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妃已经被禁足快三个月了,整个人憔悴不堪,脸色带着病态白。
安尚书看到静妃时,对上静妃死寂一样的眼,顿时吓了一大跳。
“静儿?”他惊疑不定 ,探头试探的开口。
静妃眼睫颤了颤,缓缓抬起头,看向安尚书,半晌才迟钝的轻启干裂到毫无血色的唇。
“舅父?”
安尚书见静妃还有反应,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回头示意领路过来的大宫女回避一下,他需要跟侄女说些体已话。
大宫女点点头,出去后,顺便轻轻给安尚书虚掩上门。
大殿中只剩下安尚书和静妃时,他环顾四周。
没有伺候的宫女,角落里已经沉积了灰尘,安尚书忍不住皱着眉。
“怎么如此冷清?伺候你的人呢?”
静妃心底委屈,看着安尚书瞬间泪水滂沱:“舅父,他们都欺负静儿。”
静儿是安尚书最疼小妹的孩子,且幼年丧母,自小养在他膝下。
他对静妃是真心疼爱。
此时见静妃在宫里受到如此大的委屈,顿时心疼不已。
他怜爱的开口:“你与舅父好好说说,都是谁欺负你了,舅父一定给你做主!”
“是曲欣悦那个贱人!”静妃红着眼告状。
安尚书早有猜测,现在听到这个答案一点也不意外。
他沉吟道:“舅父本来还想让太后与皇上说项,把曲欣悦的孩子养在你膝下,可太后没同意。”
静妃脸色瞬间扭曲,嫉恨得咬牙切齿。
“静儿才不想养曲欣悦的贱种!舅父不要去求太后了,太后现在把曲欣悦那贱人当宝呢!静儿的禁足懿旨就是太后下的。”
这事安尚书并不知道,还以为是皇上给静妃禁的足。
听到是太后所为,顿时大吃一惊。
同时心底生出浓浓的危机感。
不行,曲欣悦在皇上和太后的心底分量太重了,现在孩子还没出生就这么宠,等以后孩子出生了,整个宫里岂不是她说了算?
而静儿得罪了曲欣悦,以后能有好果子吃?
甚至安家都可能要遭殃!
这一刻,安尚书起了杀心。
……
这天,曲欣悦看到连着下了数天的雨,在中午时分终于停了下来,金色的阳光冲破云层洒向大地。
曲欣悦听到宫女们的欢呼声,也来了兴致想出去看看。
妙珠见她往外走,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赶紧跟上。
两人走到落霞宫外,入眼是许多宫女,内侍,都在清扫地上落叶的一番忙碌景象。
有许多生面孔,每个人的脸上皆带着笑意。
曲欣悦看到大家发自内心的笑容,不由得也跟着勾起一抹倾城的笑。
曲欣悦本就长得极美,乍然一笑,顿时看呆众人。
突然,变故丛生!
几个面相陌生的洒扫宫女突然拔地而起,手持冷白的匕首凌厉地朝她刺来。
妙珠神色一凛,迅速挡在曲欣悦身前,大喊:“娘娘小心——”
片刻间,三个人已经和妙珠交上手,兵器叮当作响,打得不可开交。
另外两个宫女见妙珠被牵制住,不再迟疑,挥动匕神色狠辣对着曲欣悦的肚子刺去。
曲欣悦瞳孔紧缩,急急后退,脚下突然一绊,失去重心,人猛的朝地上栽去。
她下意识护住肚子。
亓官拓刚从太和殿回来,入眼看到的便是这样混乱的场面。
这一刻,他心脏骤停,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朝曲欣悦的方向冲去。
这时,隐藏在落霞宫四周的暗卫已赶到。
离曲欣悦最近的几个暗卫第一时间救援。
他们很清楚,假如今天贵妃娘娘但凡有点损伤,他们这暗卫也做到头了。
可令暗卫们没想到的是,他们冲向贵妃的速度够快了,但皇上的速度更快!
这种拼了命的速度,在他们看来,皇上是万万做不到的。
可皇上突破了极限,他却做到了!
亓官拓冲到曲欣悦身下,张开双臂抱紧曲欣悦,给曲欣悦做肉垫后立马转身,用自已的背挡住刺客刺出的匕首。
暗卫们见贵妃虽然有惊无险,但皇上却受到了伤,顿时大怒!
他们挥向刺客的剑,更加凌厉起来。
能被亓官拓留在落霞宫的暗卫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不过一会,刺客全都被生擒住。
亓官拓见危机解除,赶紧扶曲欣悦起来,紧张的上下打量。
当他看到曲欣悦的手掌上都是血时,脸瞬间吓白了。
一向遇到大事都无比镇定的帝王,这一刻神情无比慌乱,连声问。
“怎么有血?你受伤了?哪里疼?赶紧告诉我,太医,赶紧传太医!”
曲欣悦看着亓官拓,眼眶微红。
刚才其实她能躲过刺客那一匕首的,顶多手臂被划伤,但没想到亓官拓会这么不要命的跑来帮她挡刀!
她看着掌心殷红的血,一脸茫然的摇头:“皇上,臣妾没有受伤。”
亓官拓一怔,神情放松下来,后怕的抱住曲欣悦:“悦儿,还好你没事。”
曲欣悦的心又酸又涨,五味杂陈的回抱亓官拓,入手却是一片濡湿。
她脸色急变,眼中的泪陡然滚落,嗓音嘶哑:“皇上受伤了,快来人呀,皇上后背都是血……”
亓官拓却一脸无所谓的咧嘴笑,并用拇指轻拭曲欣悦眼角的泪珠,温柔地说。
“朕没事,一点儿也不疼。”却怎么也不愿意转身,让曲欣悦看到他后背的伤口。
曲欣悦眼中的泪怎么止也止不住,直到太医匆匆赶来,在给亓官拓处理伤口时,她才看清亓官拓身后的伤有多严重。
匕首深深刺进亓官拓的肩胛下,捅出一个深深的洞。
太医在处理伤口时,需要将洞口扒开,用药水不断冲洗伤口的深处。
亓官拓原本咬着布巾,看到曲欣悦白着脸,惊恐又担忧,泪水涟涟的看着他。
原本窃喜曲欣悦心底有他,看到他受伤也会心疼会难过的亓官拓,突然有些不忍了。
他拿下口中的布巾,温柔哄着:“乖,太医一会就处理好了,悦儿去外面等好不好,朕不疼。”
曲欣悦怒瞪亓官拓,太医在洗伤口时,他额头上的青筋都爆起了,脸色憋成紫棠色。
这叫不疼?
亓官拓见劝不走曲欣悦,只能无奈的想转移话题,刚好看到暗卫队长在门外徘徊,于是叫人进来。
“刺客审得怎样了?”他拧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