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老鼠脸色蓦然大变,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大河蚌懒得搭理他,坚硬的贝壳上蓦然多出一双眼睛,这双眼睛死死盯着李修三人藏匿的地方,淡淡的道:“朋友,既然来了就请现身一见吧。”
数息后还是没有动静,大河蚌笑道:“你一路跟随耗子精来我这,只想在暗处看看吗?三叔鼎鼎大名,应该不至于连我这个小小的河蚌精都怕吧?”
赵王李从暗处走了出来,盯着大河蚌的眼神有些意外:“你很不错,居然能看出我的伪装,比那个二逼耗子精好很多。”
“三叔说笑了,如果在地面上我自然也发现不了,可我毕竟是水里生养的精怪,在水里自然异常敏感。”河蚌看着赵王李,彬彬有礼道:“真正让我察觉的,是你们带动的水流不对,三只乌龟游动的水流比这要小得多。”
老鼠精看到李修一行三人,张口结舌,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你……你……你什么时候跟着我的!”
李修莞尔一笑,忍不住调侃道:“其实从你偷粮回家之前,我们就已经在地窖里等你了,那报信的水老鼠,也是为了让你惊慌失措,好带我们来找谢庄诡事的罪魁祸首。”
李修扫了眼周围成堆的金钱和人民币,将目光落在了河蚌精身上,“如果我所料不差,谢庄诡事的罪魁祸首,就是你吧?”
“这位是?”河蚌精盯着李修,神色有些意外,三叔在十里八乡都属于赫赫威名,肖像模样在精怪界广为流传,坐在轮椅上的李修却鲜为人知,他不认识。
赵王李嘴角微扬,指着李修介绍道:“介绍一下,我师弟李修,道门第四十九代弟子,绝代天骄,三日前曾一人斩杀鬼将单身鬼,受了伤还未完全恢复。”
“什么鬼?”老鼠精吓得都快尿了,鬼将那是什么玩意,那可是相当于妖界的妖王,而且这鬼将单身鬼他听说过,那可是活了两千多年的超级鬼将,即便在鬼将里都属于翘楚,居然被眼前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给杀了?
河蚌精脸色很难看,他本来觉得自已半步妖王的境界,遇上三叔即便不敌也能逃遁,可万万没想到人家是有备而来。
一个可以斩妖鬼将妖王的师弟,即便受伤,杀死他也是轻而易举!
看到震慑住了河蚌精,赵王李寒声问道:“我问你,谢庄金钱被换成了冥币,是不是你做的,写作钢铁器具被偷盗一空,是不是也是你搞得?”
赵王李没有问粮食被偷的事,因为那是老鼠偷粮,和河蚌精关系不大。
“没错,谢庄的金钱我偷了就在此,放冥币我是为了招鬼,老鼠精偷粮食也是我授意的,钢铁也是我盗走的,我就是要让谢庄人死,让他们全都死!”
河蚌精悲凉的大笑道:“我知道自已罪孽深重,违背了天师和妖王之间的约定,你今天和你师弟前来,我肯定活不成了,但是我不后悔,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要灭杀谢庄所有人,一个不留!”
赵王李和李修对视一眼,都是看出了彼此的疑惑,按道理来说,其它的恶鬼得知自已逃不了了,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求饶活命,可眼前的河蚌精却一反常态,就是死也要灭了谢庄所有人,甚是奇怪。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一定要杀谢庄所有人,甚至于谢庄人逃出谢庄你也不放过,非要赶尽杀绝?”赵王李沉声道。
“三叔,我恨啊,我怒啊,不甘心啊!”河蚌精身躯一变,成了一个衣着光鲜的中年人,此刻却是泪流满面:“我女儿救了谢庄渔民,谢庄的人却吃了我女儿,三叔,你让我如何做?”
在三叔等人的注视下,河蚌精悲戚道:“我女儿过百年刚刚化形,正是调皮爱玩耍的年龄,时常一个人出水到黄河滩上去,我开始还有担忧,但是时间久了便也没放在心上。”
“十天前,有一位谢庄的渔夫跳进黄河解渔网,被水草扯住了脚,虽然被我女儿所救,但却是魂出生天命不久兮,我女儿心善,割肉放血救了这渔夫。”
“我河蚌一族血肉可比灵丹妙药,效果非凡,我女儿所救渔夫非但不感激,反而变本加厉,要求我女儿救他病弱的母球,我女儿心一软答应了。”
“可这事被谢庄村民知晓了,村民谣传吃我女儿肉包治百病,返老还童,他们竟将我女儿活生生分食!”
河蚌看着赵王李,咬牙切齿恨意滔天道:“三叔,我女儿心善救人?可有错?谢庄村民如此行径,该不该杀?如果是您女儿,你会如何做呢?”
河蚌精一个又一个问题,可谓是字字诛心!
站在人的角度来说,妖害人本就该死,可站在妖的角度,河蚌之女所行善事并无错,可却引来人的贪念恶念,最终身死道消!
李修沉默了,赵王李也不知如何作答,连小小的阳光,都锁着眉头脸色很难看。
河蚌精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幅画卷,展开后是一个长相貌美的妙龄女子,河蚌颤抖着手抚摸画卷上的女子,眼神宠爱道:“这就是我的女儿,她本来可以找个好郎君,活一千年两千年的……”
河蚌化成的中年男子轰然跪倒在三叔和李修面前,将手中画卷高举:“我死不足惜,请三叔,李修大人为我主持公道!”
“这……”三叔做了难,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知道妖有善恶,人亦有善恶,可帮着妖怪杀人,他做不到!
李修这一刻,才深切明白了什么叫‘人不一定是好人,妖也不一定是坏妖!’
河蚌之女人美心善,是妖又如何?谢庄的人,虽然是人,但是却比妖残忍,比鬼还恶毒!
李修看出了师兄的纠结,轻声道:“师兄,你若觉得为难,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如何?”
“好!”赵王李满口答应,可也脸色凝重的提醒道:“但是你要记住,谢庄首恶可杀之示众,其余皆可放过!”
李修看了过来,第一次反驳了师兄:“为何首恶可杀,其余要放过?我们放过他们,谁来放过河蚌之女?难道河蚌之女就该死?”
“师兄,当初我说杀鬼务尽,妖魔皆死,是你告诉我鬼亦分善恶!”李修脸色冷酷,杀意凛然道:“既然恶鬼该杀,恶人也该除,凡是吃食河蚌之女的人,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