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宁目睹众人神色骤变,心中惊疑不定,恍若白日见鬼。
只听见他失声嚷道:“诸位哥哥,你...你们这是怎么了?”
先前提及十五岁的状元公时,他们对于自已的话满是怀疑,神色间也流露出了轻蔑。
等他道出状元公的名讳,转眼之间又变了另一副模样。
只见他们一个个神色陡变,形如遭受雷击一般,瞠目结舌,惊世骇俗。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张玉宁一时间也难以解释。
最令他感到诧异的是,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孙绍祖身上。
眼神中既有震惊,又蕴含着难以言喻的奇妙意味,好似发掘了惊世骇俗的秘密一般。
面对此情此景,张玉宁顿时意识到事态蹊跷,其中必然存在有隐情。
只是其中的曲折,他短时间内也无法琢磨通透。
正当他想要开口询问,以求个明白时。
孙绍祖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大步流星地向他闪近。
他那双手快如闪电,猛地抓住了张玉宁的双肩,力气大得似要将他整个人提起来。
与此同时,他双目圆睁,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眶外。
嘴角飞沫四溅,犹如狂风中的浪花,飞溅在张玉宁的脸上。
他的双手一边剧烈摇晃着张玉宁的肩膀,一边急切嚷道:“玉宁,你刚刚所言是否属实?今...今科状元,当真是京城荣国府的三少爷?”
孙绍祖因过于激动,说话的声音既尖锐又刺耳,不断炸响在张玉宁耳边。
突如其来的变故,将张玉宁弄得晕头转向,本就迷茫的心绪此刻更添几分惊慌失措。
尤其是孙绍祖的唾沫星子,伴随着话语如雨点般溅落在他的面颊上,带来了一阵又一阵物理和心理的双重“洗礼”。
张玉宁想要挣扎,想要挣脱孙绍祖的双重束缚。
“孙...孙大哥,慢...些摇晃,容我缓缓......”他的语气中带着委屈与无奈,恳求孙绍祖不要再继续摇下去。
此刻的他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无辜与困惑。
仿佛一只迷路的小鹿,急需一片宁静之地,以整理这纷乱的思绪。
他想要仰天长啸,质问苍天这到底什么情况?
孙绍祖这是要干嘛?
难道这家伙是疯掉了吗?
眼见孙绍祖身体摇摇晃晃,如同狂风暴雨中破败不堪的柳絮,黄永年也顾不上震惊,忙不迭地站出来制止道:“孙哥快些住手!玉宁身子骨跟弱柳扶风似的,可经不起你这般折腾。若是再继续摇下去,玉宁必然会出个好歹。到时恐怕玉安回来,少不了与你闹上一番。”
张玉安是张玉宁的哥哥,也是他们这群人吃喝玩乐的玩伴。
只是张玉安平日里,总护着这个弱不禁风的弟弟,不愿弟弟受到半点委屈。
若是等他回来,发现自已弟弟出了个好歹,说不定真的会跟孙绍祖闹上一番。
王启年也随声附和,语调中带着几分嬉笑的玩味。
“正是正是,玉宁可是玉安唯一的弟弟,平时都让他护成什么样了?”
“何况玉宁年少有为,现如今已高中秀才,将来想必也是雁塔题名、金榜题名之辈。到时说不定啊,还需仰仗他提携咱们呢~你现在可别把咱们的未来栋梁给摇散架咯......”
这话一出,黄永年和王启年相视而笑,目光却透露出对张玉宁才情的认可与期望。
说来也是奇怪,他们这些人平时只懂得吃喝玩乐,流连忘返于烟花之地。
唯独出现了张玉宁这股清流,这家伙平时偏爱诗书,勤勉好学,与他们显得格格不入。
孙绍祖闻言,突然意识到自已确实有些失态。
“唉,自已这一激动,竟有些忘乎所以了,差点将张玉宁弄出个好歹。”他在心中暗道。
于是他只好松开自已的双手,但是眼神依旧紧紧盯着张玉宁。
“玉宁,你且细细说来,今科状元,果真是京城荣国府的三少爷贾环?”
孙绍祖现在只关心一件事,那就是贾环是否真的是张玉宁口中提到的状元公。
若贾环当真是状元公,那么他孙绍祖真的是走运了。
孙绍祖松手,张玉宁终于得到了解脱,连忙深吸几口气,进而调整紊乱的呼吸。
等他缓和了不少,开始不满地在心中嘀嘀咕咕:“孙哥这性子,真是风风火火,我话都说得如此明白了,他还这般追问,明显没有将我刚刚的话听进去,还将我肩膀压着酸痛......”
张玉宁轻轻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委屈中带着几分无奈,回答道:“孙哥,我方才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今科状元公确是荣国府的三少爷贾环无疑,你若不信,尽管到外面出去打听。”
“状元公是贾环,竟真的是贾环……哈哈,哈哈哈哈……”
孙绍祖一听这话,瞬间便哈哈大笑起来。
只见他整个人如癫如狂,身形雀跃地蹦跶着,一边狂笑,一边手舞足蹈。
这番模样,就跟得了失心疯的病人似的。
张玉宁见状,心生诧异,呆若木鸡,目光空洞地转向黄永年与王启年,欲寻一丝解答。
岂料这二人非但未感到惊讶,眼神中反而流露出了异样的光芒。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是一种混合了艳羡与敬佩的复杂情绪。
就好似孙绍祖此刻的疯癫,在他们眼中是难得的真性情。
张玉宁心中疑惑更甚,为了得到想要的答案,蹑手蹑脚地来到王启年的身后。
随后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启年哥,孙哥这,莫非是……得了失心疯不成?”
王启年闻言,转头将目光望向了张玉宁,眼眶里陡然翻起了白眼。
“你这小子,怎地如此诅咒你孙哥?莫不是想要见你孙哥得失心疯?”他伸出右手在张玉宁的额头上轻轻戳了一下,语气中略带几分不满,转瞬间却又化作淡然一笑。
“孙哥此举并非疯癫,而是高兴所致。”王启年顿了一下,耐着性子轻声解释。
张玉宁闻言,眼睛瞪得浑圆,犹如铜铃,满脸的难以置信。
世间高兴之法千千万,何该如此惊世骇俗?
张玉宁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高兴得像个傻子一样。
这妥妥的就是个疯子。
你说就算是高兴,也总该得有个合适缘由吧?
孙绍祖莫名其妙的发疯,可是将他吓了一大跳。
若非有王启年和黄永年在此,见到孙绍祖这副癫痫模样的时候。
张玉宁心中第一想法,就是去找个大夫为他看病,看看这家伙到底是疯了,还是中了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