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血红的灯光下,一具尸体悬浮在房间中央,被铁丝紧紧捆绑着。
铁丝缠绕在尸体的四肢和躯干上,形成了一个错综复杂的网络,仿佛是一只巨大的蜘蛛编织的陷阱。
尸体的周围,满是铁刺的铁丝像蛇一样蜿蜒伸展,闪烁着冰冷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混合着血腥和铁锈的味道。
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奇怪的工具和器械,有的锋利如刀,有的尖锐如针,让人不禁联想到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恐怖场景。
尸体的脸上凝固着一种痛苦的表情,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要发出最后的呼喊,但却被铁丝无情地勒住,无法发出声音。
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只有铁丝偶尔发出的轻微声响,打破了这片寂静。
“玩的恶心就算了,还整的跟蜘蛛网一样······”
看着这些错综复杂的铁丝,石灰眉头微皱,上面布满了各种尖刺,要是想走过去难度可想而知。
要走
要蹲
要爬
如今她的脚踝受伤严重,要是正常情况下还可以,但如今那可是大大的增加难度。
【00:29:30】
“罢了,时间有限,不拼也得拼!”
如今的时间已经不足三十分钟,她实在不敢拖得太久,毕竟现在这就是自已的死亡倒计时。
她只能强撑着疼痛前往,房间内满是密密麻麻的铁丝,她只得小心再小心般的前进。
可是周围的铁丝实在是太过密集,即便是小心行事她也被划出不少血痕。
但石灰只是咬咬牙,并没有减缓自已的速度。
“该死!”
看着密密麻麻的铁丝她只能怒骂,留给她的道路只有下面的,石灰强撑着痛苦趴在地上,艰难的向前爬去。
很快她便抵达到了那具尸体面前,整个尸体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只有腹部被破开,上面用肠子缠绕著一把钥匙。
石灰想了想,最后还是选择把手小心的伸进去。
“这手感······”
肠子和内脏冰冷粘滑,那种感觉就像是把手伸进了大盆果冻里面,还是伸手硬往里钻的感觉。
她强忍着恶心将钥匙取了下来,甩了甩上边残存的粘稠液体,这才绕过尸体离去。
又是一系列艰难的爬行和行走,石灰擦了擦脸颊上流淌而下的鲜血,她已经来到了这间房子的出口处。
“不知道门后面会是什么······魂灯也没有提示,那么里面应该算得上安全吧······”
“吱嘎~”
房门被缓缓打开,一阵刺眼白光闪的石灰睁不开眼,让她忍不住后退几步。
等适应好光源后这才勉强睁开眼睛,但是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彻底呆滞在原地。
“这里是······学校?!”
“1—1班?!”
映入眼帘的是学校走廊,长廊内的灯光明亮,可却空无一人,甚至连半点声音都没有。
长廊内的一切设施都让她熟悉无比,墙上的图画,可爱的人物,甚至连那些其他班级的手绘画作都在那里贴着。
一切的一切,都和记忆里别无二致,仿佛此刻自已回到了地球。
唯一不寻常的便是这里没有任何活人,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只有那些老旧设施散发出来的电流声。
面对如此超出常理的事情,石灰彻底懵了,她脑子的想法此刻混乱到了极致。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到底是谁?
再这些想法冒出再脑海的同时,她对这个世界的存在开始产生了动摇,轻抚脸上的伤口,痛感仍然真实。
视觉,嗅觉,听觉,痛觉都真实无比,可只有眼前的场景不符合。
混乱无序的场景,实在是让她崩溃到了极点。
如果这个世界是真的,那自已面前的走廊又怎么可能存在?
我现在到底是在哪个世界?
到底哪个世界才是真实的?
脑海里的思绪像是喷涌火山,无法阻止般不停的冒出。
石灰强撑着混乱的大脑,一瘸一拐的走进这个诡异长廊内。
“砰!”身后房门被重重关上,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大力的将其锁死,任凭石灰怎么拧动门把手都无济于事。
“该死!该死!给我开门!”
比起站在这个长廊,她更想回到那个恐怖的房间里面。
但任凭她怎么敲打大门都无济于事,伴随着一阵血光闪烁,房门迅速消失,变成墙壁,仿佛那扇门从未存在过。
“是幻术吗,还是说自已一直都在梦里?”
此时此刻她的脑袋是彻底混乱了,只能浑浑噩噩的转过身,走廊的最尽头是一扇血红色大木门,似乎那里就是出口,她扶着墙壁还算好走。
但是周围的情景却越发怪异,这让她根本无法分清这里是哪里,甚至怀疑自已是不是在踏入这个地方的时候,就已经中了幻术呢。
还是说自已所经历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场光怪陆离的噩梦呢?
“你们先看看······病号**进来吧”
随着走的越远,原本空寂的教室内竟然传来了声音,可是那个熟悉的身影却让她满脸惊恐。
但是她脚下的速度并没有减缓,反倒是更快的走向前面那间教室。
透过教室门前的窗户,石灰勉强能够看清里面的情况。屋内并非是教室,而是间房间不算太大的房间。
里面摆放着各种书籍,四个黑影就那样坐在那里,三个坐着,一个站着。
窗户外是漆黑一片,根本无法看清外面的任何情况,似乎是被黑色墨水给全部涂抹均匀。
屋内的医生不停敲打着键盘,同时另一个人则在不停的询问,坐在对面凳子上的黑影只是有问有答,但他说话的声音十分萎靡。
“那你有没有过什么童年创伤?”
“有······”
黑影身后站着的黑影立马打断,语气平淡的说道:“没有没有,我们全家都对他很好,只有他父亲死的比较早”。
“所以啊,我一个人带着他,既要挣钱又要养家,实在是没时间照料他······”
键盘前的黑影听完默不作声,并没有理会那滔滔不绝的抱怨,只是继续敲打着键盘。
“······”
石灰面色平静的看着屋内交谈,里面的情况都是她记忆最深处的东西,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平复心中那股怒火。
她实在不愿意再回想起这些记忆,旋即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走,屋内的交谈她是再也听不下去。
但是那些声音却并没有停止,反倒是不停跟在石灰的身边,每次都会在下个教室继续诉说。
“是这样的,经过检测情况比较严重······”
“怎么可能,我们没人虐待过他······”
“我们需要住院观察······”
“那要多少钱啊······”
“我们······我们······”
“他就应该好好的打工,哪来那么多想法······”
“他想自杀?那就去死好了,还浪费那么多钱干什么?”
“砰!!!”
石灰心里的那股怒火也更加猛烈,她甩起手中魂灯,狠狠砸在教室的窗户上,可那窗户却仿佛是铁打的,竟然没有任何裂痕。
听到屋里越来越多的声音,她只能无奈的躺在门后。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是我?!”
哭是已经哭不出来了,这些内心最深处的回忆,勾不起绝望和悲伤,有的只是无尽愤怒和怨恨。
恨所有人,却又最恨自已!
绝望和疯狂她已经经历的够多了。
心中纵有万千苦,也无一人可诉说。
这些路走来,父亲早逝,寄人篱下,校园暴力,再到爱人背叛,以及兄弟欺骗,人生的不成功,仿佛是个天生的失败者。
即便是自已的亲人,也时常指责,时常鄙夷,即便他们不挑明,又岂会心里不知呢?
这短短的二十几载,似乎经历的苦足够多,也似乎根本没有经历过任何苦难。
而陪在自已身边的,始终都只有自已!
石灰轻轻捂着眼睛,似乎是在哭泣,又似乎是在笑。
她明白了,这个空间就是想要她绝望,想要她崩溃!
“我比无翼的鸟,无牙的兽,无鳃的鱼更加蠢笨,更加可悲啊······”
伴随着她绝望的,是周围空间扭曲和崩裂,房顶上的灯光血红无比,不停闪烁着。
墙壁之上长出大量血肉,逐渐朝着石灰逼近,仿佛这个地方随时都会彻底湮灭。
系统所给的时间也已经不足十分钟,已经是所剩无多。
但石灰始终无动于衷,更希望一切都彻底湮灭,似乎这样子自已也就不会再痛苦下去了!。
在这种自我崩溃的状态下,即便是系统也无法阻止。
但就在这个时候,她脑海中忽地冒出一位黑袍身影,男子墨发风舞站在河水中央,任由狂风吹得他长袍猎猎作响,他就那不停的前进。
在无尽的河流之上,男子始终没有停下,仿佛脚下的惊涛骇浪也无法阻止他!
男子就那样淡淡的诉说着自已的坚持······
也在这时,那句诗词在其脑海中回响!
逆流河上万仙退
爱情不敌坚持泪
石灰冷笑,脸上再度恢复之前的平静,崩坏的走廊竟瞬间恢复如初。
她缓缓起身,周围的谩骂与指责变本加厉,无数令其悲伤和绝望的记忆不断浮现。
但石灰充耳不闻,更是毫不皱眉,始终是面色平静,平静的向前走去,仿佛所有的东西都无法阻止她前进。
“辱骂······与我何加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