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阳在风中吹了好久,整个人都被冻得有些迟钝了,此时此刻,他只感到有一股暖流,顺着脖颈慢慢流进了那颗早已荒废干枯的心里。第一次,他觉得,原来活着还是能感受到些许温暖的。
池墨当时刚收到一份礼物,里面就有一只可爱的小狗,他在玩具上写下自已的名字,大方地送给了初次见面的乐阳。
三十前,池墨送出去的一丝温暖,三十年后,辗转许久又回到了池墨身上,看着那个有些陈旧的玩具,池墨突然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事怪我,我当时根本没认出来。我更想不到,只是这么个举动,就能让他记这么久。”
萧然也有些感叹,“是啊,也许一些我们觉得无关紧要的小事,对其他人而言,可能却是意义非凡。”
池墨沉默了一会儿,把盒子放进了背包里,看到萧然欲言又止一脸为难的样子,”萧大哥,我知道,你一定是没遵守诺言,擅自把它拿给我看了,没事,我会亲自把这个盒子还给他。”
哪里会没事,事情可大了,萧然直接急了,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不是,你知不知道他要来杀你啊?”
池墨淡定而又平静地回道:“我知道啊,你对我就这么没自信啊,说不定我能直接制服他呢!”
萧然直接无语了,“我怎么不记得教过你狂妄自大愚昧无知的本领啊,你的脸皮真厚啊。麻烦出去不要说你是我的助手。不好意思,我丢不起这人!”
而乐阳此时正被徐恩尧烦得不行,他这个便宜师傅分明是雇人当保姆来了,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乐阳得有二十个小时是在做各种家务。
他正因任务的事而发愁,但那个师傅偏偏就跟和他的名字较上劲儿似的,一口一个小阳、傻阳的叫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叫狗子呢!
最后,乐阳觉得无法再忍了,把手中的抹布一扔:“师傅!麻烦您让我静一下,行不行?”徐恩尧的声音从阁楼上传来,微弱但很清晰,“徒弟,扶我一把,我起不来了。”听到他好像在地上挣扎,乐阳一阵风似地跑上了楼,“师傅,你没事儿吧。”然后扑到老头面前,仔细察看他的情况,好吧,是他想太多了,这老头儿根本就是装的。
不过,徐恩尧突然微笑着拍拍乐阳的头,“看吧,这样是不是就不再烦恼,没有一直纠结于那些事了?”乐阳此时才明白过来,师傅是看自已愁眉苦脸地郁闷,所以让他做些杂活转移一下注意力,好吧,是他误会了。
乐阳把徐恩尧扶到座椅上坐好,然后缓缓蹲下身,仰视着对方,“师傅,如果你很想见一个人,但是你怕对方会因过往而对你心生厌恶,从而不敢去见他,你会怎么做呢?”
徐恩尧看向窗户,那边有光刚好照进来,阳光很柔和,并不是很刺眼,他看了一会儿,接着转头看向乐阳,“我倒是觉得,与其在这里纠结,不如直接去问个明白。有些话一直埋在心里,对方可是听不见的。”
乐阳心里也很清楚,自已走的路与池墨的前进方向相悖,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但是,他心里仍然会难过。池清那边仍然是个定时炸弹,自已如果不执行命令,到时候遭殃的可能就不止他和池墨两个人了。也就是说,乐阳别无选择。好吧,只能硬着头皮上阵了。
池墨这边也出了很多状况,夜岚迟迟不见踪影,金辉整天跟狗皮膏药一般难缠,紧紧跟在他身边。外加一个叶笙,这姑娘不知怎么想的,一天不落地来找池墨,问就是她来帮池墨记笔记,结果来了之后,就和金辉在那里掰手腕,玩五子棋!吵得池墨只想两眼一翻,双腿一蹬,直接升天,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想来想去,池墨决定自投罗网,他趁着金辉不注意,带上那个盒子出了门,然后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在那里坐着不动了,三十分钟后,就在池墨以为今天守巷待阳失败,决定原路返回明天再战时,结果一转身,发现乐阳就站在他身后。
池墨一眼看出,乐阳的脸上带着久别重逢后的喜悦,手脚却不知往何处安放,局促不安。池墨突然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只得把头扭向一边,“你不是要杀我吗,动手吧。”
乐阳突然开了口,“你在等我。”然后又语气肯定地重复了一遍,“没错,你就是在等我。”池墨突然感觉有些烦躁,扯了扯衣领,“不要废话,赶紧动手。
池墨在对方动手的同时,也伸手握住了冷冻枪,不曾想,乐阳突然刀锋一偏,刚好略过心脏部位,池墨也勉强向旁边一躲,与此同时,启动了冷冻枪将乐阳冻了个严实。
池墨吐出一口血,一脸悲愤,“真是的,有高科技不用,非得动刀子,那你就等着当冰棍儿吧。”
夜岚不知何时出现在池墨身后,走上前扶住了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刚才我已经让小岚切断了他和池清那边的联系,并把你们已经死亡的消息传了出去。”
池墨有气无力地回了声:“这可是互相尊重,他本就不想杀我所以才用的刀子,若是我直接用激光枪回应,未免太不讲武德。”夜岚不理解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还讲究什么武德,人若犯我,杀了便是。
接着池墨就放心地晕了,夜岚找了无人机把乐阳冰棍运走了,然后自已带着池墨回到了地下。
萧然带着其他人来看望池墨,池墨此时正在昏睡,于是他们开始围观躺在地上的人形冰棍,金辉缠着萧然让他详细讲述一下池墨与乐之间的爱恨情仇,啊呸,是复杂关系。
众人听完之后,一阵唏嘘,原来是池墨与流浪忠犬的故事,但是这个忠犬还是反咬了主人一口,毕竟,他把池墨捅了一刀这是不争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