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旬的十七号是愿哥儿的周岁礼。
一般的宗室子弟生辰,帝后是不会亲临的,只要送个礼就可以了。
但华阳不一样,谁让她受宠呢。
今日是小公子崔桉愿的周岁宴,华阳长公主发了帖子让人来。
华阳长公主发帖谁敢不来?多的是巴结的人呢。
午时帝后出宫,太后也在。
况且临京最尊贵的三人都去了,指不定一个被看上飞黄腾达。
华阳的公主府是先帝让工部花费重金建造的,不仅比一般公主府大,建材也更奢靡。
帝后驾到满府的人给他们行礼请安,再者就是对太后行礼。
华阳与崔驸马一同站前面,招呼着侍女将愿哥儿抱来。
也难怪华阳会看上这个四品官出身的探花郎,能上探花的位子容貌自然也出色。
这些达官贵人家的样貌也出众,可遇上崔驸马简直是鸡蛋撞石头。
当然姜止樾另谈。
这会愿哥儿才吃完长寿面。
愿哥儿长的白白胖胖的,黑溜溜的眼睛睁大,在这么多人前也不怯场,反而咧开嘴对着帝后笑。
锦姝心都要化了,笑着接过愿哥儿摸着他的小脸。
“好……好看……的姐……姐姐。”
愿哥儿也看着锦姝,嘴里断断续续的蹦出几个字来。
“傻孩子,这是你的舅母。”太后也咯咯得笑,真心觉得这孩子讨喜。
“都说外甥肖舅,本宫觉得愿哥儿倒真有几分陛下的模样。”锦姝在姜止樾和愿哥儿脸上来回打转。
姜止樾一愣也盯着愿哥儿看了起来。
他心里想的倒是他和锦姝孩子的模样。
众人又围绕着他俩说了几句好话。
在庭院里也没多站就进殿内进行抓周。
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进正殿的,像六品官的这些就不能。
殿内布局更是将奢华展现得淋漓尽致。
殿外建筑气势恢宏,殿内精致的雕刻和华丽的装饰相得益彰,彰显着权力和财富。
只见殿中央铺着一块大红毯,上面摆放着各种物品,像笔墨纸砚、算盘、金银珠宝、吃食玩具。
愿哥儿被人放在地毯上,身着华服的高门大户围着他。
愿哥儿先是望向华阳,再看向崔驸马。
华阳笑着招手示意他过去。
愿哥儿在地毯上踉踉跄跄地走了一会,盯着离自已最近的笛子看了许久才拿起来。他也没停下,又抓起了一旁的画卷和诗文。
众人皆是一愣,看来愿哥儿以后要走的是条风花雪月的路子啊。
聪明的人眼珠一转,便想好了说辞开始夸赞起愿哥儿来。
“小公子以后定会才华横溢,音律出众啊。”
“是啊,想来这以后临京才子又多一人了。”
反正跟着夸就对了,讨好了公主对谁都有利。
只有华阳和崔驸马对视一笑,愿哥儿平日里就很喜欢听华阳吹笛,而那幅画则是崔驸马所作。
愿哥儿选了这两样倒是不奇怪了。
愿哥儿拿着三样东西又踉踉跄跄地跑到华阳身边,由着她抱了起来。
抓周仪式结束后,公主府内响起了欢快的音乐声,以及酒杯碰撞,客人交谈的声音。
周岁宴开始了,在场的贵人都纷纷向愿哥儿送上贺礼祝福。
帝后坐在上首,太后就在他俩隔壁。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宴会逐渐进入高潮。愿哥儿被华阳抱着,好奇地四处张望。
“陛下,皇后娘娘,臣女想弹奏一曲为小公子贺喜。”一个看着像五六岁的小女孩走向前来。
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稚嫩。
“准。”姜止樾看了她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话落几个婢女就抬着琴走了上来。
一阵悠扬的琴音传入愿哥儿的耳朵,他也不玩闹了,安静下来专注地聆听着。
女孩衣着淡雅,轻抚着琴弦。
华阳注意到了愿哥儿的反应,笑着对裴驸马说道:“看来我们愿哥儿还真是个风雅之人呢。”
崔驸马附和点头。
“不知这位姑娘是哪家的小姐?”华阳轻声问道。
一旁的婢女赶忙回答:“回公主,那是礼部侍郎家的嫡幼女。”
“原来是柳家的女儿,小小年纪便才艺双全,着实令人喜欢。”华阳面容含笑。“愿哥儿可喜欢这曲子?”
小公子回过神来对华阳点了点头,“母亲,让她……留在……府里吧。”磕磕绊绊的终于是说出来了。
这话可就令人深思了。
崔桉愿是嫡长子,八成以后是世子继承爵位,娶了谁做世子妃谁家就沾光。
身旁几个贵人都竖起了耳朵。
华阳倒没有往那想,她觉得如今愿哥儿还小哪懂什么男婚女嫁,不过是有一共同喜好想当个玩伴罢了。
“愿哥儿既然喜欢,母亲就让她多来府里走走给你当个玩伴。”
愿哥儿兴奋地点头。
一曲毕,众人纷纷夸赞。
“没曾想柳夫人的幼女如此才华横溢,本宫与愿哥儿也甚是喜欢,柳五小姐也多来府里走走,愿哥儿也想要个玩伴。”华阳含笑看着殿中央的女孩。
她示意人送了令牌过去,这算是进府的信物了。
柳五小姐低眉道是。
“长公主抬举臣妇了,小女不过是初有涉及谈不上才华横溢。”柳夫人喜笑颜开,望向其他官妇的表情别提多得意了。
从小就同小公子打好关系,还怕这世子妃之位不到手?
幼女大他几岁又如何,只要小公子喜欢就行了。
说实话,柳夫人这是高兴的太早了。
锦姝不经意地打量那女孩几眼,微微皱了皱眉。
柳家什么意思锦姝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只希望华阳别被带偏了才好。
愿哥儿讨喜,她也喜欢这个外甥。柳家这算盘也算是崩到她头上了。
一旁的姜止樾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表情,他握住锦姝的手,轻声道:“无事,有我呢。”
锦姝松了口气,抬头望向他对他笑。
而太后呢,她作为上届宫斗冠军又怎会不知道。手上的佛珠被她捏紧了些,但也没说话。
他们根本不用做什么,只是说一句话的事。世子妃的位子应了就是给你的,不应你也无可奈何。
掌权者对付一个人,实在是太简单了。
周岁宴到了尾声的时候已经是戌时了。
形形色色的贵人都陆陆续续的离开了长公主府。
回了皇宫,帝后同太后告退直奔凤仪宫。
“呵,这柳家打的好算盘啊!”锦姝想起今晚的柳五小姐心中就有气。
“朕来吧。”姜止樾这话是对郁金说的,他代替了郁金的活,给锦姝拿下珠钗梳洗。
姜止樾笑话她,“你可是皇后了,还怕治不了一个柳夫人或柳五小姐?”
“嘶,轻点!这么大力要死啊?”锦姝被他扯疼了,怒瞪了姜止樾一眼。
皇帝皱眉弯下腰,面露忧色,“还疼吗?是我的不是。”他用手替锦姝揉了揉。
锦姝摇了摇头。
“这天底下也就你敢这么和我说话。”
“其他人要是说了可都被斩头了。”锦姝瞟了他一眼,“要我不是谢锦姝,你也会斩我头吗?”
姜止樾平复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声音厉色了不少,“说什么混账话?你要不是谢锦姝,那我也不是姜止樾。”
锦姝抬头抿唇笑了起来,“我不过开了个玩笑。”
“那以后我不许你开这样的玩笑。”
锦姝嗯了声,等两人去了净室清洗完就熄灯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