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来人,嫔妃们正想行礼,姜止樾摆了摆手示意免了。
梧栖殿寝室里传来的是徐妃哭得稀稀拉拉的声音。
姜止樾进了寝室,而锦姝侧身问刚出来的余太医,“余太医看了吗?如何了?”
余太医穿着御医官服,看着的模样应是而立之年,他毕恭毕敬地朝锦姝回禀。“回娘娘,殿下这是受寒了,加上身子一直被折磨,一来二去的定会发热。”
“折磨?何意?”淑妃站锦姝一旁,她突然出声锦姝也没怪她。
余太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二殿下年幼,身子正娇嫩。微臣替殿下把脉时发现了殿下身上的一些伤,似乎是被打所致。”
“好大的胆子!礼哥儿是皇子,谁有这么大胆对皇子下手?”锦姝冷着脸,目光如炬,威严地扫了眼殿内的下人,她自已虽然知道是谁但也要做做样子。
话落伺候梧栖殿的宫人跪了一地。
正殿声音闹的大了,在寝室里的姜止樾也听到了。
礼哥儿脸上似乎被闷红了,他小小的身躯缩在棉被里,眉头紧皱着,额头上正冒着汗珠,显得异常可怜。
徐妃还在一边咽呜,听到外头余太医的话面色一僵。
姜止樾凝视了她一眼,“别哭了,靖礼在休息,你吵到他了。出去吧。”
皇帝同徐妃一同出了个寝室,寝室里留了二皇子的奶妈照看。
徐妃的脸色有些苍白,她一出来锦姝就注意到了,但也没有人过问,都认为是为二皇子伤心难过所致。
“说说吧,靖礼发热的严重吗?”姜止樾眉头微皱,直视着余太医,眼神中透着一丝严肃沉稳。
“回禀陛下,二殿下发热的有段时间了,微臣估计是昨夜就有了。”
“昨夜?昨夜在开宴,那就是回宫后?这梧栖殿里的人都是怎么做事的?皇子发热还无察觉?”姜止樾脸色阴沉,又朝后看了眼徐妃。
徐妃目光躲闪,抿了抿唇也不知该说什么。
“只怕是有人搞鬼。”温淑妃也瞟了眼徐妃,见她面色苍白才出声。
锦姝面无表情的看着徐妃,厉声问她,“徐妃,礼哥儿昨夜发热你可知道?”
被问道的徐妃身子一颤,抬头迎上锦姝的视线,“皇后娘娘,臣妾昨夜不知,想来定是有人故意要害礼哥儿。”
徐妃嘴上是这么说着,心中却是警铃大作。
“带礼哥儿的奶娘过来。”锦姝侧头吩咐秋竹。
秋竹应是,进了寝室让奶娘出来。
“奴婢见过陛下,皇后娘娘,各位主子。”二皇子的奶娘眼角还挂着泪,嘴唇有些干裂。
姜止樾嗯了声,语气低沉地问道:“昨夜你可有伺候在靖礼身侧?”
他没让奶娘起来,而是让她跪着回话。
“有。”
“那你可知靖礼昨夜发热?”姜止樾冷声问道。
“奴婢知道。”二皇子的奶娘没有抬头,声音也没因为帝王的威严而颤抖。
“为何不请太医?”锦姝率先发问,就怕姜止樾一声令下将她先拉下去。
奶娘侧头看了眼徐妃,徐妃死死盯着她,眼神阴狠。
她重重磕了个头,带着哭腔把昨夜的事娓娓道来。
“陛下,皇后娘娘。殿下昨夜回了偏殿,徐妃娘娘就让人叫了殿下过去,雪青姑娘说是因为昨日午时殿下的书没背好,徐妃娘娘让殿下去正殿背两个时辰。背完都快寅时了,背的磕绊还要被娘娘罚,殿下还小如何承受的住,殿下回偏殿的时候奴婢还被娘娘训斥,说奴婢没有看好殿下念书又罚了奴婢十个板子。”
话落,众人哗然。
私自杖责宫人也够罚她的了。
姜止樾听后,眼神变得更加冷酷,他看向徐妃,质问道:“可有此事?”
徐妃慌忙跪下,辩解道:“陛下明鉴,臣妾只是想让礼哥儿好好学习,并无他意。也不知这奶娘是何居心,竟要如此污蔑臣妾!”
“是不是污蔑,查查就知道了。”锦姝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徐妃。
徐妃恐慌地抬头,“皇后娘娘,您莫要信口雌黄啊!礼哥儿是臣妾的亲生骨肉,臣妾又怎会如此对待他?”
何贵人冷哼出声道:“民间卖女求粮的事都有呢。”
她可不喜徐妃,如今见到徐妃有难正好落井下石一番。
徐妃恶狠狠地转头,“你一个贵人,也敢污蔑本宫不成?”
姜止樾厉声呵斥,“够了!康意,将梧栖殿里的宫人都带去慎刑司审问。”他低下头看着惊恐失色的徐妃,“至于徐氏,先禁足梧栖殿。”
姜止樾表情有些厌恶,甩袖离开了梧栖殿。
徐妃瘫软在地,眼神有些空洞。
“礼哥儿先在凤仪宫养着吧,好了,大家都回去吧。”锦姝让梅心抱二皇子出来。
一行人走了,锦姝她们还在。
等梅心抱二皇子出了寝室,徐妃连忙扯住梅心的衣裳。
“这是本宫的孩子,本宫还在呢,你这贱婢休想带着我的孩子!”梅心被徐妃恶狠狠的目光吓着了,慌忙退后几步。
锦姝见状快步上前,她出手很快,让人来不及反应就到了徐妃面前。只见她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徐妃脸上。
这一巴掌打得很重,徐妃被打得直接摔倒在地,嘴角也溢出了一丝鲜血。
锦姝的面色依旧平静,但眼中却闪烁着怒火。她冷冷地看着地上的徐妃,说道:“徐滢,你真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对礼哥儿做了什么?”
放到现今,绝对是家暴。
徐妃捂着脸,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她大声地喊道:“你居然敢打我?我的母族可是东海徐氏!”
她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震惊,似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本宫是皇后,为何打不了你一个妃位?”锦姝面无表情,一双眸子冷冷地盯着她,眼神里透着一股威严和冷漠。
“你口口声声说自已出身东海徐氏,如今这般模样又和市井泼妇何异?”
她的手轻轻一挥,示意身边的梅心将二皇子带走。
梅心应声,立刻抱紧二皇子,小心翼翼地离开了梧栖殿。
皇后的这一举动无疑表明了她对徐妃的不满。
徐妃还想往前冲,但已经有好几个太监拦住她的去路,让她无法前进。
出了梧栖殿,锦姝朝后说道:“这几日,你就好好待在梧栖殿吧。”
——
江昭容坐着轿辇回了永寿宫的明光殿。
“娘娘回来了?奴婢把窗掩了。”见江昭容进殿,冬水上前扶她。
江昭容嗯了声,脱了斗篷就坐在贵妃椅上。
她似乎心情极好,丝毫不见刚才在梧栖殿的伤感。
“娘娘真是料事如神,如今这徐妃马上就要倒台了。”冬水边给她沏茶边谄笑道。
“倒台?呵,没这么快。你别忘了她的母族可是徐氏。”江昭容接过冬水呈上的茶。
“不过,这次也能让她吃些苦头。想来二皇子定是不会继续在她身边抚养了。”她啜了一口,含笑着说道。
“奴婢已经将那些极寒之物给毁了,娘娘又收买了余太医,慎刑司怎么也不会查出来。”
况且徐妃本就有打骂过二皇子,自已也不过是顺手将这事放在明面。
徐妃这下可逃不掉,不死也得脱层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