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司离以为他听到这个提议就算不开心的冲过来拥抱自已,也多少该为此有些兴奋。
但是他的眼神里只有不解和迷茫,好像还有一点说不上来的哀伤?
封不郁如今在司离的规矩之下那是有问必答的。
“殿下带我出来,难道不是为了让我避开圣都的传言?”
“你知道!?”司离没想到封不郁什么都知道。
封不郁轻扯嘴角,点了点头。
还是公孙锦无意的呢喃让他听进了心里,虽然公主府内被明令禁止了讨论但是如果他想知道还是有办法的。
“如果我和殿下大摇大摆,成双入对的出现在圣都街头,那么被人淡忘的言论岂不是会被再次提起,所以殿下说出一起打马回府这话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司离表示还真是人在兴头上话到嘴边就说了,不过就算真这样做了,真真假假也一样让人无从分辨,对她来说,缜密的计划也只是为了让自已更好的随心所欲罢了。
她带封不郁出来也只是为了不让他听见传言伤心,因为自已未曾澄清过一丝一毫,甚至没有澄清的意愿。
关于自已羞辱苛待他的传言,对二人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反而自已的不作为可能会让他伤心难过。但是司离后来考量过了就让这种观念印在人们心中才是目前对他们俩都好的事情。
在庄子待上半个月,圣都的人们不再议论时再带他回去就好了。
但她没想到封不郁一直知道,也明白自已带他出来的目的,或者说目的之一吧。
“抛开我的那个提议,关于这件事你就没有别的想说的?”
“殿下的规矩第二条,绝对信任。”封不郁看出司离是想收回刚刚那个有点糟糕的提议,说完继续转过头看天边的落日与彩霞,色彩艳丽但让人目眩。
虽然嘴上说着绝对信任,理智也明白这样可能对两个人都有益,但是心底还是难以控制的弥漫着苦涩,努力的想这几日开心的事情尝试去压下那阵破坏气氛的翻涌出来的情绪,明明之前都藏的挺好不是吗。
但是越努力越挫败,明明接自已出天牢的时候两人还穿着同款衣裳出现,为什么现在就变成了暗戳戳的同款绣花。
又谴责自已太过贪心,能留在殿下身边不就是自已一直以来的夙愿吗?为什么得到了却还想要更多。
“殿下现如今在百姓心中声望很高,如果摆明了和我有染还偏宠我一人可能会对将来的某些计划有影响,我知道。”
看似是分析给司离听,表示自已的理解与信任,其实是说给自已听的,多么正当的理由自已应该能理解的。
司离表示自已绝不是怕了,只是顺着现在的走向能省很多事,向来怕麻烦的司离选择了什么不言而喻。
封不郁安慰自已和殿下也只是刚刚开始,把自已的感受放一边也是人之常情。
而且自已也没说过,若不是今日司离顺口的玩笑,他也能一直不让殿下猜到自已的其实有点不开心。
“于我也有利,不论是在梧国或是熙国,我也不会因为和殿下在一起受人非议,卖身求荣或者卖国求荣。”
司离绕到他的前面,挡住傍晚不太炙热却晃眼的光线。
“而且可以很好的隐藏我的软肋。”司离的目光紧紧锁住面前人的脸颊,亲眼看着紧绷的面部肌肉因为一个词而放松下来。
软肋二字就好像一块细腻绵密的方糖,掉入封不郁的心中化开,不停地在心底旋转,完美的中和了那一丝苦涩。
“殿下为什么不早说?”
“有些人心里不开心也不说出来,还怪我不早说?”司离拉着他在草地上并肩坐下。
属实是有点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那殿下要罚嘛?”
非常平静的问句,没有忐忑不安也没有对逃脱的期待。
该回答的人只是默默的牵起封不郁的手摊开手心,骨节分明的手比自已大上不少,此刻掌心有着微微的泛红,不知道是昨日的残痕还是刚刚缰绳磨的。
把微红的掌心凑近自已的唇边轻轻吻了下,“罚,罚你晚上给本宫擦背。”
少女的唇温润柔软的触感传来,封不郁的喉头动了动,最终点了点头。
前天晚上的温泉计划被自已突发的高热破坏了,他想,他是该补给殿下一个更好的。
封不郁的温泉补偿算是很有诚意,司离餍足的仰躺在单人沙发上,身侧的‘男仆’正在用吹风机的低档给她轻柔的吹干一头长发。
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到他脸上未散的红晕。原本他信心满满的以为自已能表现好,结果殿下的手段实在让人难以招架,还不如挨顿打来的痛快。
“殿下.....”封不郁第N次的扯了扯自已的不能称之为上衣的上衣,“已经干了。”
“你的还有点潮,我再帮你吹吹吧?”
司离不想放过眼前的风景,把人从地上拽起来坐到自已身前。
“要是不吹干,又受凉了怎么办?”
封不郁只好继续忍受这未完待续的甜蜜惩罚。
……
三天过后,封不郁已经可以独立的策马狂奔了,自由的空气转化成微凉的秋风从他的面颊拂过,带起脑后飞扬的发丝。
司离靠坐在树枝上看他一遍遍的从自已面前跑过。
【要是能不回圣都,就这么逍遥自在的两个人多好。】
可惜不行。
今早刚接到小皇帝的来信,问司离什么时候回去,再过十来天就是仲秋,虽是国丧不摆宴席,但怎么也得陪自已大侄赏赏月亮,吃吃月饼,意思意思。
“殿下可是累了?不如我们回去?殿下中午想吃什么?”
封不郁绕着司离跑了几圈看司离仍旧坐在树上休息不下来,自已一个人骑马也没意思,就想回了。
正好继续研究他的酒楼菜式。
司离看了看仰面问话的封不郁,这几日他倒是越发的开朗了,和从前空间中的小话痨能对上号了,挺好。
撑着树干一个发力跃到树下吃草的黑兔背上,摸出腰间的马鞭顺手向后一挥。
“比赛看谁先到马厩。”人声就伴着马蹄声远了。
“殿下又耍赖!欺负人!”封不郁虽然嘴上如此说,动作可是一刻没有耽误,夹紧马肚快速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