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市距离省会很近，因为发展因素，很多区域也被省会挤压了不少。
天刚蒙蒙亮，省会城墙里一座老宅之中，几名干练的阿姨在打扫卫生，做早饭。
东侧的房间门打开的时候，所有的门声音杂乱地被扯开。
老人精神头很不错，一头花白的头发散乱在脑袋上，虽然冬天的运动装稍显宽松，丝毫不影响他健硕身材的线条。
更为重要的是，那张稍有沟壑的面孔上，满都是年轻时候俊朗的痕迹。
其余的房间里，则是几个年轻人，慵懒松弛，当然，也有一个男人笑着走了出来，活动了两下对着老人摆手。
“爷爷！”
“爷爷~”
……
有了这名男子带头，其余的人这才走出来，跟着称呼老人。
“小妹今天看起来精神不太好啊？”唯一的女孩应该也是高中大学的样子，扎着马尾耷拉着眼睛。
“没有，心情不好。”
小妹苦笑了一下，带头小跑出了院子。
然后，就是一行人了。
“一会你去看看小妹怎么了？可不能让人欺负了小妹。”老人步伐稳健，和年轻人不相上下，倒是前面的几个人不时地哀嚎抱怨。
“好的，爷爷。”男子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和张家的合约已经谈好了，张总说是尽量在他母亲大寿之前签约。”
老人的表情没有变化，眼神中闪过不易察觉的神色，抬声喊道：“赵锦书！你过来！”
和小妹并排，没有发牢骚的男孩放缓脚步，等二人上前来，这才跟在了老人身后侧继续跑步。
“爷爷，怎么了？”
老人转过来看了他一眼，噗嗤笑了出来：“你不是一直想要试试嘛？这一次可以试试。”
“真的！？”
激动之色溢于言表，赵锦书冲上去转身倒退着跑步面对二人：“爷爷，你可不能骗我！锦夜哥！是不是真的？”
赵锦夜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过多的言辞。
“带上裴景和汪流霞。”
听见这两个名字，赵锦书确定了这件事情：“他们也要跟去吗？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老人斜了他一眼：“都跟你说了，那边市区虽然变小了，看起来好像没有省城繁华，但是另外一个阎罗王可是在那边。”
“让他们俩去还大材小用？我甚至想让他们四个一起跟你去。”
赵锦书激动的浑身的力气使不完，瞳孔都在抖动：“那我有机会见到这个阎罗王吗？”
老人调皮的耸肩：“应该可以，他现在肯定和张忍那边对上了。”
对话到此结束，老人带着孙子辈又跑步了一段距离，停下来后，赵锦书在一群人中叽叽喳喳了一阵，其他人没什么动静，女孩子气呼呼地冲了过来。
“爷爷！我为什么不能去！”
刚刚擦拭了一把汗水，把毛巾递给一旁的赵锦夜，老人看着她那副样子笑了出来：“你再等等，小楼，毕竟是女孩子，留在我身边……”
“不行，赵锦书都能去，我赵锦楼就也能去！”
老人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可也没法对眼前的女孩生气。
他长出了一口气，正在思考着如何解释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就让他们俩人一起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众人回头，一个矮胖戴着眼镜的男人背着手缓缓而来，走到跟前后，对着老人微微躬身：“老爷子，让他们一起去，我那边也有一些朋友能帮忙照顾一下，没事的。”
等他说完话，赵锦夜这才点头打招呼：“城叔。”
男人抬起头看着赵锦夜，在他的胳膊上拍打了一下：“你们这各个都是帅哥美女的，给我潘城衬托的小挫挫一个。”
赵锦夜让开了位置，示意潘城坐下来：“城叔说的哪里话，在公司里，我们那些叔叔伯伯不也是听您的。”
老人摆了摆手，赵锦夜带着赵锦楼加入到了小团伙之中，他这才问：“怎么了？”
“旁边可能要开始了，这个张忍的野心惊动了所有人。”
老人闭上眼睛深呼吸：“那就让神明解决神明，跟我们没关系。”
他顿了顿，眉头微微抖动：“我是没机会了，但是我之后，赵家要走正统的修仙一流，不要这种揠苗助长的计划干预。”
潘城看着他那副样子，眼中竟然有些许的怜惜：“在我看来，赵家孙子一辈中，天赋最好的应该是赵锦书，下面是赵锦楼和赵锦夜。”
“其余的人也不错，只是比起他们来说，上限可能低一些。”
老人眼角微微抽搐，站起身在潘城的肩膀上轻轻拍打：“转学的事情就麻烦你了，小楼现在已经大二了，可以作为实习生过去，我给小书小楼安排的是裴景和汪流霞，其他的人你来安排。”
潘城站起身，点了点头：“很合理，裴景和汪流霞的个性确实适合保护他们。”
“那麻烦了。”
老人转身大步离开，赵锦夜快步上前，对着潘城点头后跟了上去。
赵锦书一伙人经过他们的时候，和赵锦楼很自然地停下来，其他人也很自然地继续前进。
“回去收拾一下，然后去公司找我，我带你们过去。”
二人点了点头，加快步伐跟上了老人他们的步伐。
吃完早饭，大部分的人都离开后，老人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赵锦夜拿着包来到他的身边：“爷爷，那我上班去了。”
“嗯。”
等赵锦夜离开后，老人起身回到了自已的屋子，站在了唯一的镜子前。
那是一张苍老的面孔，即使精神神韵和其他的老人完全不一样，可他的眼神中却满都是愤恨和不甘。
“还有机会吗？赵午。”
他对着镜子问自已，为什么在苍老之际，又遇到了潘城，遇到了裴景，了解到了张忍这些人的事情，了解到了他们背后的世界到底多么的瑰丽多彩。
而他自认为精彩的一生，此时黯淡无光。
屋子里的光线不是很好，赵午坐在了椅子上，双手放在扶手上，眼神锐利地看着那扇门。
“既然大家都要，那我为什么不能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