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髯赤发的中年男修带着数名身着红色皮衣的修士忽然出现在姜逐一行人的眼前。
樊苓对姜逐低声说:“就是他们!还好在山里我被兽族追惯了,生生把《竹云诀》练得可熟,不然就跑不掉了。”
眼见樊苓不再落单,男修小心地扫视了一下面前的两人和一颗人头。
一个筑基期大圆满的人头,一个小成一个初成修士,我们有七八个筑基期,优势在我!
为了避免惹到不该惹的人,男修决定再谨慎一点。
“小道南焰宗首徒马晴,请教诸位姓名?”
姜逐也想弄明白樊苓被追杀的原委,于是随意还了一礼。
“仪衡宗宗主,姜逐。”
马晴眼睛一眯:原来是老对家了啊,只是这三人看着不太眼熟。据说他们新任代宗主也姓姜,是老宗主私生子上位,实力不过筑基期,原来就是这位。
可以搞!
他背在身后的手比了个手势,其他随行的南焰宗修士会意,各自散开,把姜逐三人围在了中间。
马晴笑道:“原来是姜小宗主,真是相见恨晚啊,不如来我南焰宗小酌几杯,定让你有来无回…不是,宾至如归!”
虽然刘焱宗主曾交代过他如果碰到仪衡宗的人不要轻举妄动,要等纳新开始时将他们一网打尽,但马晴并不赞同这一点,若是能分批消磨仪衡宗的实力,岂不是更加有利?
更何况,这次可是碰到了他们宗主这条大鱼,无论是逮回去还是干掉都是大功一件。
而且,被那个小妞发现了我们在找人,泄露出去可就不好了。
姜逐见到马晴已经有了直接动手的心思,自然懒得再去套话,问了估计也得不到答案。
眼见姜逐没有回话,马晴心道:不能让他有时间思考逃走之策。他冷哼一声:“一起上,生死不论!”
说罢,马晴抬手一挥,一道赤焰长刃便出现在手中,整条刀刃燃烧着炽热的火焰,高温让他身周的空气似乎都发生了扭曲,但马晴全然无感,身形一动便冲了上去。
其余修士也纷纷跟上,或附焰于掌,或高举火剑,或揉搓火球,试图将姜逐三人分头击破。
见此场景,姜逐和乔种已然明了来者的身份。原来是南焰宗里专攻火武神通的一脉,他们将火系神通融入近战技巧当中,使之发挥出了双倍甚至更高的效能。
这一脉可谓是南焰宗在比斗时候的门面担当。
见姜逐正要出手,乔种从土里跳将出来,大片扬尘忽然四向散逸,让南焰宗众人一时有些迷眼。
乔种大喊道:“小逐莫慌,让这群喽啰试试我最新感悟的神通吧,其名为——《生态补偿》!”
随即,他紧闭双眼,浓郁的木系灵力化为卷曲的网状根茎将他包裹,并向下延伸至土地深处,仿佛把他也变成了周围林木的一部分。
但见南焰宗修士所站之处,皆凭空从地里长出布满绿叶的藤状植物,这些藤枝不断膨胀,拥抱似的将修士们紧紧缠绕,在越缠越密间,甚至能听到骨骼被挤压揉捏的“喀吱”声!
马晴完全没见过这种诡异的神通,他急切地用火刃去劈砍、点燃藤枝,可这些木系灵气所化的植物坚硬非常,根本不怕火焰。
随着马晴等人的愈发挣扎,这些藤枝反而缠绕得愈发紧实。
在被强压包裹的恐惧中,马晴和其他南焰宗修士竟活活被绞杀而死!
当藤枝中再无声息传来,这些植物又渐渐回归大地之中,不见了踪影,而乔种也睁开了眼睛。
“从修炼《厚土木华功》中领悟的神通果然也不同凡响,小逐你能写出这样的功法,是真的天才!”
姜逐倒是颇为好奇:“你这生态补偿的神通,是如何作用的?”
乔种解释道:“把自已当成灵植种下去之后,我修炼时无意与这片森林所在大地的灵气集合——姑且称之为大地意识吧,实现了一种共鸣,只要我发动神通,就会请大地意识在我和敌人之间进行生态亲和高低的判断。”
“生态亲和?”樊苓不由好奇道,她也是修炼《长青功》的木系修士,但却从来没听说过这一概念。
“是的,说起来还挺玄乎,其实更像是修士在和自然环境沟通的时候,所得到的正向反馈。打个比方,就像我们蕴养灵植的时候,如果你的生态亲和很高,那么就会很容易感知到灵植表达的诉求。”
乔种继续说道:“如果大地意识判断我的亲和度高,那么就会将对方视为生态破坏者,像刚刚那样释放绞杀植物困住甚至可以绞杀对方,使其灵力回归补偿大地;如果我的亲和度低于对方……”
“大地意识就把你绞杀了?”姜逐笑问道。
乔种翻了个白眼:“你也不盼着我点好。如果我的亲和度低,首先当然那是不可能的,其次如果真的低了,大地意识也是默认我是植被中的一份子,会强制将对方的部分生命力补偿给我,用以疗愈伤势。因为在大地意识看来,我是因为受伤导致的亲和度低。”
姜逐确实有些惊讶了,这样的神通已经涉及了大道规则层面,乔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触及此道,可见他对于木系灵气的感悟尤其深厚。
乔种看到姜逐的神情,更加得意:“而且大地意识的这种判断是强制的,不受到修士的境界限制,哪怕是元婴期大修士来此,我也叫他服气!”
时安不解问道:“乔师叔,这个神通如此厉害,真的一点限制也没有吗?”
乔种正处于炫耀的爽感中,突然被问,不由有些尴尬:“其实是有的……主要是受施展地方木系灵气的限制,如果灵气不足,判定产生的效果低微,如果自然生态很差,甚至可能会产生反效果。而且,它可能会被其他神通抵销……”
看到乔种忽然停下了讲述,樊苓和时安都还有些纳闷。
“谁在那里?”姜逐突然侧身而视,语气冷漠。
一位面容憔悴的女子缓缓走了出来,她的头发杂乱无章,已经被汗水浸湿,朴素的蓝袍上满是干涸的泥痕和血迹。
能感受到,女修士的呼吸有些沉重,仿佛每动一步都在忍受着强烈的疼痛,她想要抬起双手示意自已并无恶意,可是抬到一半便无力地垂落下去,连带着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向前一扑,瘫倒在地,已然昏过去了。
而女子的背上,一道横贯二十厘米有余的伤口,还在汩汩流出鲜血。
姜逐眼神一凝。
“是她!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