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杏一听,那眼珠儿滴溜溜一转,心里头立马打起了小九九。素知雪杏向来处事儿宽厚,算是个极好相与的,又是这府里难得绣别处式样的绣花大丫鬟。此时不若将藏在心底商业想法与她说上一点,也好拉其一同行事儿,往后赚更多的银子,想想都滋润。
想罢,便满脸堆着笑,热络地回道:“雪杏姐,还记得上次您请大家伙儿一起吃的那桌席面儿呀?虽说有老太太赏了不少补贴宴席,可我也听闻您自个儿起初并没打算有赏赐,可是也花了不少银子呢。我就寻思着,姐儿您平日里这般大方,可也得想法子多挣点儿银子才是呀。我呢,就琢磨着我们一块儿做点这香囊拿去卖,也好添补些脂粉钱什么的,可不是挺好的事儿嘛?”说这话时,眼神儿里对银子的急切渴盼却是藏都藏不住的。
雪杏听了,倒也未显出太过诧异的模样儿,只是微微挑起了眉梢儿,似在心里头细细思量着什么。随后,拿过那些香囊,先是放在眼前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番,又翻来覆去地瞧着那针脚儿,只见那针脚儿虽算不上是极为精细的,却也疏密得当,看得出是用了心思的,样式也是神京常用吉祥意头的纹样。瞧罢,这才抬起头问道:“府里可有人管着这些事儿呀?可别到时候惹出什么麻烦来,一般府里的规矩向来琐碎,可不能因着这点儿银子的事儿就触了霉头啊。”说这话时,语气虽平缓,却透谨慎小心的劲儿。
文杏一听,立马来了精神,眉飞色舞地答道:“姐儿您放一百个心,日常府里的花木虽都是有人精心打理着的着,但那些个负责打理的丫鬟婆子们平日里也都会,时不时摘些花儿朵儿的,或用来做香囊、或用来做书签,也有用来做些胭脂糕子的。只是我这边儿呀,恰好有香囊现成的销路,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寻摸来的哦。而且我们收捡的可都是些院里别人不怎么在意的种子和叶子搭配起来的,都是些平日里大家伙儿瞧不上眼儿的边角料什么的,不打眼儿很,也不会招人注意。雪杏姐您若肯一起,再用上些高档面料的碎布头,凭您那精湛的绣迹,做出的香囊自然可以卖去更贵一些的地方,到时候银子可不得哗哗地往兜里流呀,保准能多赚不少银子哇。”说这话时,那嘴巴就跟抹了蜜似的,说得是天花乱坠,脸上满是对这事儿能成的期待。
雪杏边听边点头,眼中透着几分思量琢磨的神色,眼神儿似在权衡着什么。口中却仍赞道:“没想到文杏你还懂香料啊,倒是难得的很呐。”
文杏见雪杏这般神情,不似要追究的模样儿,心下更是有了几分底气,又接着道:“别看在府里这些花木是常见的,可在外面那也是难得一见的品种的。好在我以前见过,还恰好记得两个方子,如今正好用得上。这方子可都是有讲究的,不同的一般花朵配的香囊,树木香味的搭配,很是独特。雪杏姐,您觉得如何呀?”说罢,眼神儿急切地望着雪杏,眼神儿里仿佛在说:“姐儿,您就应下吧,这可是个好机会呀。”
雪杏见文杏那急切的表情,心里明白这文杏是爱财心切,又想着这事目前也与自已不冲突,此事倒也并非不可为,只是需得谋划周全些才好。于是缓缓道:“那销路可大呀?你可有想过把这事儿做大一点儿呢?”说这话时,雪杏双手轻轻交叠于身前,身姿不变,眼神儿冷静。
文杏一听,先是一愣,显然是没料到雪杏会这么问,随即问道:“雪杏姐的意思是?”文杏也不知是不是自已猜的意思,脸上的急切瞬间转为些许疑惑。
雪杏轻轻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同我住一处的雪雁,本就是管理花草的出来的,在这方面她可是细致得很哦,对那些花木的习性、花期啥的都了如指掌,能帮着更好的处理材料。我呢?也要开始带出个绣花的小丫头了,像文贝、文晶、文旺就可以看看能不能调教出来。若是把这些都安排妥当,这事儿说不定真能做出些名堂来,可不能只图眼前的小打小闹啊。”言罢,目光平和地看着文杏,等着她的回应,那神情仿佛在说:“这事儿得好好琢磨琢磨,可不能草率行事。”
文杏听了雪杏之言,眼珠儿一转,忙不迭笑道:“雪杏姐这目光可真是深远啊,我想着赚几个小钱儿贴补脂粉花销,哪及姐姐想得周全。这事儿若能做大,自是再好不过的。”说着,凑近些又道:“雪雁姐姐既那般懂花草,定能挑出顶好的材料来姐姐再带着文贝她们几个小丫头,凭姐姐的绣艺,做出的香囊必是精美无比,不愁没个大销路啊。”
雪杏微微点头,却仍带着几分顾虑,轻声道:“虽说是好主意,可这府里人多眼杂,行事还得万分小心才是。虽说我们用的是边角废料,可也难保有人知道得了银钱,会眼红,以至招人闲话。外面的销路,也得摸得清清楚楚,也可拉雪雁陪你去看看,万莽撞行事呀。”
文杏忙应道:“姐姐说的极是得,我也知晓其中利害。我们行事自当低调隐秘,瞅准了没人留意的空儿再动手。那销路嘛,我原也有些个相熟的,虽不敢说全然稳妥,却也有几分把握在。只等姐姐和雪雁姐姐这边准备妥当了,便可试着一步步铺开去做了。”
雪杏这才露些许笑意,道:“既如此,那就且先试试罢。只是开头这阵儿,方方面面都得做得精细妥帖,莫要出了啥差错才好。”
文杏满脸堆笑,欢喜道:“姐姐放心,我定会仔细着办的。等这事儿成了,往后在这府里,我们也能手头宽裕些,不必再为些许银钱发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