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司离就带上青柳坐上马车出了宫。
公主府建在皇城两条街外,距皇城很近,要去圣都最繁华的街市也不远,地理位置可以说是最佳了。
此处原本是一位没实权的老侯爷和一名二品官员的府邸,皇帝另给他们赐了宅子,腾出这块地方合并修葺了一番,还挖大了原来那片小湖重新引了活水,主殿更是和宫里的离双殿一般无二。
司离看到一模一样的离双殿,突然就想起了昨夜皇帝老兄对她说的话,看来真是个宠妹狂魔。
按理说原主的情绪早已不能影响她了,可不知为何眼眶还是有点发酸。
司离只好抬头看天。
其实,司离以前大部分时间都在空间睡的,这么大一个公主府还真是浪费资源。
【要不,我试试把床垫搬出来以后就在这儿睡?床垫应该也会自动补货的吧?】
“听说还有个引了活水的湖?领本宫去看看。”
司离想起刚才听到的介绍,对前头负责公主府修建的领路官员说道。
“是,活水湖在东跨院,殿下随卑职来。”领路官员应道。
便引着司离穿过一片小竹林,跨过一座月亮门,就看到一片碧波荡漾。
又下了几层石阶,司离只见一汪绿水被不知名的浅草和石块围着,面积不小,湖对面还有一方水榭,两边有长廊连接。
右手边还有几个人影,看着正在移栽一棵杨柳。眼前的湖边还有一艘小小的乌篷船,只能容身三四个人的样子。
司离看呆,不是因为景致太美——现下还未完工,也不是最适合观赏的季节。
而是脑海中原主的回忆又跳了出来:
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一身粉衣,坐在岸边的石头上用手拨弄着湖水。
他的身后是位约摸二十左右的青年,怕岸边泥泞脏了鞋又不得不让自已陷入泥土,因为要伸手去抓住妹妹,生怕她掉下去。
湖中心一艘乌篷船头上并肩而立一对中年夫妻,正笑盈盈的看着岸边两人。
“母后,您又和父皇独自游湖不带我。”小姑娘委屈地脸颊鼓鼓的。
【连湖也是照着宫里那片来的啊,就是看着小一号,乌篷船倒是一比一还原啊。】
司离感慨,这是什么神仙皇家亲情,看来原主小时候过得很幸福呢。
这皇帝老兄属实是用心了。司离觉得这场景突然就煽情起来。
旁边的官员见长公主一直盯着水面发愣,也不开口。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说道。
“长公主殿下,皇上交代离双殿还用了原来的名,称作离双院,已做好了匾额。府中其他院落亭台还有这片湖都没敲定名字,等着您来给取新的。”
【看来这皇帝老兄也是个极纠结的人,一边怀念过去,一边又希望妹妹有新的人生。】
“碧草藉藉寒霜承,日光艳涟水波横。不知笑靥何处去,春来但见摆渡人。”
司离心头也因那段回忆柔软起来,顺口吟出一首打油诗。
“便叫个春渡湖吧,其他的你们捡了好听的来就行,不必报于本宫了。”司离又望向湖面空荡的左手边问。
“那边可有什么安排?”
“回殿下,是预计栽种荷花的。”
“挺好,就种荷花吧。柳树下记得给本宫做个大秋千。”
【种荷花就对了,种了荷花那感觉不就来了。】
司离满意的点点头,也不想再在这儿伤春悲秋,又略逛了逛,就带着青柳走了。
待上了马车,青柳手上给司离斟了盏茶递过去,口中问道。
“殿下回宫嘛?”
“饿了,找个酒楼先吃饭吧。去长鹭街看看。”
驾车的侍卫听到指令便掉头往那圣都最热闹的长鹭街驶去。
马车内,司离掀起帘子观摩这古代的商业气息。
就看见一座七层高的小楼独立于一排二层商铺之中。
只见那门口上书“千里楼”三个大字,想来是取飘香千里之意。那就尝尝看是不是名副其实。
心中念着美食,司离又想起空间里那个神秘的家伙好像最近没怎么做饭了,就留了些饺子,上次还面条煮到一半就被自已挤走了,有点想吃他做的番茄牛腩了。
心里想着晚上回空间留个言,脚步却未停的踏入了酒楼。
进了门就有小二上前来招呼。
“几位客官瞅着面生,可是第一次来咱们千里楼,小人给您介绍一番可好。”
“说吧。”
司离往里走去,只见一楼大堂面积不小,四周是一些八仙桌,也有人多两个桌子拼在一起的。
中间是一个高台,此刻正有两位乐师正在演奏。
正值饭点,大堂闹哄哄的,丝竹之声夹杂其中只是隐约可闻。
“咱这一楼二楼都是大堂,三楼四楼有隔间,您要是想要再安静隐秘些可以上五楼,就是银子可能多费些。”
小二看他们衣着不凡,满脸堆笑很是殷勤。
“那这六楼和七楼呢?”司离追问。
“六楼是贵宾区域,得提前三天预约。七楼一般不对外开放,想来您是懂的。不知客官想去几楼?”
【懂的懂的,就是得皇亲国戚,高官权贵呗,正适合我,不过今日先算了,只是单纯来填个五脏庙。】
“原来如此,三楼寻个靠窗的位置便好。招牌菜随意上几个,再来壶白豪银针。”
“好嘞~您这边上楼。”小二引着他们绕到高台后边方才看见楼梯。
三楼隔间确实没啥隔音效果,这不,刚一坐定还没等到茶上来,就听到隔壁有人叫嚷。
“我家好好一个侯府,我爷爷的爷爷小时候就住那了,长公主要回来,一个偏僻的宅子就把我们打发了,你们不知道我来长鹭街比从前多走了一刻钟。”话语里透着一股明目张胆的不满。
这是……吃瓜吃到自已头上了?听着像是那个那个老侯爷家的,叫什么来着,哦对,定安侯。
司离回忆自已看过的资料,想起这位年过半百的定安侯。
年轻时也是战功赫赫,估计是怕功高震主,老皇帝还在位时就慢慢隐退了,只在圣都附近剿剿匪寇什么的。
隔壁那位听声音该是比自已大不了多少估计是定安候府唯一的嫡孙萧行舟。
老定安候倒是个会急流勇退的聪明人,他这孙子怎么这么蠢的,什么话也敢说。
青柳听到隔壁的话就要提剑寻出去,司离举起手示意她先别动,面上透着玩味的笑,轻声说道。
“继续听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