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止樾陪着锦姝回到了凤仪宫。
刚进宫门,就看见大皇子在庭院里和几个宫婢玩闹。
“靖安怎么在这里?”姜止樾问锦姝。
此时的锦姝还不想理会皇帝,一旁的秋竹就替她答了,“回陛下,今早淑妃娘娘领着大皇子来了。”
皇帝没说什么,他的注意力在锦姝身上,“怎么还生气?别气坏了身子,我以后不再笑话你了好不好?”
毕竟是一国之君,如此低声下气也是下了本的。锦姝把握也有个度,说了几句又是心情大好。
“惯着你的。”皇帝轻笑,知道她先前不过是做个样子。
姜止樾牵着她手进殿,锦姝的手娇嫩,他趁机摩擦锦姝的掌心。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大皇子瞧见了他俩便上前低头行礼。
他还是有些怕皇帝的,说到底也是不常见。
姜止樾嗯了声,看着他的模样自顾自地说了起来,“靖安和念若来年也要五岁了,再过一年便要上太学,到时候又得麻烦锦姝安排这些事。”
锦姝拉着大皇子到她的怀里,轻声同他讲道:“到了六岁,安哥儿就得去住重华宫了。”
“回母后,儿臣知道了。”
锦姝摸着他头,小小的一个人儿可爱极了。“你莫要觉得无聊,在太学还会有别家的孩子与你一同念书。”
到了年龄皇子公主都要安排侍读。
“那,那儿臣可以让小叶和儿臣一同吗?”大皇子仰起头,两只黑溜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姜止樾皱眉,语气没听出什么,“小叶是谁?”
“是……是儿臣之前在东宫见到的叶讯意。”大皇子低着头,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这般,像是不高兴似的。
锦姝睨了眼姜止樾,出声打断:“你不要吓着安哥儿,如今他才四岁。”她又看向大皇子,莞尔笑了起来,“安哥儿既然和叶家那孩子合得来,就让他将来成你的侍读。”
叶讯意是个四品中议大夫的嫡子,今年五岁。
“谢谢母后,母后真好!”
大皇子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姜止樾虽心有不满,但有了锦姝的话也不好当着孩子的面表露出来。
温淑妃的母族也不低,况且她儿女成双呢。姜止樾想着到时候回乾清宫安个探子。
——
夜间的时候锦姝靠在姜止樾右肩上,姜止樾的右手摸着她肚子。
“陛下是想要男孩还是女孩?”锦姝突然问他,抬头看着他的侧脸。
“我想先有个男孩。”姜止樾对上她的视线,他的眼里是对锦姝满满的爱意。
锦姝故意询问,“你不想要女孩?”
“再生一个就是了,我想把江山给我们的孩子。”姜止樾低头吻了她的额头,“要是只有女孩,只要是你生的也不是不行。”
锦姝的头从他肩上移开,她看着姜止樾,满脸震惊。这话锦姝确实是愣住了,半晌也没什么动作。
姜止樾笑了,将她拥进怀里,“吓着了?小没胆样的。”
淡淡的龙涎香充入锦姝的鼻尖,她低下眼眸双手回抱住他的身体。
锦姝信吗?怕是不多。
他是皇帝,真有皇帝会做到这样吗?
——
先醒来的又是姜止樾,今早他要上朝。
他坐起身看了眼睡在旁边的锦姝。
她的小脸白嫩中透着红,眼睛安静的闭着,狭长的睫毛盖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如娇嫩新生的花骨朵般安静的绽放着,柔美又娇媚。
临京第一美人名副其实。
姜止樾怕锦姝冻着给她掩了掩被子,一大早看见锦姝他就心情大好。
随后轻声唤人进来给他梳洗。
“动作轻些,别把你家主子吵醒了。”姜止樾对郁金压声道。
郁金应了,轻手轻脚地为姜止樾束发。
等到了上朝的点,他又吩咐小厨房给锦姝熬热汤。
这一天锦姝又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
她睡舒服了也心情极佳。
秋竹让人把桌子上的餐食撤下去,“娘娘,陈太医来为您请平安脉了。”
锦姝点头示意底下人迎他进来。
陈太医把油纸伞递给了宫女,整理好了服饰才提着药箱子进殿。
行了礼的陈太医隔着帕子给锦姝把脉,“臣观娘娘腹中胎儿胎像稳固,无需用药,平日只需多加仔细便好。娘娘面色红润,想来孕期会少吃些苦。”
“有劳陈太医了。”锦姝微笑着说道。
陈太医起身,“娘娘客气了,这都是微臣分内之事。”
陈太医又嘱咐了一些关于孕妇的事宜,便准备离开前去禀报皇帝。
这个点姜止樾应是在御书房处理奏折。
锦姝让秋竹赏了他。
“梅心,你送陈太医出去。”
待陈太医离去了,锦姝移步到暖阁上,秋竹又为她添了些炭火。
身旁的小桌子上放着水仙新做的梅子干,不知怎么的最近她越发爱吃酸的。
她隐隐猜测这一胎应是个男婴。
俗话说酸儿辣女,但有些还是不可信的。
“最近宫里可有什么事?”
秋竹站锦姝身后,同梅心一起给她捏肩按摩。
“回娘娘的话,白露轩的卫御女很不老实,她可天天咒骂何贵人呢。”梅心对卫御女也无甚好感,毕竟卫氏可推搡过主子呢。
“她一个御女咒骂贵人可是大罪。”
梅心又接着说道:“卫御女自东宫就同何贵人不和,两人又不得帝宠,上个月还是因为卫御女得了陛下的一夜恩宠才跑去何贵人那炫耀呢。”
“这有什么好炫耀的,到时候惹得一身骚还不知道呢。”锦姝笑了。
也不知是不是笑卫御女愚蠢。
梅心附和道,“她这样咒骂何贵人,要是被陛下知晓了,定不会轻饶了她。”
“等这卫御女禁足解了,指不定怎么祸害何贵人呢。”秋竹轻微地摇了摇头。
“后宫的女人啊......”锦姝叹了口气,“为了争宠,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她也暗自庆幸自已是皇后,还有一个实力雄厚的母族,后宫里想要害她的还得好一会掂量。不然她要是小嫔妃,早就被宫斗的招数玩死了。
“不过娘娘您不用担心,陛下最宠爱的还是您。”梅心连忙安慰道。
锦姝笑了笑,没有说话。她心里清楚,在这后宫之中,恩宠是最靠不住的东西。只有生下皇子才能真正站稳脚跟。
靠恩宠活下去的女人不会长久。
“梅心啊,你还是看得短浅了。”锦姝抬手弹了她额头一下。
锦姝也没用多大力。
梅心揉了揉额头傻傻地笑了。
“如今卫御女失了宠,内务府那帮家伙又是看人眼色行事的,这吃穿用度上指不定如何克扣呢。”秋竹松开了手,替锦姝斟了壶花茶。
锦姝揉了揉眉心,她最烦的就是这些事了。“今年的冬日比去年的冷了,你让内务府看着些。除夕也要来了,闹出人命来寓意不好。”
这话就是不准让卫御女死了。
今年冬日确实更冷些了,内务府要是克扣了她的炭火,说不定她熬不过这个冬了。
就算熬过去了,来年春日她也只会是个病秧子。
秋竹领命离开了凤仪宫,殿里就剩下几个宫女还有梅心与锦姝。
锦姝也没让梅心伺候了,自已下了地去了书房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