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黄河之水蓦然断开。
上游滚滚流动的黄河水犹如碰到了天堑,顷刻间高出数米,轰隆隆席卷而回。
下游的黄河水则是逐渐褪去,后继无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一辆黄金打造的战车,从断开的黄河水中涌出,前后数之不尽的鱼人龟人相拥,声势无比浩大,强大到了极致。
“正主来了!”铁牛眸子坚定,扫了眼大街上挂着的贝拉尸体,咬牙切齿道:“这大河蚌再不来,我都快忍不住了,谢庄人着实该死,万死不惜。”
阳光小脸上也露出笑容,“总该自食恶果了。”
“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不过画面极度血腥和残暴……”李修耸了耸肩,看着携带千军万马冲上黄河滩的河蚌精,淡淡的道:“这河蚌精劳师动众,足以证明吃食贝拉血肉的不是一两个人,有可能会出现一场血腥的屠杀。”
瞥了眼师兄,李修笑道:“师兄,如果你看不了血腥画面,可以先行离去,我们和河蚌精有约定,但凡吃了贝拉血肉的谢庄村民,都得死,我们不能出手救的。”
一直沉默的赵王李,黑着脸道:“我知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若真的吃人的谢庄人,我不会护着!”
河蚌精怕他们反悔,特意的通知了他们前来,从贝拉救人到谢元华恩将仇报,再到全村恶人,可以说他们一行人全程看在眼里,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十分对错自然有评判。
几人交谈的时候,鱼人和龟人组成的大军已经挥舞着钢叉冲上了大坝路,迈着粗壮健硕的短腿进了谢庄村。
“卧槽!”
“什么玩意!”
“快跑,妖怪来了!”
“我的天!”
街道上闲散人员,以及正准备捕鱼的渔民,看着冲上来的人身鱼头或者人身龟头的怪物,尽皆吓得魂不附体,一个个吓得四处逃窜,冲进家里锁上门,小心翼翼的往外观望。
当然也有村民想要逃到村子外面,却发现村子东头西头多出了一层水幕,这层水幕像是屏障一样,直接隔绝了谢庄村和外围的接触,像是传说中的结界一样,只准进不准出!
战车碾压而来,碾压在地上却发出万马奔腾的声音,声势吓人!
战车之上,河蚌精化成的中年壮汉,盯着谢庄村面容冷峻,大手一挥寒声道:“将村子里所有人都抓出来,一个都不要放过,如果试图逃跑反抗的直接打晕扛过来。”
河蚌精知道三叔和李修就在附近,并没有直接下达杀人的命令,而是要将人全部聚集,一一分辨吃过贝拉血肉的村民。
小鱼人和乌龟人嗷嗷大叫着冲了过去,将试图逃离的谢庄人抓住,扛在肩膀上走向谢庄村街道上。
成千数万的小鱼人钻进了大街小巷,一家一户的搜查,他们很简单粗暴,也不叫门,上去就是一脚踹开门,不由分说将里面的男女老少全部拉了出来。
都是黄河水域即将成精的水怪,力量即便比不了道门弟子,但是比普通人大多了,谢庄村民压根不是对手。
当然,也有谢庄村民试图反抗,不过刀落在鱼人的鳞片上,乌龟人的龟壳上,压根一点伤痕没有,反而遭受了一顿毒打,鼻青脸肿的被拖了出去,扔到了街道上。
谢庄中心街,几十米宽的集市街道,全村八千多人很快都被扔到了街道上,他们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妖怪军团,面色惶恐,吓的都快尿了。
最前方的谢元华纱布包裹着头,妻儿老小都在身边,他跪在地上磕头求饶道:“饶了我,饶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敢捕捞了,再也不敢打渔了,我以后绝不下水,我错了……”
河蚌精已经下了战车,看着挂在街道中央柱子上的贝拉尸体,露出一抹悲戚的大笑,眼泪止不住的落下,伤心道:“女儿,当初他们也是这样对你的吧……”
说完话,河蚌精猛地回过头看向谢元华,杀意凛然的道:“你最该死,该死啊……”
话语落下,也不见河蚌精有所动作,跪在地上的谢元华身体上蓦然多出了一个大窟窿,血液涓涓如溪水不停往下流淌,他的气息也随之萎靡,衰弱,但短时间内又死不了。
“哦…啊……”
剧烈的疼痛,让谢元华浑身青筋暴跳,脸庞涨红的一头栽倒在地上,他手里捂着肚子上的血窟窿,嘴里吐着血水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
谢元华的老娘也冲了上来,扑在儿子身上,崩溃的大哭道:“我的儿啊,我的儿……”
河蚌精却没有急着杀了谢元华,扫了街道上密密麻麻的谢庄村民,高声道:“你们或许也很疑惑,我为什么会来谢庄村,为什么会抓来你们?”
“是因为我滥杀无辜吗?是因为我嗜杀成性吗?是因为我祸乱世间吗?”
谢庄村去除外地工作的人口,八千零二十一人都是面露疑惑,三五成群的低着头窃窃私语。
“妖怪吃人肯定滥杀无辜啊,这还用问吗?”
“咱们距离黄河近,水怪吃人的事还少吗?说这不是废话吗?”
“我看今天我们是凶多吉少了,这些鱼人乌龟人都是成精的妖怪,而且数量多的可怕,完全打不过!”
人群里亦是有胆子大的人,鼓起勇气大叫道:“你敢屠村,必定会惊动降妖除魔的三叔,三叔前些天刚杀死一只老鼠精,肯定也会杀死你们!”
有人附和道:“对对对,你要是杀了我们那么多人,三叔来了肯定会杀了你,你现在离开,我们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提到十里八乡威名赫赫的三叔,谢庄村民似乎找到了底气,一个个大呼小叫,群情激奋,似乎掌握了主动权,想要将面前的妖怪都吓走。
“哈哈哈哈哈……”
河蚌精大笑着擦了把流下的泪水,字字铿锵道:“我承认三叔和他师弟都很厉害,我不是对手,但是他为何要杀我?我活了一千多年,从未杀过一个人,甚至伤害人的事都没做过。”
“而我杀你,是因为你们……死有余辜!”河蚌精伸手指向柱子上挂着的贝拉,咆哮道:“那是我女儿,你们吃了我女儿,你说你们该不该死,该不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