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地上的黑色蛇头,眼珠猩红无比,仿佛还能随时跳起来咬人。
可它没这么做,反而是疯狂蠕动、挣扎着,想要与同时掉地上的蛇躯拼接回去。
这场面十分恐怖,就好似一个脑袋掉地上的大活人,急于把脑袋捡起来,重新摁回断脖上。
求生欲拉满!
哧~
同时,伴随放屁般的声响,蛇头断口与蛇躯断口,都不断冒出黑烟。
仿佛那黑烟能起到胶水一般的作用,把两部分重新粘黏。
众人见状,心情又紧绷了起来。
蓝蝶惊叫:“不好!它想把头接上,快阻止它!”
说着端起MP5,冲地上突突突就是一通扫射。
然而。
一串子弹打上去,虽然把蛇头和蛇躯打成了稀巴烂,可那些黏糊糊的血肉、骨头、蛇皮,马上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聚合起来,并自我回溯成原来样子。
“什么?!”
众人都被这恐怖的自愈力吓到了。
瞅那样子,别说用枪扫,用刀剁,你就是把它丢进绞肉机里磨成肉沫,它都能给你复原。
好在。
只是回到了蓝蝶开枪前的状态,蛇头与蛇躯还没接上,还在地板上疯狂蠕动、挣扎,不断冒出黑烟拼命粘黏。
炎缨定睛一看,摸着下巴沉吟:“外置魂托么……”
众人看她:“堂主,啥叫‘外置魂托’?”
炎缨认真道:“这是深渊研究出来的一种邪门‘永生秘法’。”
她看了眼叶鸾:
“正如叶姑娘所说,正常人离世后,生命之灵,也就是大家口中的‘魂魄’,会化成点点星光,回流世界树,在恰当的时机,重新以某种生命形式归来,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在这个过程中,所有记忆都会被世界树净化、洗涤。”
“因此,严格来讲,归来的新生命体,与过去已经是两个不一样的存在。”
蓝冰直言:
“这很好啊,唯有这样,生命才多姿多彩,充满奇迹,否则如果‘死亡’只是走过形式与过场,那世间万物就是一潭死水!”
炎缨竖起大拇指:
“小姐姐说的真好,你已经领悟到生死的真谛了,最近本堂主在招人,我看你很有前途……”
姜宁突然开口打断:“跑题了堂主!”
这件事,姜宁也必须认真听一听。
因为。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踏入这座疗养院后,姜宁就有种强烈的亲切感袭来。
倒不是说这里的人或物,令他触景生情。
而是……
仿佛有个与他有着深深羁绊的东西,被遗落在了这里。
“咳咳……得,工作的事,下来我们单独私聊。”炎缨轻咳一声,
目光从蓝冰身上转移,投向正因蛇头被斩,身体仿佛已经僵硬成木偶无法动弹的乔阁老:
“但某些人就没这觉悟。”
“相反,他们为了追求他们眼中所谓的‘永生’,经常干一些疯狂、愚蠢的举动。”
“比如这位大爷,我不清楚他现在几岁了,可他‘第一世’将要死翘翘前夕,一定是以深渊邪法,如同做外科手术一样,提前将自身魂魄给取了出来,移植到了这条黑蛇上。”
“如此,哪怕他‘原身’死翘翘的那天,生命之灵也不会化作星光,回流世界树了。”
“只要再找一个刚诞生的婴儿,再来一台‘手术’,把人家生命之灵挖空,自已的生命之灵住进去,如此循环往复,就算实现他们自以为是的永生不灭了。”
“此等手段,在深渊教会中,还有个恶心的称呼,叫「永灵手术」,而暂时用来存放生命之灵的器皿,就是我刚才讲的「外置魂托」。”
“我讲的没毛病吧,大爷?”
捅穿这层窗户纸,小话痨冲死老头俏皮的眨眨大眼:
“喔差点忘了,你现在已经动不了了,你的「外置魂托」,被我家小哥哥以仙法斩成两段,无尽的死气,正在疯狂反噬、腐朽你这具早该入土的躯体,连说句话都困难。”
面对堂主的挖苦。
乔阁老眼皮和嘴唇抽搐了几下,像是愤怒到了极点,想要反驳,甚至咆哮骂人。
可老头用尽全力,喉咙里也只能发出呼噜噜的闷沉声响,仿佛嗓门已经退化的失去了言语功能。
同时。
他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方式发黑、发霉。
就像一具刚从地陵中挖出来的千年干尸,因保管不善,开始急速氧化。
这种现象,在衣服内似乎更加剧烈!
形似水泥的黑灰,沿着衬衣底部、裤管疯狂泻出,散落一地。
老邢惊呼:“我去!你们看,这老头全身都在掉渣!”
就在此时,谢天昊那些人也终于醒了。
刚才乔阁老下床后,被堵在屋里出不去的一群人,因被卷入姜宁与乔阁老的精神领域厮杀,就像被剪掉了触角的蚂蚁,抱头原地打转,陷入浑浑噩噩。
此刻随着老头破功,领域消失,终于清醒了。
也重新拾回先前被抹除的那部分记忆。
看到正在落灰、掉渣的乔阁老,姚忠大惊失色:“阁老!你怎么了阁老……”
同一时间。
柳晴淑和纪欣兰也醒了。
两人刚想跳窗逃窜,就被姜宁一个闪身截住。
嘭嘭!
姜宁闪电般踢出几脚,直接踢碎二人膝盖骨:“跑!你们跑得了吗?”
旋即姜宁瞪着跌倒在地的柳晴淑,怒斥道:“毒妇,你当年到底对我们兄妹做了什么?”
柳晴淑捂着碎裂的双膝,疼的龇牙咧嘴,却是恶狠狠,发出一阵狞笑:
“小野种,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想问那小丫头的魂魄如今身在何方,有没有回流世界树对不对?老娘偏不告诉你,老娘要让你痛苦终生,哈哈哈……”
说着这毒妇竟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想要切腹自尽!
姜宁岂能给她痛快,一脚踢飞匕首,照着那妖媚的脸蛋,就是一大耳刮子,呼飞撞在墙上,重重砸下。
接着,姜宁给老邢递了个眼色。
老邢会意,冲上前,照着姚忠鼻梁就是一拳:
“你以前是不是给这老东西干过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说!不说老子剁了你!”
众大员刚要说话,被谢天昊抬手拦住:
“你们还没看出来吗,这厮早就在秘密给乔阁老做事了。”
大员们默默点头,难怪州府这些年的一举一动,卧病在床的乔阁老能了如指掌。
“嗷呜~”
姚忠被老邢一拳砸塌鼻梁,痛的嗷嗷叫。
柳晴淑披头散发趴在地上,厉鬼般冲他尖叫:“不准说!你要是敢告诉这小野种真相,老娘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眼看乔阁老已经斗败,同僚们也跟自已划清界限,姚忠也慌了,无视毒妇的威胁,扑通跪下:
“我说,我说!”
然后,他赶紧把十八年前,姚家在那场阴谋中扮演的角色,一五一十交待了出来:
“当年,在做完那场黑暗仪式后,柳战也想从中分一杯羹,乔阁老受不了柳晴淑软磨硬泡,于是就以你兄妹的绝世七星为‘模版’,以某种类似于‘拓印’的深渊秘术,帮助柳战后补全了先天缺少的两颗命星。”
“彼时我家已故的老爷子受他们胁迫,担任了搜集‘印泥’的重任。”
“此事我们姚家也是身不由已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