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指比划了一个手势,之后马上带着李四麟出去了。
没想到出去后六指只是从兜里拿出包华子,刚要打开,却被李四麟拒绝了。
李四麟从怀里摸了摸,掏出那包白纸无字的香烟,
“来,抽这个。”
这烟你要是给普通人,他真看不明白,就是一般的大富人家,没足够关系的,那也是给瞎子抛媚眼,什么也看不懂。
六指懂,他背后的大人物偶尔也能拿出一包,可一般情况下,六指都抽不上。
除非是喝多了,才能蹭上一根。
“哎呦,小四爷,我说你就不是一般人,来给哥哥两根,我也好出去显摆显摆!”
李四麟故作大方,抽出五六根甩给六指,
“嗨,一根烟而已,这也是我一个好哥哥给的,别嫌少。”
他这纯粹是狐假虎威,可六指却不敢怠慢,索性将华子里的烟全拿出来,塞到李四麟手里。
之后用华子的烟盒装上这几根烟。
“小四爷,等几分钟,有些场合你不适合在现场。”
李四麟也点了一根特供,真是柔,但也真不好抽,他还是喜欢劲大点的。
屋子里,魏大马看李四麟出去了,依旧是那么嚣张,看着小五子说,
“艹,那是你爹啊,看你那个B样,你魏爷就在这里,捅我啊。”
一边说话,一边掀起自已的裤腰带,一把盒子枪明晃晃别在腰里。
小五子抬头看了一眼,一句话没说低头继续吃着羊肉,一大口一大口的吃,生怕自已饿着。
枪一亮出,两个婆子也顿时退后了一些,她们也怕啊。
小蹦子赶紧凑上来,端起酒瓶给魏大马倒上,他那个身高实在是有些费劲,站在地上倒酒还得踮起脚尖,脸上布满了谄媚的表情,
“魏爷,你看你说的,小四爷岁数小,您老别和他在意。”
魏大马这下舒服了,嬉笑着说,
“小蹦子,还是你会说,这一点随你娘,当年你娘当时就够骚,活好,口条也好。”
之后拍着自已大腿,“可惜了,送到清河去了,哪天你娘回来,告诉他,他魏爷想她了。”
之后全然不顾小蹦子的眼神,还绘声绘色的和大家讲起小蹦子他娘当年的往事。
小蹦子咽了口唾沫,“魏爷,您说的对啊,我娘当年挺有名,不过小蹦子给你表演一手,我的活也不错。”
“滚犊子吧,你魏爷可不喜欢相公。”
小蹦子凑近了,依旧是脸上带着笑,此时小五子也抬起头,擦了擦嘴,哑巴和秀才也是如此。
“我艹,爷看看!”
魏大马并不在意,眼睛斜着看着小蹦子。
小蹦子伸出自已瘦弱的小手,笑容不改,
“魏爷,您擎好吧!”
说时迟那时快,所有人只见一阵寒光闪过,小蹦子的手只是在魏大马脖颈处一掠而过。
转眼间,小蹦子手心向上,一片刀片就夹在他的中指和无名指之间,隐约中能看见刀片上还挂着那么几滴鲜血。
而此时的魏大马身体慢慢向后靠去,所有人都能看的真真的,那魏大马的咽喉处出现了一根线。
魏大马的手不由自主的向上,试图捂住这根线。
可惜,捂不住。
血液一开始是缓缓的向下渗着,转瞬间如同喷泉一般,喷溅而出,他的咽喉早就被小蹦子割断了。
就在这些婆子放声大喊之时,小五子哑巴三人抽出怀中的匕首,奔向魏大马身边的这个汉子。
没等他反应过来,三个人已经扑了过去。
哑巴和秀才分列两边,死死按住这人的双手,小五子手中的匕首已经刺入此人的心脏处。
一刀,两刀,短短几秒钟时间,小五子最少刺出了十几刀。
直到将此人的胸口刺成了马蜂窝,这才罢手。
小五子气喘吁吁的坐在炕上,拎着刀,问了一句,
“艹,谁不服!”
满堂鸦雀无声!
小蹦子却凑到魏大马的身边,不紧不慢的用他那蹩脚的京城话说道,
“魏爷,你说我的活好不好。”
之后还对小五子笑了笑,“五哥,你说的真没错,这沪上的刀片不愧是从战车国进口的,就是快!”(1957年,沪上几列刀片厂进口设备,生产自已的刀片)
小五子不说话,秀才可不乐意了,
“小蹦子,你还以为你五哥玩你呢,他才不骗你这个小孩子呢!”
此时,屋子里所有人都傻眼了,他们都是街面上的大耍,谁手底下没有几十号人。
说不好听的,这些人手底下没有一个干净的,有人命的也不止一个。
可现在的场面却让他们彻底被震慑住了,全都哑口无言。
小五子看了看那叫梅子的婆子,
“梅姐,你赶紧帮着收拾收拾,这羊肉都崩上血了,就算吃也得涮涮吧。”
梅子还行,强忍着镇定,拽了拽旁边的女人,
“走,和我一起涮一把!”
这女人说话都结巴了,也有点慌不择口,她哆嗦着说,
“梅姐,我动不了了!”
梅姐晃了晃脑袋,“赶紧的,你以为你自已是大小姐呢,还动不了。”
这女人哭着说,“姐啊,我真动不了,尿了!”
秀才捂着鼻子,“艹,怪不得你叫骚货呢,这味,的确是骚!”
平日里这女人也不是个善茬,对于小五子几人是一点都看不上,毕竟才二十多岁,看起来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
如今却不一样了,缓了缓神,笑容又浮现在脸上,
“秀才哥,你又没试过我,怎么知道我骚呢!”
小五子用衣服擦了擦匕首上的血,明晃晃的匕首对准了这个女人,
“今晚上,我兄弟要是活着回来,你陪他,要是没法活着回来,我送你去陪他!”
之后小五子对秀才和哑巴说,
“等一会再出去,我不想让小四爷看到我这个样子,还有谁也别和小四爷说晚上的事。”
哑巴阿巴阿巴的比划着,秀才眼红了,
“五哥,小四爷一直想让咱们走正道,如今回不去了吧。”
小五子狂笑着,“小四爷现在是官身,咱是臭杂碎,我他妈的就希望哪天我要是被崩了,能是小四爷下的手,那我才不亏,也他妈的没怨气,不至于当个孤魂野鬼!”
秀才也笑了,
“是啊,到那天我也不怨小四爷!起码小四爷能给我买个棺材呢!”
哑巴比划了半天,将秀才气够呛,
“滚犊子,谁说我只配草席的,小四爷没那么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