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心源撑着小船默默的前行,平静的水面泛起涟漪。
大鲤鱼安分的躺在暗格静悄悄的。
混浊的水面下一个模糊的东西悄悄的吸附在船底。
"啵咚"
船身发出一声闷响。
大鲤鱼有一些躁动不安又挣扎起来,不断的撞击木板。
墨心源感受到了异动,撑船的力道沉了几分,也不免得心里升起一丝恐慌。
他是按照墨狗儿记忆水路返回码头。
绕过一丛芦苇,离码头不过百步的距离了。
码头,大大小小的渔船停泊在岸边,亮起几盏星星灯火。
岸上茅屋排列,有一座木头的客栈尤为突出,挂着一排红灯笼,五个。
门口的小厮蹲在门口打着哈欠,门内的伙计们擦抹桌子椅子。
墨心源靠岸停航把船拴在桩头上,肩扛手提渔笼直奔客栈。
说来也是巧,这小厮唤做李狗儿,与墨狗儿有些渊源,墨狗儿做狗哥,李狗儿当狗弟。李狗儿和后厨马勺子说得上话,每当墨狗儿捕了鱼都会来找李狗儿牵线卖与马勺子。
三人渐渐形成了个小圈子,但是马勺子讨嫌,有些嫌弃墨狗儿,时不时将鱼价压得很低欺负墨狗儿,少不得李狗儿从中和颜悦色吹捧一番马勺子,这才正常价收取。
李狗儿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清来人,连忙起身相迎接过鱼筐招呼着墨心源轻车熟路的带往后厨。
马勺子已经睡下了,二人熟练的把鱼倒进木桶。
墨心源招呼李狗儿一起跑去码头船上还有个大家伙呢!
二人刚踏上船头,一个黑影趴在船尾被吓了一跳扑腾一声落回水里了。
"狗哥..."
"..."
"帮我把鱼扛走吧,那东西感觉有些邪性。"
"好"
二人一个抬头一个托尾,抱着跑客栈去了,那鱼也不知为何一动不动没啥动静了,像死了一般。
客栈院内有个大澡盆子,鱼扔盆里二人又打了七八桶水将鱼泡了,那鱼似乎又活了过来,慢慢摇动尾巴。
做完这些李狗儿有些冒汗了,李狗儿一般睡在柴房,墨心源也沾了光省得睡硬船板吹冷风。
"狗哥,这鱼可真大啊,明天搁镇上叫卖吧"。
"嗯"
李狗儿翻出个火折子在火坑燃起木柴,墨心源出去了一会,回来时拎了两条草鱼。
李狗儿接过鱼挂火边烤了。
无盐,无言。
沉默半晌,李狗儿开口了。
"狗哥我咋感觉你换了个人?"
"是么?"
"...嗯"
"..."
"鱼熟了,吃鱼。"
"嗯"
墨心源原来就不善言辞,性格内向,有一丝自卑,墨狗儿恰好性格相反。
李狗儿又偷偷去后厨偷拿了两小碗杂粮饭,攥成团子递给墨心源。
二人吃着饭团就烤鱼,无言。
这是李狗儿觉得和墨狗儿话最少的一次了。
当初李狗儿就穿着破衣烂衫逃荒,饿倒在路边,被墨狗儿救了。
李狗儿清楚的记得那天狗哥搞了碗鱼肉粥给他吃,得以活下来。
后来李狗儿寻到客栈掌柜,跪在地上一个头一个头对掌柜磕下去,磕一个头喊一声爷爷,磕一个头喊一声祖宗,乞求掌柜收留他做事。
头都磕破了,墨狗儿又送了三天的渔获八筐鱼,掌柜这才勉强答应收下,管每天两餐饭,一月三铜板。每天打水劈柴,门口招揽客人,倒也还好,李狗儿也算饿不着了。
他打心眼里爱戴墨狗儿,李狗儿心思活络善于言谈,手脚麻利,过了几个月总算和客栈的伙计打成一片。
今天墨心源回来,李狗儿就敏锐的感觉到狗哥变了。言行举止都不像是那个狗哥了,莫名的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