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郡王府。
硕郡王与硕郡王妃以及亓官白,关在书房说话。
亓官白意气风发:“最近坊间已经传遍了皇上绝嗣和命不久矣的消息,百姓人心惶惶呢。”
硕郡王妃勾唇笑:“也不枉我们布了这么久的局。”
硕郡王爷:“看来火候差不多了,一会本王去几位大人府上走走,明日早朝逼一逼亓官拓,他在那个位置坐得够久了!”
顿了顿,他问硕郡王妃:“最近怎么没有宫里的消息?”
硕郡王妃微微皱眉,也觉得最近宫里安静得有些不正常。
她迟疑片刻:“要不臣妾明日想想办法,联系宫里的暗线?”
硕郡王刚想点头,亓官白突然开口,眼底闪烁着微微怒意。
“母妃,不用麻烦,孩儿已经查过了,皇上最近沉迷女色,天天往落霞宫跑,前段时间静妃欺负丽妃,还被禁足了。”
硕郡王妃知道儿子惦记着曲欣悦,可自从曲欣悦成为丽妃后,宫里便拒绝了儿子进宫的牌子。
儿子进不了宫,只能天天暗中探听丽妃的消息。
硕郡王爷和王妃皆摇头,以前觉得亓官拓无欲无求,强大得可怕。
可现在知道亓官拓也像普通男人一样,会沉迷女色,连民间的流言也不管,任由流言发展。
他们顿时觉得亓官拓好像也没那么强大了。
甚至觉得再动用好不容易安插在宫里的暗线,有点多此一举。
硕郡王爷站起身来,一锤定音:“那就这样吧,本王这就去见见几位大臣,商议明天早朝一起发力的事。”
说罢,抬手拍拍亓官白的肩膀,眼底有着羡慕和欣慰:“以后登基了,白儿就是皇上了。”
如果不是宗亲们讲究什么礼法,一定要过继小一辈到嫡支,这皇位他非得拿过来坐一坐不可。
亓官白闻言呼吸都重了几分,脸激动得通红。
想起梦中他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看着地下官员跪倒一片,高呼万岁的场景,一脸憧憬。
甚至幻想佳丽三千与曲欣悦跪伏在他脚下的画面,恨不得明天官员们死谏成功,逼得亓官拓早早定下他后,乖乖退位让贤。
……
卯时,亓官拓准时醒来,轻轻将曲欣悦的手臂从他胸前拿开。
自已换上龙袍后,温柔地在曲欣悦的眉心落下一吻。
却不想曲欣悦嘤咛一声,浓密纤长的眼睫微颤,大有要醒来的趋势。
亓官拓宠溺一笑,小声哄着。
“你接着睡,朕去上早朝了,今天早朝估计不会平静,等朕收拾完他们再回来陪你睡。”
说罢,轻拍曲欣悦的背,直到将佳人重新哄睡着,才轻手轻脚出内殿。
一出内殿,亓官拓身上的柔和瞬间褪去,重新变成威严冷情的帝王。
他打了个手势,不一会两道身着黑衣的青年,悄无声息来到亓官拓面前跪下。
亓官拓眼神锐利严肃:“从今日起宫里要不太平了,你们一定要守好丽妃,所有擅闯落霞宫的人,格杀勿论!”
两个暗卫头子心头一紧,语气坚定且铿锵,带着煞气:“是!”
亓官拓挥退两暗卫头子,带着魏总管,坐上前往太和殿的龙辇。
午门之上的城楼被称为五凤,其中设有朝钟朝鼓,由内廷四司之一的钟鼓司宦官们负责管理。
到了上朝时分,钟鼓司便敲响钟鼓,然后打开宫门。
早已等在宫门口的大臣们,鱼贯而入。
今日上朝的大臣们一改往日从容,个个神情紧绷,显得格外紧张与 激动。
这里面不止有一些激进的,想让皇上早立继承人的大臣。
也有中立派的忠臣们。
自从他们听到民间的传言后,他们还半信半疑,直到硕郡王爷带着皇室宗亲找上他们。
他们才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心情复杂的决定站在了硕郡王队伍里,毕竟国不能没有皇储。
假如没有定下皇储,皇上突然暴毙那天,这天下必将大乱,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
……
太和殿内,大臣们按品级依次排成两排队伍,高呼吾皇万岁。
严肃的早朝就此开序幕。
几个站在首位的大臣,互相对视一眼,按照商量好的,一起从队列中站出来。
“臣有本奏!”
高坐在龙椅上的亓官拓,眼神淡漠的扫过众人,将众臣之间隐晦的无声小交谈收进眼底。
有兴奋的,有同情的,有忐忑不安的,有破釜沉舟的……
小小的太和殿内,却人生百态。
亓官拓的视线最后落在出列的几个大臣身上,声线微凉:“准。”
太傅一脸严肃:“启奏皇上,国之皇储,此乃国之根本,如今人心惶惶,为保陛下江山,臣恳请皇上过继宗室,立为继嗣!”
太和殿诸臣紧跟着高呼:“臣恳请皇上过继宗室,立为继嗣——”
待众人声落,太尉开口劝:“皇上,皇嗣为天下安危所系,还望皇上三思。”
众臣再次齐声高呼紧逼:“皇嗣为天下安危所系,还望皇上三思——”
亓官拓高坐在龙椅上,看着众臣的眼神越来越冷。
他淡淡的开口,问:“哦?那你们想立谁为皇储?”
部分大臣看皇上如此问,以为皇上已经松口,缓缓松了一口气。
其中,硕郡王的脸上的笑容最惬意。
仿佛他与泼天富贵只差了半步。
他隐晦的向安尚书使了个眼色。
安尚书出列:“皇上,国公府白世子人品德行俱佳,实乃皇储人选。”
众大臣眼神再次交汇。
安家不仅出了个太后,还有养在嫡系一脉的安静,也成了静妃,另外一个值得说道的,便是硕郡王妃。
现在安尚书明确立场,站在白世子这边,不知是不是已经得到皇上首肯,皇上也意属白世子?
原本犹豫的大臣们,不再迟疑,纷纷跟着安尚书跪地高呼。
“臣复议!”
“臣复议!”
“臣复议!”
……
队列中的硕郡王爷紧紧攥拳,拼命压制住内心喜悦的情绪。
如今全部大臣都站在了他这边,让亓官白称帝一事,今天,板上钉钉了!
突然,亓官拓清冷的嗓音传来。
“你们都说完了?那么也该轮到朕说说了吧?”
众臣:听皇上这语气……突然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
硕郡王爷:?都被众臣逼迫到如此地步了,亓官拓难道还能不顾全朝大臣的意愿与后果,一意孤行?
他觉得亓官拓很可笑,反正早晚都要将位置让出来的,现在仍旧垂死挣扎。
有意思吗?
亓官拓的视线落在硕郡王爷和安尚书身上,薄唇微勾。
“今天朕也有一事要告知诸位,朕的丽妃,已怀有龙嗣三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