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大开府门,早闻薛家要来拜会,王夫人便大开府门相迎。更是忙不迭地亲自迎将出去,引着薛姨妈一行进了贾府老祖宗所住的“荣庆堂”。
但见来者之中,有一位中年妇人,生得面容随和,体态微丰,周身珠翠璀璨,交相辉映,身着的绫罗绸缎,那质地、花色皆是上乘,端的是一副富贵人家的派头。其身旁伴着一位富家公子,瞧模样虽算得周正,然眉宇间却透着几分粗犷之气。另有一女子,真真是生得花容月貌,仿若那画中之人一般,便是那薛宝钗了。
这荣国府里,原就是美人儿如云之地,美貌之人本就不少见,可她的容貌却依旧显得格外出挑,在众美之中又显得格外大气,堪称是难得一见的佳人。
略一打量,便觉肌骨莹润,肌肤恰似那羊脂美玉,细腻光滑,骨骼亦是匀亭有致,透着一股子健康且鲜活的美感。再瞧那嘴唇,未施脂粉,天然红润,娇艳欲滴,;再看眉了,不描而黛,清秀淡雅;双眸恰似水杏,灵动俏皮中又不失温婉端庄之气。脸若银盆,圆润饱满,富态贵气,一望便知是出自那高门大户,正房太太的风范儿。举止娴雅,姿态优雅大方,气质娴静,好是端庄秀丽、温婉大气。
只见宝钗款步轻移,行至贾母跟前,先是在那拜垫之上,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这才缓缓近前。
待细细端详时,更觉其面容白皙如雪,仿若那羊脂玉般细腻光滑,全然无需那许多粉黛修饰。只在两颊轻扫些许淡淡的胭脂,红晕便如春日里含苞待放的桃花一般,娇艳可人,纵是在这寒冬时节,也难掩其出众之风采光华。
再看一身穿戴,样样都是精心打点,细致入微。身着一袭月白色的对襟长衫,衣料乃是用上等云锦所制,质地轻薄却极为坚韧。衣衫之上,用银线绣着精美的云纹图案,云纹若隐若现,仿若真的云朵在衣衫上飘动一般,透着缥缈空灵之态。
长衫袖口处,又用淡蓝色丝线绣着一圈细腻逼真的牡丹图案,牡丹或含苞待放,或舒展盛开,姿态各异,栩栩如生,尽显高雅之姿。
下身配着一条同色长裙,裙摆处绣着的花纹更是繁复,连绵不断的如意云头纹与盛开的牡丹花纹相互交织,寓意着吉祥如意、富贵荣华也。待走路行步时,裙摆随风飘动,宛如流淌的月华一般,美不胜收,仪态万千。
在长衫外面,披了一件淡紫色披风,披风领口和袖口皆镶着白色狐毛,毛色纯净如雪,触感柔软顺滑,既抵御些许寒意,又增添些许华贵。
腰间束着一条淡蓝色丝带,丝带打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丝带两端垂落在身前,上面挂着一个小巧香囊,香囊用锦缎制成,上面绣着精美的梅花图案,不时散发出阵阵清幽香气,萦绕身旁。
脚下蹬着一双绣着莲花图案的白色缎面鞋子,鞋底柔软,走起路来悄无声息,透着一股子宁静之态也。
贾母见了这般模样的宝钗,不禁赞道:“哎哟,这孩子长得真好,看着就惹人喜欢。”
王夫人也细细打量一番,而后笑道:“果真是个标致的姑娘,和我那元春倒有几分相似呢。”
左右众人见了,也都不由地发出声声感叹。迎春、探春、惜春几位姑娘见了,也赶忙上前去,拉着宝钗姐姐妹妹地亲切称呼着,显得极为亲近。
宝玉见了,也是看得有些痴了,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
这边,好不容易借着送帕子为由前来的雪杏,瞧见这般情形,这才松了口气。心想着,总算来了个能拆宝黛“定海神针”般的人了,有宝钗这般出众之人在前头吸引着那宝玉这颗“花心大萝卜”,可得赶紧让黛玉瞧瞧之前找出来的那本书了。
黛玉仍痴痴望着宝玉,面上隐隐约约碎有受伤之态。雪杏瞧在眼里,不禁暗自思忖,心下暗自猜疑这黛玉便是知晓了这封建社会的诸多规矩道理,又是否有用呢?
随后,紫鹃抱着今儿个宝钗给各自备下的礼物,雪杏则陪着黛玉,三人一道沿着小径缓缓行回住处。但见黛玉神情萎靡,兴致索然,想来不是因着宝玉,便是为着那宝钗的缘故了,哎……这事儿怎么说呢,这才刚开始了,雪杏见状,也便不多言语,只默默陪着。
待回到屋里,雪杏见紫鹃忙碌了整整一日,此刻已是满脸倦意,便赶忙劝道:“紫鹃姐,今日你可累坏了,如今雪雁也在这,我俩忙得过来,你且先去歇息着吧。”紫鹃听了,也着实乏累,便依言去休息了。
待黛玉洗漱之时,雪杏假意感慨道:“到底还是咱们家姑娘才是自家人哦。你瞧瞧今儿个,那薛家的男丁主子们一同来咱们贾府,人家可是四大家族之一了,虽是王夫人领着进来拜见各位长辈的。可我们姑娘当初进府之时,连礼都未及行全,老太太就赶忙迎了上来。而且呀,老太太还是手把手,一个一个地将府里众人介绍给姑娘认识呀,这亲疏有别,可不就是明摆着的嘛。”
雪雁听闻,不禁问道:“薛家,可就是府里今儿个都在传的那位宝钗姑娘家呀?”
雪杏应道:“正是,听说这薛家乃是四大家族之一,不过了,却是这四大家族里唯一做行商生意的,和咱们平日里见过的那些靠做官来维持家小生计的人家,可大不相同的。”
雪雁听了,不禁咋舌道:“难怪听说他们家最近还打死人了的。”
雪杏点头道:“可不是嘛,就是他们家出的事儿。也正因着要避难,这才举家来到了我们这儿哦。”
……
黛玉在一旁听着这俩丫头聊得兴起,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下却又是一番别样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