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verin正在查看刚刚给纪昀岑拍的照片。
明明没有夸张的妆容和服饰,可少年的每一张照片都宛如杂志大片,表情管理出色到竟是连一张闭眼的废片都没有。
verin盯着相机右上角的“385”张,不由咬住手指陷入沉思。
作为业界出了名挑剔的摄影师,他第一次觉得自已可能患有选择困难症。
而另一边,过早完成任务的纪昀岑则已经开始百无聊赖地在走廊上闲逛。
踱步走过一个拐角时,本来都已经经过的纪昀岑忽然被余光里出现的小桌子吸引了注意。
他瞥了一眼桌上摆放的导师海报,站住了脚。
3秒后,纪昀岑揣着胳膊立在桌前,和封铭的海报干瞪眼。
海报上的封铭顶着一张纪昀岑无比熟悉的俊脸,却穿着一身黑黢黢的西装。
脸上的表情比北极冰川还冷,浑身写满了居高临下的禁欲感,好像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
不爽。
看着他一副高冷的样子就不爽。
纪昀岑舔了舔唇。
于是,在这方面行动力极强的纪昀岑马上就把这张海报变成了一架纸飞机。
说是纸飞机其实也不准确,因为纪昀岑这个重度手残叠的飞机简直和马路上被车碾后奄奄一息的蛤蟆没什么两样。
垃圾性冷淡。
纪昀岑一边在心里暗骂,一边将影帝牌蛤蟆,哦不,飞机,掷了出去。
然而下一秒……
飞机在拐角的地方笃地撞上了一堵“墙”,而后便可怜巴巴地垂直坠机,惨兮兮地倒在了“墙”的脚下。
纪昀岑看着不足两米外的这堵“墙”。
谁能告诉他用别人的海报折飞机然后又刚好掷中了对方的胸膛,并且对方只和你相距两米,中间没有任何障碍物遮挡,这种情况下如何可以显得不那么尴尬?
两人就这么对峙住了。
明明才过了不过2秒,纪昀岑却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纪昀岑被对方盯得有些烦躁,正想回盯回去,便见封影帝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那一坨飞机。
“等一下!”
纪昀岑顿感不妙,觉得有必要让眼前的情况不向更尴尬的方向发展。
封铭似乎被纪昀岑这一嗓子喊得有些懵,手上却还捏着捡起来的纸飞机,一副“听听你怎么说”的样子。
“封导师,我来把这个垃圾扔了吧。”
纪昀岑笑嘻嘻地把手伸了出来,实际上搭在纸飞机上暗自发力,企图从封铭手中把“罪证”抢救下来,谁知竟然怎么拽都拽不动。
纪昀岑咬牙笑着:说好的怪力少年呢?怎么在这人身上不管用啊?
“垃圾?”
封铭的眼神在手上和少年之间来回逡巡,低沉的声音此时微微上挑: “可我看着觉得有点眼熟啊。”
“呵,呵呵,眼熟应该是因为这个形状叠的是……” “叠的蛤蟆?”
纸飞机嘛……
纪昀岑话还没说完就被封铭的一句“蛤蟆”堵在了嗓子眼。
蛤蟆,你全家都是蛤蟆!
这怎么也是青蛙!
“噗。”
一直在旁边跟拍的摄影师没忍住笑出了声。
纪昀岑扭头过去龇了下小虎牙,摄影师赶忙住嘴示意自已不笑了。
虽然但是,纪昀岑还是决定暂时忍辱负重。
蛤蟆就蛤蟆吧,他继续试图从封铭手中拽夺:
“嗯,蛤蟆,还请封导师让我把这只蛤蟆领走吧。”
可是封铭依然没有松手的意思,任凭纪昀岑怎么拽仍是不动如山,面色如常。
我靠,这人天天把蛋白粉当饭吃吧,力气这么大合理吗?
纪昀岑眼见着计划失败,决定还是先走为上:
“咦,那边好像在喊我拍公式照,我就先走了,封导师再见。”说完就一溜烟跑没影了。
摄影师:虽然但是,摄影棚好像不在那边啊。
被甩在原地的封铭缓缓打开手中的“蛤蟆”,不出意外地在上面看到了自已的脸。
原本俊朗的眉眼由于折痕凹凸的缘故变得有几分滑稽好笑,和黑子P的鬼图有的一拼。
围观了全程的摄影师看着这位势头正盛的年轻影帝不知喜怒的脸和他手里惨遭“蹂躏”海报,暗自为纪昀岑捏了把汗。
谁知封影帝竟然一点一点把海报摊开,又重新折了起来,海报在他手上来回几下便成了一架漂亮的纸飞机。
封铭优雅利落地把用自已海报折成的飞机掷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轻盈的弧线,而后完美地落入了走廊尽头的垃圾桶里。
“叠得这么差,难怪飞不远。”
摄影师:封老师,咱们关注的重点是不是不太对?
偷偷(正大光明)溜走地纪昀岑此时正蹲坐在某个无人的角落。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奶糖,放在嘴里愤愤地咀嚼着,发出咔呲咔呲的声音。
其实要是换做其他人,纪昀岑完全可以面不改色地打马虎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遇上这个劳什子影帝,他就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绪。
难道就因为这张脸?
也许吧。
至少在遇到他之前,纪昀岑还以为自已早就把封谌忘了。
毕竟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是暗恋未果被嫌弃了吗?
但不可否认,对于那时候的他来说,封谌是压死他的那一根稻草。
以至于后来长成了暗疮,表面看起来光滑平整,可还是说不得、碰不得。
可是,都已经七年了,纪昀岑,人家也许早就不记得你了。
只有你,只有你一个人还活在过去里。
(封:老婆,其实我也。纪:滚粗,别耽误我煽情。)
窗外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花,不大,却洋洋洒洒。
一只小鸟跌跌撞撞地飞到了窗台上,抖了抖身上的绒毛,而后又一头栽进雪里。
看到没,连鸟都知道把雪抖掉再上路。
哼!
纪昀岑决定了,从今天起,管他什么封谌、封铭的都给他到一边去。
既然老天给了他一个新的身份,那他就得重新开始才行。
纪昀岑等待口中的奶味慢慢散尽,终于拍拍蹲麻的腿站了起来。
而我们的封影帝还不知道自已未来的追妻路因为将一只小鸟变得格外地艰难和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