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起,诸邪退避。
破庙门口有一排浅浅的脚印,一个背着药箱子的蓝色身影扶着一个上身碎布烂絮满嘴臭泥的男人进了破庙。
正是眼镜少女,她找了半个城,终于在破庙找到了这个倒在地上浑身伤痕的男人。
少女取出个水袋耐心的把墨心源嘴里的脏泥洗干净,渡了些水让墨心源喝了。接着,少女抱了个大雪团进来在墨心源四肢上匀速的揉搓。做完这些,少女从药箱取出一瓶黄酒,倒在粗碗里,点了个火折子。
酒液燃烧,少女取了瓶红粉药剂抖在碗里,双指迅速插入碗中搅匀,少女手指如羊脂白玉在碗中水火不侵。
眼镜少女趁碗中酒火未灭以掌取出燃酒,捞起墨心源裤腿在膝盖脚踝等关节之处揉搓推行,接着是脚心!
......
一言难尽,少女泥泞的手默默的在墨心源裤脚上擦了擦伸腿瞪眼丸...
少女再次点燃药黄酒,将墨心源翻了个身,掌心取火推行墨心源背上经络,再翻身,于心窝处借燃酒热量把药性带入墨心源体内,加速血液流动。
墨心源脸上总算恢复一丝血色,冻将一夜,差点逝世,皮肤都冻成紫色了。
整个救助过程好比拿盐腌一条咸鱼正反内外抹个通透。
不管怎么说墨心源又被救回一条命,于少女而言,难受一整天,那叫一个膈应。
眼见墨心源稍许恢复,少女从箱子隔层里又拿出一个温热带有一丝膻气的水袋,拧开塞子把水袋口往墨心源塞。
是羊奶!在冬季的这个小城,一袋羊奶的价值可谓是不低。
少女点了一堆火,坐下来休息。
眼镜片碎了,慌乱中眼镜框不知道掉哪了。还好,她还有一个藏在箱子里。只是无色的镜片遮不住她怪异的双瞳。
她从药箱中取出一小吊带血的铜板,无色的眼镜片上倒映着火堆燃烧的火焰。她双手捧着铜钱喃喃自语。
"真是个傻子。"
夜晚,火堆没有熄灭。
药箱靠在墙角,墨心源盖着张羊皮,头枕着砖头睡的很沉,少女静静的蹲在火边烘手,手指白净修长,她今天已经洗了二十八次手了!
她好奇墨心源怎么还没有醒,是不是真冻坏了?墨心源今天都发烧三次了,少女又给他灌了三次药,如今还是不见醒来。
梦中,墨心源还泡在海面,这片海太诡异了,如幻如梦似真似实。
墨心源飘在空中,他已经飘了一整天了!海里的那个"自已"已经被染成白色的了。好奇怪,倒挂在空中的墨心源面朝着海里的"自已"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平行,墨心源同白墨心源处于一个绝对的平衡。
分毫不差。
空中的墨心源望着那个白心源,明明二者看起来相隔不过几米的样子,可墨心源感觉这中间像是横隔了几个天渊。心灵上有那种遥远的距离感,巨大的落差。
...
火堆旁烘着一瓶黄酒,少女变动药箱子组合作一张长方桌,看来药箱子不是俗物应该与机巧造物有关。
桌子上点了蜡烛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少女戴着眼镜在桌前不断的调配各种试剂,颜色太多了,这些管子装的大部分是植物矿物,少部分取材自妖怪。
少女小心翼翼的把一小勺淡黄色刺鼻气味的粉末加入一盅黑色粉末拌匀,又加入了半小勺白色粉末,这时少女手上的动作更加小心翼翼了,非常小心的用竹片削的勺子拌匀动作十分的轻。
少女专注着手上的事目不转睛,有个小东西鬼鬼祟祟的从房梁上悄悄的爬下来了,黄酒在火边散发出勾人的酒香里面调配了药剂,这团黑家伙就是为酒而来。
在黑夜里,这东西完全和夜色融为一体。它像章鱼一样缠绕在瓶子上慢慢的探进瓶口最后轻轻滑进去泡在酒水里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