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耽误大姐夫吃饭,于是两个堂弟也懂事的没有过多纠缠,大伙一起安安静静的吃了一顿午饭。
许是今天走路走多了,季简言比平时多吃了半碗米饭,饭后江岁安便提出要和季简言去祭拜爹娘,小叔和两个堂弟也都热情的陪同,季简言提着篮子,一行人朝江家祖坟走去。
江岁安跟在小叔他们后面,走过阡陌交错的田径小路,来到石桥村的一个荒芜的角落,往里走有很多鼓起的坟包包,江岁安几人停在两座紧挨着的坟包前。
坟前被打理的很干净,还残留着烧过纸钱的灰烬,江柏林对着两座坟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词,江岁安仔细听出好像是大哥,大嫂,岁安和侄女婿来看你们了,你们在下面放心吧,要保佑他们好好的之类的话语。
江岁安闻言心里有点酸酸涨涨的,她和季简言把竹篮里面的纸钱,蜡烛等东西拿出来摆好,季简言燃香三根,再将纸钱焚化,清扫整理坟墓,然后叩头行礼祭拜。
江岁安郑重的磕了三个头,听到边上的季简言一边磕头一边低声念叨着什么,江岁平和江岁辰也跟着磕头,等几人站起来后小叔便带着他们离开坟地。
回到家后,江岁安和季简言只喝了一杯热茶便要回长留村。知道他们走回去还需要些时间,外面的太阳也不是很好,都躲在云里,还起了风,江柏林和王玉兰也没多留他们,给回了一刀咸肉,三十个鸡蛋,五斤面粉什么的,两人拉扯了好半天,最后还是江岁安嫌太重硬是一样都没带。
两人告别小叔一家,背着空背篓和竹篮,轻装上阵,都觉得人轻松不少。
“岁安啊,我远瞧着像你!这就和秀才公回去啦?”吴婶子看到两人热情的打招呼道。
“吴婶,新年好啊,我们回去了!”江岁安见到熟人忙开心的打招呼。
季简言也跟着拱手道:“吴婶新年好!”
“好,都好,我还没感谢你帮我介绍生意,还给了那么多的菜籽油!”吴婶说起这个还是一脸的感激。
“吴婶,你家的柴禾本来就又干又耐烧,二姑家刚好需要,我家那油是炸过吃食的,你不嫌弃就好!”
“怎么会嫌弃呢,那可是宝贝!”吴婶子一脸不赞同的说道,一边还用劲拉住江岁安的胳膊道:“你先等一下,我给你拿点鸡蛋,都是自已家鸡下的!”
“吴婶,您别客气了,我们路远,实在拿不动东西,您看我小婶家的回礼我一样没拿!”江岁安哭笑不得的说道。
吴大婶听后不信还特意朝季简言身后的背篓看了一眼,见确实没东西才松开江岁安。
“吴婶,我们就先回去了!”
“行吧,路上慢点啊!”
……
江岁安和季简言好不容易和吴婶告别,刚到村口又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岁安,是你吗?”
江岁安听到熟悉的声音猛然抬头,冤家路窄,怎么遇到前未婚夫了,不想多事自顾自的闷头往前走。
“真的是你,能再见到你实在是太好了!”
一个身着半旧青色棉衣年轻的男子惊喜的跑到江岁安的面前拦住去路,丝毫没把她身边的季简言放在眼里,看着那人眼睛黏在江岁安的身上,季简言有点恼火,他赶紧挡住这个讨厌的人,阻断他的视线。
“你就是那个季秀才,你可知道我是谁?”瘦高文弱的张子清看着拦住江岁安身影的季简言不悦的问道。他之前就看到江岁安和江柏林一行人去上坟,为了见上她一面特意在村口等着。
“你是谁?”季简言冷声问道,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我是她的未婚夫张子清!”
“错,是前未婚夫!”江岁安不得不从从季简言身后走出来,想不通一个屡试屡败的童生哪里来的底气在秀才面前轻狂。
“岁安,你听我解释啊,都是我娘自已做主的,我从没想过要同你退婚的!”张子清慌忙为自已辩驳起来,还摆出一副委屈无奈的表情,以前的江岁安最吃他这一招。
“哦,不管你想不想,我们确实已经退婚了,所以我们没有什么可以说的,相公,我们走!”江岁安说完便伸手拉住季简言的胳膊就往前走去。
刚才还黑着脸的的季简言听到江岁安唤他相公,立马脸色阴转多云,看到那白嫩的柔夷正拉住自已的胳膊,上扬的嘴角压都压不住,瞥了眼傻眼的男子迈着轻快的步伐往前走去。
愣在原地的张子清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大声吼道:“我们从小青梅竹马,你和他成婚不过两个月,你不可能忘了我的,岁安,你是故意气我的对吧?”
江岁安听到这不要脸的话,立马转身气呼呼的:“你哪来的自信,我是忘不了这么多年你们张家背信弃义丑恶的嘴脸还差不多!”
“那也不是我的意思,你应该知道我是心悦你的,你心里明明就……”
“住口,现在我已成婚,那些废话不要再说!”江岁安厉声打断他的话,这算什么事,早都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了,现在还当着季简言的面胡说八道,是觉得自已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吗,若是倒霉点她可能会因此而背上污名。
“张公子,还请慎言,不管过去怎样,江岁安现在是我的妻子!”季简言伸手握住江岁安的手,张子清看着两人亲密的姿势,心里很是不服,梗着脖子对江岁安吼道:“别以为你现在嫁了个秀才就了不起了,将来等他考取功名,你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对他没有半分助力,别忘了你只是冲喜过去的,他多半会休了你,就算不休你也会贬妻为妾,到时候有你后悔的的时候!而我就不会辜负你,看着我们以前的情分假以时日我定会让你当个贵妾!”
江岁安闻言气的浑身发抖,心里提替原身不值,连秀才都没考取的人还幻想着纳妾,真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季简言感知到她内心的波动用力握紧江岁安的手,看着对面比他高出半个头的男子郑重道:“此事就不劳张公子挂心,我与娘子拜过天地,伉俪情深,不管日后贫穷或富贵,季某只会有娘子一位妻子,且终身不纳二色!”
江岁安怔了怔,红着眼圈抬头看了眼季简言,不管这话真假,至少在此刻给了她莫大的安慰和助力。
“漂亮话谁都会说!”张子清一副你少唬弄我的表情。
江岁安沉声道:“此事与你何干?有这闲心不如多读点书,省的又落榜丢人现眼!”如果不是他说话过分,她也不会往他伤口上撒盐,看来之前是她太仁慈了!
被说到痛处的张子清立马撕掉虚伪的面具,指着两人破口大骂起来,江岁安真是惊呆了,一个读书人居然泼妇骂街起来,简直刷新了她的三观,这不就是读书人口中的有有辱斯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