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鸣扛着枫叔的尸体,一根绳子牵着失魂的黑毛野人,向着下山路走去。野人并不是不怕那迷魂花,只是量不到而已。一个小时后,终于走下山,他回眸一看,身后犹如来时路,只是不见那群人。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向着枫叔家走去,本还想着怎么告诉翠儿这个消息,结果才艰难走到村口已经看到翠儿和琏老板老婆,还有曹老师和袁林队长在那边等待着,看着这边。
“爸~你怎么样?别吓翠儿~”翠儿看着景玉鸣肩膀上的枫叔就已经知道遭遇不测,哭着爬着过去。
琏老板老婆看到黑毛第一眼就知道那是她的儿子,只是不见其余人身影,尤其琏老板的人,她心中开心和疼痛并感,因为总归她的儿回来了。
景玉鸣倒是没有受伤,曹老师和袁队长检查完毕才松口气,不然被外人知道学生实习期间出事,给学校带来的负面影响和压力可想而知,不是他们两个能应付下来。
“对不起,我没带回枫叔。”景玉鸣来到翠儿面前,看着她匍匐在尸体旁伤心的神情,只能说出"对不起"三个字。
“这件事不能怪你,你已经尽力了,要怪就怪那些有钱人不把人命当回事。”翠儿说完就擦干眼泪。
一旁的琏太太过来连忙拉住景玉鸣的手,感激涕零道:“谢谢你找回我的孩子,这是一点心意,请一定要收下。他的尸体有带回来点什么?死的安详吗?”
“对不起琏太太,走的匆忙,没有带点什么。他死在它怀里,含着笑着走的。”景玉鸣如实回答,只是没有说是死在它手里,不然这个打击太大。
“也罢,他能临终前认出它也是好,也算父子重逢。”琏太太拉着野人的手,擦着上面的血,还用矿泉水冲洗。
景玉鸣刚刚想制止,想着那些血渍也算是带回来琏老板的一些东西吧,刚准备说的话结果又咽回去,因为自已都觉得说出来场面太惊悚。
翠儿没有再说话,站起来,把尸体准备扛起来,景玉鸣赶忙帮忙抬进一大早去装柴的板车里。然后自已推着板车就准备拉枫叔的尸体回家,村里人这个时候也传开了,都汇聚过来看热闹,还讨论的热火朝天。
琏太太则开心的过去继续拥抱着黑毛野人,轻轻的解开绳套,牵着它的手准备回去。
“琏太太,请你务必信守前两天的承诺!今天就将剩下的钱款交给翠儿。如今枫叔不在了,那可怜的孩子孤身一人,唯有这笔钱能够支撑她继续生活下去。”景玉鸣疾步走到琏太太身前,他一边伸展开胳膊指向远处那个形单影只的小姑娘,一边目光坚毅地说道。
然而,琏太太却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完全不复往昔那副温和亲切的模样。只见她板起脸来,扯着嗓子高声叫骂道:“小伙子,我根本不晓得你究竟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你可是大学生,说话是要讲证据,现在人都死了,谁能作证?况且你的老师就在这儿呢,你这般行径,莫非是想敲诈勒索于我?我的丈夫还有朋友可是都随着你一同进入了里面,可最终只有你独自一人折返回来了,我尚未找你讨要个说法呢,你反倒先来寻我的麻烦了!”
“哦?你?好,好呀,平时看你一本正经,没想到你竟然想黑吃黑?当初上山的时候可是你们夫妻当着我的面讲带回你儿子给10万,难道做生意场的你们就没有信用而言?会食言?这么多人都听着看着,你以后不想继续做生意了?”景玉鸣生气的问着。
“我们说什么了?什么十万?听不懂你说的话,不要打扰我儿子回家。”琏太太厚着脸皮继续走。
“哈哈,你今天不给我也可以,不过你这个野儿子,恐怕也活不了多久。”景玉鸣收起胳膊,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就在这时,琏太太无意间瞥见一旁的黑毛野人,她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而与此同时,景玉鸣迅速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巧玲珑的瓶子晃晃,并扬声说道:“琏太太,这里面装着的乃是能解百毒的药粉,你儿子在林子里面中了迷魂药,通俗讲魂丢了,在自已梦里活着,但要想得到它,必须得先将剩余的款项如数交给翠儿才行!”
琏太太摸着野人儿子不停打量,脸色变幻不定,她知道景玉鸣所言不假,如果儿子真的中了迷魂药,那一辈子活在梦里出不来,和死了没区别。
只是她不知道这个药随着时间推移会淡化,妇人之仁再次显现,她咬咬牙,心中暗道眼下只能先相信他,拿到解药要紧。
“好,我给,你给我等着。”琏太太转身就回家里准备提着钱箱子过来,景玉鸣才放下心,因为赌对了。
“你小子够爷们,但是以后不能这么莽撞,这次看你救人份上,饶恕你。”曹老师和袁队长知道了来龙去脉,还是很佩服景玉鸣。
他看向曹老师和袁队长,露出感激的笑容:“谢谢两位老师的宽容,谁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帮翠儿一把,太可怜。”
没过多久,琏太太拿着钱箱急匆匆地赶了回来。她把钱递给景玉鸣,焦急地问道:“解药呢?快给我!”
景玉鸣把小瓶子递给她说:“你赶紧给他服下吧。”
琏太太急忙打开瓶盖,将解药倒入野人儿子的口中,过了一会儿,野人儿子的眼神渐渐恢复了清明,吓得想逃跑,又被几个人给按在地上锁起来。
琏太太见状,松了一口气,对景玉鸣说道:“小子,算你识相。”
哪怕黑毛野人不停嚎叫着反抗,她也喜极而泣,因为她确定那就是她儿子,虽说如今的模样令她心疼不已,但毕竟还是回来了。
最后几个人把捆绑着的黑毛野人塞进车里送到医院去治疗,景玉鸣看着远去的汽车,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他回头看了看曹老师和袁队长,点头笑着说。
“你这孩子,下次可别再这么冒险了,不然我和他都职位不保。”曹老师故意拉着脸然后轻轻拍了拍景玉鸣的肩膀。
“是啊,不过你小子有种,做得对,要是换成别人,恐怕也不敢管这闲事。”袁队长点点头。
“好啦,既然事情都解决了,我们也回去吧,明天我们就要离开这里回校。”曹老师说着,然后拉着景玉鸣和袁队长一起把钱箱子给翠儿
景玉鸣和两位老师一同将钱箱子交给了翠儿。她还沉浸在痛哭中,哪怕三人说再多,她也不能接受枫叔的离去,景玉鸣安慰完又说了枫叔的遗言,无奈的留下钱箱子就走了。
“我一定会考上大学,一定会走出大山。”刚准备合上门退出去的景玉鸣三人听到屋内传出来的哭泣声,掷地有声,三人才如释重负。
第二天,景玉鸣和同学跟随曹老师坐上返程大巴,离开了山村,景玉鸣不停回头看看这个村,和那个地,可惜没有看到来送的人。
回去的路上,他思绪万千,闭着眼睛没有看向窗外,更不敢看底下的昆岭山脉,这次的经历让他终生难忘。
后来从曹老师口中得知,黑毛野人在医院接受治疗后,逐渐康复。尽管他的外貌与常人有所不同,但在琏太太的关爱下,他慢慢适应了新的生活,通过锻炼也恢复了一些语言功能,知道那是他妈妈。
当然也得知,翠儿自那以后就住进学校再也没有回过村里,学习成绩也逐渐有了起色,全力向着走出大山冲刺,但愿这件事能让她成长起来,满足枫叔的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