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阳光洒满整个人间,清水镇一如既往的热闹,二人早已踏上了远行之途。
有毛球在,不过几个时辰就赶到了西炎境内,三娘终于知道为啥毛球如此威武霸气,为何要叫个如此可爱的名字了。
当看到缩小版的毛球之时,三娘没忍住姨母尖叫,毛茸茸的像个白色的小鸡仔儿,极为难得的是它额间还有一撮红色的羽毛。谁能拒绝一只毛茸茸的小可爱呢?
不过毛球这性子挺随相柳的,傲娇得很,一看到自已主人身边多了个女子,它深感自已失宠了,因此极度不待见三娘。
三娘却十分爱逗弄她,会把它揪过来一阵乱揉,然后毛球就炸毛了。毛球气不过,悄悄的趁着趁着三娘不注意,就薅她的头发,没断却人头皮生疼。
一人一鸟就上演了一出它逃她追,它插翅难飞的场面。毛球仗着自已飞的快,正得意洋洋的,就发现那女人追着在屁股后面都快拔到自已的毛了,惊得它扑腾乱飞。
谁知道那个女人竟然可以不借助任何飞兽便可以直接飞行啊,惊呆了鸟儿的下巴。
相柳斜靠在树枝上,衣袂飘飘,手上拿着三娘给他准备的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眉眼含笑的看着一人一兽,温馨无比。
他总觉得三娘瞒着他什么事,只是她既然不愿意说,那他就不问,每个人都有不可言说的人或者事,不必追问,时间到了,自然会知道。
一人一鸟闹够了,才安分下来继续上路。
此时距离西炎王城已经很近了,远远就能看见那黑色巍峨庄严的王城,令人高不可攀。冬日里到处都有厚厚的积雪,给这座巨大又威严的城市披上了柔软的雪衣。
“我们快到了!西炎王城高手众多,不宜如此大张旗鼓,我们就在这里下吧!徒步进去。”
哦,意思就是他的敌人颇多,不能光明正大的进去。三娘瞬间理会了他话里的含义:“好!我也是许多年没来过西炎了!”
毛球颇为不舍她的主人,恨恨的看了三娘一眼,打算离开了。不过被臭女人叫住了,不知道她从什么地方掏出来一个珠子给自已,蕴含了磅礴的灵力,他只感觉色泽诱人,香气扑鼻,毛球悄悄的吞了一下口水,脑袋歪向一边:哼!本大爷才不稀罕呢!
三娘满脸笑意,像哄小孩一般:“这是当年那只死鸟儿的内丹,不过它食人太多,它的内丹也有浓厚的凶煞之气,不过被我净化了。如今这个内丹,你找个安全的地方吃了好好炼化,修为必能更进一步,化形也定然指日可待。”
相柳有些疑惑看了三娘一眼,没想到三娘还能炼化凶煞之气,转头看着毛球,淡淡的说道:“毛球,你收下吧!
毛球歪了歪头:看在你求我的份上,本大爷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衔起珠子,看了二人一眼便起身消失在崇山峻岭之中。
“走吧!”
相柳变成了一个黑发的模样,不同于白发相柳,白发相柳冷漠无情,而黑发的相柳则是随性洒脱,有些玩世不恭,脸上挂着痞痞的笑容,仿佛一个玩世不恭的世家公子一般。
三娘有些惊讶:“相柳,你这是?”
如此模样的他,让三娘新奇不已,拉了拉相柳的脸,若不是亲眼看到,谁能想到这是大名鼎鼎的军师大人:“你这模样谁能想得出来你说大名鼎鼎的相柳呢?”
相柳无奈的看着一脸惊奇拽着自已脸皮的三娘:“别拽了,如今我叫防风邶!三娘,可别记错了!”
“防风邶?防风氏?你和防风氏有什么关系?”三娘有些惊讶的问道。
相柳笑了笑,仰头大步向前走去:“姑娘问题如此之多,该让我先回答什么问题呢?”
三娘快步跟了上去“一个一个的回答!”
防风邶似沉思了一会儿,带着笑意:“在极北之地之时,我遇到一个快死的神族,你也知道神族于我们来说,那是大补之物,可是却需要他心甘情愿的奉上,如此才不会被反噬。他那时候快要死了,他说他愿意奉上血肉之躯,但求我能回去照顾他母亲!那人就是防风氏的二公子防风邶。”
“即便你能变成他的样子,他们的家人难道不知道吗?”三娘皱着眉问道。
“防风邶是庶出,生母不受宠,而他自已也是个浪荡子,早些年欠了一屁股债,他发誓要出人头地,就跑到极北之地,枉送了性命!然而早些年他伤了脸,后经过医师修补,但终归骨像已经发生了变化,而且又过了这么些年,他们认不出来很正常!”相柳淡淡略带嘲讽的说道。
“那防风邶的母亲不可能认不出来吧?”
相柳微微一顿,轻叹一声:“谁知道呢?”
三娘听出他语气中的伤感,便不再追问:“那我叫你邶?”
“随你!”相柳背着手,朝着王城方向走去。
......
二人脚程很快,半个时辰就到了王城下面,建筑以黑色为主,雄伟壮观,庄严肃穆,让人心生敬畏。
二人入城已经是下午时分了,街上有许多各式各样的摊位,繁华异常,远非一个清水镇可以想比的。三娘看到目不暇接的,什么都新奇,防风邶瞧着她一脸惊讶的样子,只要她去翻看过的东西,都会细细的讲解,但是三娘却不买。
防风邶有些疑惑:“既然喜欢为何不买呢?”
三娘翻看着一个面具笑道:“世界上美好的事物多了去了,我不能喜欢一个就要得到一个吧?”
防风邶闻言,微笑道:“有何不可?”
“是可以,但是我更在乎我看到过它的美,如果非要拥有,那我一定是选择一个自已最喜欢的人或者物!紧紧抓住,然后坚决不放手!”三娘似不在乎的回答道,然后又看向下一个摊位。
防风邶目光灼灼的看着三娘,轻笑一声,然后跟在她身后。
夜幕十分,三娘着实有点累了,防风邶见状,带他去吃烤肉,等肉上桌,三娘闻着香喷喷的肉,眉开眼笑。
防风邶小心翼翼的把肉切割好,放在三娘的碗里,笑着说:“肋骨上方,靠近脖颈,带着皮脂这一块儿的肉最是好吃了!”
三娘见状夹起肉,放在嘴里,笑眯了眼:“嗯!是好吃!”然后也给防风邶夹了一块。
等二人吃饱喝足以后,街上的灯笼亮晃晃的,人头攒动,热闹异常。
“邶,真好呢!要团圆了!”三娘看着远方的灯笼。风吹起她的长发,有点点雪又掉了下来,得益于相柳给的避寒珠,她终于没觉得冷了。
防风邶被三娘没头脑没脑的一句整的愣了一下,顺着她的话说道:“嗯!团圆了!”
街上有女子披着漂漂亮亮的大氅,提着灯走过,风度翩翩的公子同友人高谈阔论,每个人脸上都挂满了笑容。
三娘下意识牵住了防风邶的手,心里默默念道:相繇,这一次我一定牢牢抓住你的手,坚决不放!
防风邶看着她的侧脸,陪着她看这人间烟火,前路荆棘,亦将坦然无惧。
此后防风邶带着三娘玩遍整个西炎城,吃遍整个西炎城,甚至服饰胭脂这些女儿家的事物,他都头头是道。
她从来不知道他竟然懂得如此多。但是她却知道,相柳是个很爱生活的人,若非恩情大义在身,想必他会活成防风邶的模样吧!快意人生,无拘无束。
他也极度骄傲,无论是心性还是行为,骄傲的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