,他只记得自已似乎喃喃地说道:
“封谌,我再也没有家了。”
“星海计划”录制当天,演播厅。
练习生们陆续入场选择自已心中的初始定位。
最先入场的是ZY的两名练习生,17岁的余洋和24岁的程天一。
“哇哦!”
余洋一进场就被演播厅的气势镇住了,他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华丽的全屏升降舞台,81个标着数字的座位呈金字塔形陈列在眼前,通往灯光璀璨的顶端。
这个身高将近一米九的男生顿时两眼放光,兴奋地绕着场地跑了一圈,然后咧开一嘴大白牙嘿嘿傻笑,冲旁边身材明显娇小许多的男生说道:
“哥,比电视上看到的还壮观诶!”
然后,他又没忍住跑到舞台上炫了一圈。
后来节目播出后,余洋一度为自已当时的出场方式捶胸顿足。
这是因为节目的后期十分上道地给他嘿嘿笑的镜头加了狗耳朵和项圈,导致他从第一期就收获了一个再也甩不掉的外号:“余士奇”。
“余洋,麻烦你控制一下寄已。”
程天一无奈扶额,看着满场疯跑的余洋和一旁偷笑的工作人员,突然觉得公司让他“管住余洋、别让他浪”的任务不是一般的艰巨。
余洋似乎并没有听见程天一的喊话,仍然在撒丫子狂奔。
程天一两眼一黑,他已经能想象到播出那天经纪人的表情了。
“不好意思。”
程天一对着镜头说了声抱歉,然后微笑着捋起袖子,用胳膊一把薅住了比自已高半个头的余洋,把他压制在自已旁边,
“孩子有点多动。”
这下余洋终于消停了,讪讪地跟在哥哥后面坐了6和7的位置。
后面又陆续进来了几组人,每一组练习生进场,余洋就在座位上疯狂挥手,满脸写着“和我坐一起吧,和我坐一起吧”。
可惜大多数人看到他坐在7的位置,身上还戴着ZY的名牌,就只是礼貌性地挥了挥手,然后各自去选自已的座位了。
笑话,一共就出道7个人,坐在第八位还不如坐其他位置呢,太不吉利了。
更何况跟ZY这种专产爱豆的大公司坐在一起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哥,为什么他们都不和我们一起坐?”
余洋整个人丧气下来,脑袋上仿佛有一双垂下的耳朵。
“可能是因为……”
程天一看着旁边这个身高一米九的寸头阳光男嘟着个嘴卖萌,感觉自已的眼睛受到了污染:
“你太帅(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