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大炮,丁援朝这一开口,惹怒胡蒋氏。
胡蒋氏破口大骂:“你这小逼崽子,老娘肩上能跑马,挙上能站人。当年打过佛爷斗过袍哥,跟混混也曾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鬼子汉奸见了老娘也绕路走。
你们访访老娘在四九城也是响当当人物。今天我这话放在这里,这房子老娘住定。
就你这些小逼崽子,放马过来,老娘和你们大战三百回合,不死不休。
老娘是生不逢时,在古代什么樊梨花,穆桂英,孙二娘。见了老娘也得低头认输。
来人,拿我大棒来。”
说着双腿叉开,一手背在身后,一手伸着。颇有几分女将风范。
只是自已儿子孙子儿媳妇,由于没有受过训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配合递给她棒子。
胡蒋氏等了片刻没有人配合她,感觉有点没有面子。手招了招骂自已孙子:“胡强你这个瘪犊子,怎么没有一点眼力劲。”
胡强学着戏文里样子,不伦不类敬礼道:“遵命。”
这时附近邻居也来许多人看热闹吃瓜,这是我们国人优良传统。看这奇葩一家人,有人忍不住笑了。
胡强找了一会也没有棒子,捡了个烧火棍,递给胡蒋氏。
胡蒋氏看这半米长烧火棍,感觉有点不够气派。生气说:“当年老娘手持两米多长大棒,在这四九城大杀四方。如今用这烧火棍坠了老娘威风。
对面的小逼崽子放马过来受死。”
张红军道:“这是新社会,你这是私闯集体办事处,严重影响我们办公。我们可以对你们采取措施,后果自负。我们还会上报治安所,请你们住免费房子。
你手持武器,这是执械企图以暴力进行打砸。更是罪上加罪。”
胡蒋氏知道新社会,可不是以前军阀那年代,撒泼耍横。那手铐,警绳还有一根棍一头红一头黄,打死人不用偿。
但她也不是吓大:“你们欺负我一个老人家,还不允许我自卫。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说着扔了烧火棍,向张红军三人走来。
边走边说:“我们都是无产阶级,我家八辈子贫农。实在没有房子住,三位行行好,就让一间房子给我孙子住。我孙子胡强也到了结婚年龄,这不是没有婚房。
我们要求不高,给两间房子,我们给房租。”
胡蒋氏三角眼骨碌乱转,环视院子。
张红军作为两世为人,几十岁的灵魂。一眼就看出胡蒋氏想打什么主意。
后退两步道:“站住有话说话,到这边想干什么,想碰瓷啊。”
碰瓷并不是后世人专利技能,可以追溯到北宋时期。一些浪荡子,街滑子,小混子。
手中拿着一个瓷器,看见一些外地人,或是乡下土地主土老财。装作不经意,撞在人身上。瓷器就碎了。
然后抓住人说这是自已祖传瓷器,价值很高,要求对方赔钱。旁边还有他们同伙在旁边帮腔。
受害者最后只有自认倒霉,赔钱了事。
这门行业一直传承至今,到现如今已经做到炉火纯青登峰造极,五花八门,手段层出不穷。
在九十年代,还有人端着一碗汤药,撞在被讹诈人身上,然后说这是治疗艾滋病的药。
受害者一听非常害怕,与艾滋病人接触,匆匆忙忙给钱跑了。好像自已才是碰瓷的。
年纪越大技能越精湛,就警员碰到也会给坑些钱。
你跟他讲法律他和人情世故。你跟人情世故他和你胡搅蛮缠。
如果搞碰瓷论道老头老太太们能勇冠三军,独占鳌头。不是老人变坏,是坏人变老。
胡蒋氏没有想到自已意图被张红军识破。于是干净利索,动作娴熟,业务熟练,姿势优美倒下。嘴里噢噢痛苦声音如同是被火车撞了一样,全身软绵绵的,骨头似乎是全断了一样。
胡蒋氏儿媳妇,一看跑上前,跪在地上,干嚎起来,如同死了老娘。还是亲娘那种。
人心本无恶,利益当前头。
只因贪念起,处处有是非。
丁援朝傻眼了,这是什么操作,根本没有肢体接触,人却倒下。人家碰瓷的孬好还有个道具,拿个破碗。
胡占海,胡强父子俩同时大喊起来:“打人了,年轻人打老人了,啊,我这可怜的老母亲(老奶奶)。”
这时从门外传来几道声音,让开,让开,围观什么,赶紧走在这儿干什么。防碍公务你们能耽误起。
人群分开闪露出一条路来,走进几个人。上身穿着白色制服,下身穿着蓝色的裤子。腰间挂着黄铜手铐。
是黄铜做的手铐,到八十年代末才逐渐换成不锈钢。被人戏称为银镯子。
腰间还有一个皮套,插着五四式手枪。满脸严肃一身威风。
为首一人大声喝道:“我们接到群众举报有人殴打老人,跟我们去所里接受处罚。这乃是京城首善之地,居然有如此恶劣影响如此巨大之事,置国家法律法规于何地。”
说着话拿出手铐走向张红军,向手上铐去。
自古官是两张嘴,里外都有理。
葛大炮走上前挡拦在张红军身前大声道:“周所长,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你来到这儿不问情况,不分青红皂白。就上来抓人,是谁给你权利。”
丁援朝已经看出几分非常之处,心想这人刚一倒地,警员就来了,骑火箭也没有这么快。于是说道:“周所长,平时抓小偷小摸怎么不见你如此快速。是不是会能掐会算知道今天这边有事,提前在附近埋伏。
有如此本领,难怪这京城治安如此平安,全是周所长功劳,应该给周所长发个劳模奖状。通报全国以示嘉奖。”
周所长老脸一红也不怕这两位三代。
在后世那些官二代三代那可是牛逼轰轰,一些基层干部见到了溜须拍马,大开方便之门。
一句我爸是李刚就能吓退千军万马。
周所长道:“事情怎么,跟我们去派出所了解不就清楚了。要相信我们,不会见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作为一名干警,我会秉公执法,会公平公正处理这起伤人事件。”
张红军心下明白,这周所长肯定是受人指使,这胡蒋氏今天所作所为明显是有备而来,很可能也是受人指使。
显然是李家手笔。
张红军想这里,大笑一声:“周所长,什么时候成了李家走狗。想颠倒黑白,这手段未免太低下,在场这么老少爷们,人民群众眼睛是雪亮。
这老乞婆想碰瓷敲诈,谁也不能否认。
周所长想颠倒黑白,恐怕不能只手遮天。”
跟周所长来全是他心腹,其中一人大声喝道:“大胆狂徒怎么跟周所长说话,快随我们去派出所认罪伏法。”
张红军也不理睬他向人群抱拳道:“各位老少爷们,我是张红军,写了几首爱国歌曲,上面那位老人家也曾表扬过我,说我是社会好青年。
大家都看见吧是这老乞婆是上门碰瓷的,这事我会写信向老人家反应。”
这个年代上面那位老人家是十分亲民,普通人都可以向他写信问候,反映一些事情。刘青山贪污一案就是人民群众写信反映的。
围观群众一听是大音乐家张红军,顿时就激动了,七嘴八舌说道:“是啊我全部看见了,张同志没有动他一个指头,是这个老婆子,碰瓷讹人。
你们警员办事不分青红皂白,武断办案。张红军写信举报他们。”
甚至有一些小青年激愤叫道:“这是官僚主义一言堂。”
周所长一看群情激愤也有点慌了,心想这李春生出什么馊主意没有一点技术含量。居然身居要职,没有家庭背景,就这头脑在农村大队里也会让人秒成渣。
气得踢了踢趴在地上装死的胡蒋氏一脚说:“滚,在这儿装死了。走,回去仔细调查是谁报的假警,严惩不贷。”
一场闹剧就这样草草收场。
张红军心道:“这李家没完没了,今天晚上就收拾收拾他们一下,就当收一点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