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上清按医生的嘱咐,找楼下保姆把热水袋拿出来,灌满热水。
尤可小刺猬一样蜷着,双手紧紧捂着肚子不松开。
林上清轻声哄了好一会儿,才把热水袋放他腹部上捂好。
尤可仍然冷汗直冒,额头上的细汗不断,估计是实在忍受不了胃疼的难受,嘴里一直哼哼唧唧地叫唤。
林上清把他额前的碎发抹开,放轻了力度把人揽进自已怀里,慢声安抚着,“小可,我给你揉一下肚子好不好?医生最多还有十分钟就过来,马上不疼了”。
他说着已经把手伸进热水袋下面,顺时针地揉捏起来。
说不上是林上清的手太大还是尤可的腰太细,林上清一只手几乎就能占据尤可整个腹部。
他的力道轻柔,生怕捏坏了怀里这个瓷娃娃。
感受着小瓷人在他怀里痛哼声逐渐停歇,林上清放慢了手上的速度,低头去看他。
尤可的眉头已经舒缓开来,双手抱着热水袋,放松地靠在林上清怀里,还带上了轻微的鼾声。
林上清慢慢舒出一口气,按揉腹部的手没敢停下,只低头与他额头相抵,察觉到尤可已经熟睡,他最终还是没忍住,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这时,林上清的手机不适时宜地响了起来。
他赶紧接通,尽管放低了声音,可还是吵醒了尤可。
是那位火急火燎赶来的医生打来的电话,“让你家保镖放我进去!”
“嘘——你小点声,我现在下去”。
尤可睡意模糊地揪着林上清胸前的衣服问:“是妈妈他们回来了吗?”
林上清把他放回被窝,掖好被角,说:“是医生过来了,小可想妈妈了吗?”
尤可:“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你连给我下毒都不背着人了”。
林上清无奈地揉揉他的头发,“乖乖在这等着,我把医生带进来,好好给你检查检查。”
林上清走出门去,通知保镖给门口的人放行。
医生提着出诊箱风风火火地进门,见到林上清便洪水似的开了话匣子,“哥们儿,你家老子把你关的真严啊,先前看新闻说你被撤职我还以为做给外人看的。”
他随着林上清上楼,边走边说:“这家里还有谁能让你大晚上给我打电话过来啊?你老子吗?他不是人在国外?嗬——”
他又倒吸一口凉气,惊恐地说:“不会是你那小妈……吧?”
两人即将走到尤可门前,林上清终于开口回他,“进去后只管检查,别这么多话”。
说的魏炜更好奇了,跟在林上清后面小声嘀咕:“到底谁啊?还能是他那草包弟弟不成?”
林上清打开门,把魏医生带进来。
他先看了看尤可的状况,见他脸上没有难受的表情,安下心把他叫醒,“小可,医生过来了,让他给你看一下好不好?”
尤可都没睁开眼睛,嘟囔着嘴摇头,“不行~我已经在睡觉了”。
林上清用大拇指轻轻刮蹭他的脸,“先别睡,等医生给你看完了你还要吃饭,你忘记你还没有吃饭了吗?”
尤可睁开了眼,林上清不说还好,一说他就瞬间感觉饿得像三天没吃饭。
“那我要先吃饭”。
林上清趁机把他扶起来,“好,你的外卖已经凉了,我去给你热一下,让医生稍微给你看一下”。
他忙给魏炜使眼色,让他赶紧过来。
魏炜打进门起,提着的出诊箱都没放下过。先是林上清这一副温柔体贴的语气和模样,又是床上被扶起来的那个美人,哪个都能让他惊讶地张嘴吃下一个拳头。
魏炜很体面地没在病人面前做出张大嘴痴呆的模样,他愣了两秒才看懂林上清的眼神,直愣愣地走到床边。
“你,你好啊,我是魏医生,你哪里不舒服呀?”
尤可看看林上清又看看魏炜,“我现在有点饿得不舒服”。
魏炜:“呃”。
林上清:“除了电话里和你说过的那些,他今晚还没有及时吃晚饭,胃痛大概持续了一小时四十分钟左右,热敷后稍缓了一些,但是不确定会不会是阵痛,需要你给他检查,开药,保证他今晚不会再被疼醒”。
魏炜迟缓地转向尤可,问他:“你感受到的是这样吗?”
尤可眨眨眼:“我现在很饿”。
魏炜:……
林上清:“我去给你热一下饭”。
他顺便把魏炜叫出门外。
叮嘱他:“正常地问诊就好,不要和他说太多话,他有点小脾气,顺着他就可以,不会太为难你的。还有,他今晚可以吃些什么?”
魏炜麻木了,“熬点白粥吧,可以少量加一点白糖。”
他说完见林上清就要下楼,立马抓住他胳膊,一脸八卦状,“里面那个,是你小情儿?”
林上清皱起眉,“别乱说,他是林可”。
这是林上清那个私生子弟弟?!他长这模样?!林上清还这么紧张他?!嗬——林上清不会是——
魏炜呆滞地进门,一时间都忘记了调整表情。
他把出诊箱放下,完全把林上清的嘱托抛在了脑后,似有似无地找话题和尤可搭话,“嗨,你还记得我吗?”
尤可问:“这也和我胃疼有关系吗?”
魏炜正在把自已小箱子里的一次性胃检辅助包拿出来,闻言尴尬一笑,“没有关系,只是缓解一下紧张的氛围”。
“喔”,尤可一摇头,“我不认识你”。
魏炜笑了两声,“那就对了,你根本没有见过我”。
尤可:神经病……
魏医生进入正题,问:“先前经常胃疼吗?频次是多少?”
尤可:“从没有过,这是第一次”。
“有什么过敏史吗?”
“没有”。
“胃痛前有过剧烈运动吗?”
“没有”。
“饮酒量大概多少?酒精浓度多少”
“三口,12%”。
“林上清是个好人吗?”
“才不……???”
尤可:“医生,这个也和我胃疼有关系吗?”
魏炜呵呵一笑,“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我和你哥是老同学了,他经常在我这看胃病,我看你们关系挺好的,你哥他,好像很紧张你”。
尤可习以为常,“这是他应该做的”。
正当魏炜为这一句“应该做的”大惊失色,脑子联想他俩已经有了实质关系。
就听到尤可继续说,“毕竟是他害我胃疼的”。
魏炜瞬间打消自已不切实际的联想,试探地问:“林上清,怎么会害你呢?”
“我就吃了一口他做的饭,就这样了”。
魏炜:“可是经初步的诊断来看,小少爷你的胃疼应该是刺激性酒精引起的”。
他打包票地说,“不过你放心,无论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只要你遵听医嘱,保证你不会胃疼复发。托你哥的福,我现在可是消化内科医术数一数二的医生,你哥那样的我都能治,虽然还没完全治好,但绝不是因为我医术不精,是因为他不听医嘱,天天咖啡不离手,他是不是现在也天天端着一杯咖啡到处走,我跟你说……”
“医生,你吵得我有点儿想吐”。
尤可一句话终于了结了魏医生的唠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