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谢庄金钱变冥币,这件事李修早有耳闻。
最初吴二年买通刺杀的老头,就是以这个理由拦路行刺,只不过被跟着的黄莹莹拦下了,老头的计划没有成功,最后还被吴二年给杀了。
张海生走了,他的工作十分繁忙,整个西山市不光是死人魂魄需要他锁魂送到地府,那些私留人间的阴魂,以及害人性命的恶鬼厉鬼,也需要他去消灭。
人间阴差这个工作,就一句话,只要你肯干,你就有干不完的活!
李修被阳光抱到轮椅上,推着回了纸匠铺,路上赵王李主动给他解释道:“鬼将即便是地府也是不弱了,如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就是鬼将,这些私留人间荼毒生灵的鬼将,则是会被地府通缉,捉拿。”
“可鬼将之上的鬼神出不了地府,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一类的阴差又无法彻底杀死人间的鬼将,就造成了人间的鬼将无人管,你这次杀死了单身鬼,地府肯定奖励丰厚,黑白无常只要加上自已的名讳,都会受益无穷。”
赵王李一脸惋惜道:“早知道黑白无常惦记上了杀单身鬼的功劳,这些纸钱纸人啥的都可以省了,便宜贵白无常这俩孙子了。”
“无妨,我家里开纸匠铺的,最不差的就是这些玩意。”李修看向赵王李,好奇的问道:“师兄,我很好奇,杀死地府通缉的鬼将能有什么奖励?是否对我有用?”
赵王李若有所思:“地府有自已的货币政策和奖赏制度,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肯定会奖励一些好东西,应该过些天黑白无常就会给你送来。”
今晚看到了黑白无常威风白面的样子,李修有些艳羡,喃喃道:“给我一个地府职位也行啊,这样的话即便是我死了,也可以在地府复活……”
“你如意算盘倒是打的挺响。”赵王李乐了,开口打击道:“先不说地府职位都是阴魂才行,就是人能当阴差,你的命格也当不成,甚至于张海生,如果不是你用阴沉木人头补全了体魄,他也没有资格成为阴差!”
“哎……”李修没有说话,颓废的靠在轮椅上,整个人无精打采。
阳光推着他进了屋,笑着鼓励道:“小师叔,你还那么年轻就可以斩杀活了两千多年的鬼将,这般勇猛你怕个锤子呀,该怕的是那些阴魂鬼怪才对!”
李修侧过头,对着阳光摊了摊手,无奈道:“光光,你也看到了,请鬼上身的后遗症非常可怕,如果不是斩了单身鬼,再加上恰巧师兄救我,我现在已经死了。”
赵王李赞同道:“请鬼上身是把双刃剑,即可杀鬼,也可杀你,以后不要再用,否则的话我也救不了你。”
李修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回到屋子里坐在床上心事重重睡不着,索性拿起道书《百鬼录》,借着昏暗的灯火仔细的观摩。
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接近生日,出现的鬼怪也越来越可怕,李修焦虑的情绪日渐加深。
一夜无话, 第二日还是那个木头打造的轮椅,背着宝箱的赵王李,和轮椅一般高的阳光,铁牛没有去,因为他身体筋骨还没恢复,需要休息。
三人行,直奔七十里外的谢庄村 。
谢庄村坐落于黄河边,隶属于大留镇,村子规模出了名的大,甚至自已村子里就形成了小规模的集市,村民也颇为富有,即便是十里八乡都出了名的有钱。
三人并没有乘坐马车走旱路,而是到了黄河边缘就找到了一个渔夫,顺着水流而下。
中午时分,三人就赶到了七十里外的谢庄村,此时的谢庄村数十米宽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垃圾扔的到处都是,还看到一些零碎的大米小麦之类的农作物洒在地上。
甚至于,李修还看到了有些床单被褥丢在街道中央,被褥被撕烂,露出里面白花花的棉花。
阳光一边推着李修往前走,一边蹙起眉头道:“这是啥情况,村子里这是遭贼了,还是搬家了?钱虽然没了,但也不至于短短几天就荒凉成这副样子吧?”
“这副光景不奇怪。”李修咧了咧嘴,嗤笑道:“没了工资,谁还愿意干活,街道无人管理自然脏乱差。而且没钱买吃的喝的,我怀疑还会有些人走向极端,强取豪夺。”
“极有可能,在生死存亡之际,你不要考验人的人性……”赵王李附和。
赵王李明显来过这谢庄,左拐右拐了四五条胡同,停在了一家高门大户面前,上前敲响了房门,口中道:“开下门,十里铺赵王李受邀前来!”
朱红漆大门里,传来悍妇的咆哮声:“你这贼,看老娘不打死你……”
大门很快被打开,露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他脸色惊喜的盯着赵王李:“十里铺赵王李,您是……三叔?”
赵王李笑了笑,“是我。”
“三叔您老可来了,快请进!”老头急忙推开大门,毕恭毕敬的把三人请进门,垂头丧气道:“三叔,您要是再不来,我们村子就彻底完了啊。”
“怎么?”赵王李指着街道上,诧异的道:“村长,是不是没了金钱,村子里有人灭绝人性强取豪夺?”
“那倒不是。”村长摇摇头,黑着脸道:“这件事要从十天前说起,十天前我们村子里一片太平,和往日一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该捕鱼捕鱼,该种田种田,晚上却一夜之间,金钱变冥币!”
“我们找了镇子上的执法队,结果调查以后没有任何发现,还让我们去市里找警察。”
说到这,村长一声长叹:“我们本以为这只是结束,没想到却是刚开始,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村子里的鸡鸭鱼肉全部消失一空,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锅碗瓢盆各种铁器也全都不见了。”
“时至今日,家里剩的粮食又开始减少了,无论你藏哪里都会被盗走。”村长忽然脸色一变,咬牙切齿道:“这一次,村里也终于有人找到了罪魁祸首!”
“老鼠!”
村长猛地回头,眼神憎恨的盯着屋里,“这些老鼠无孔不入,无论粮食藏到哪里都没用,都会被走到,被偷走!”
“老鼠?”赵王李没有在老鼠的话题上纠缠,忽然问道:“你们村里都成了这副样子,就没有想过离开到亲戚家暂住,等过段时间风波过去再回来?”
“想过啊,村里这么做的人还不少。”村长眼神黯淡下来,看向屋子顶绝望道:“这不去还好,去了之后,亲戚家里也会随之重蹈覆辙,金钱丢失,铁器不见,粮食被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