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利尔城的旧街区,破旧的房屋紧密地相依而建,这片区域的大部分建筑已经因为年久失修而破败不堪。早期的移民者定居于此建立了这片城区,而他们的后代早已离开这里居住在不远处繁华的新城区内。现在还会在这个地方居住的只剩下社会最底层的人群,从事灰色交易的女性、残疾人、无家可归的流浪汉、醉醺醺的酒鬼以及……罪犯。
在片大陆的任何一座城市都会存在这样一个地方,就像被被淘汰者的坟场一样。城市的管理者也并不是没有对这些地方进行处理,然而旧城区被移除后居民的安置又是一个巨大的问题。久而久之这样的地方往往会被管理者选择性地遗忘掉,普通人不敢靠近,执法者不愿巡逻,很容易便会凝聚成一个窝藏犯罪和罪恶的地方。
昏暗的小巷子里一个驼背的老人穿梭在其中,他穿着一件已经洗得褪色了的棕色外套,脚上的鞋子沾满了泥土。他走得很匆忙,脸上的神情慌张,冷汗不自觉地从鼻尖滴落。突然,他被什么东西绊倒了,那是一只巨鼠的尸体,在旧城区里老鼠的体型甚至能长到一只猫的大小。
老人赶紧爬起身来还不忘往身后望去,黑暗中似乎有阴影在徘徊,不过仔细一看却什么人都看不到,他只能以神经过敏来安慰自已。
再次绕过好几个复杂的分叉路后老人的脚步停在了一个角落里,在这里抬头甚至看不到任何的光芒,仿佛连阳光都抛弃了这个黑暗龌蹉的地方。一顿试探性的张望后老人稍稍地敲了敲一扇被油漆刷成跟墙面颜色一模一样的加固木门,如果没有他的这个动作任谁都很难发现这种阴暗的地方居然有个暗门。
“宾斯?你怎么了,看起来那么紧张。”
不一会门上打开了一个眼洞,里面的人透过小小的洞口看见了外面脸色发白一头冷汗的老人。
“别说了!赶紧开门,我感觉有人在跟踪……”
宾斯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就已经捂住了他的嘴。
“好了,你也不用说了。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睡一觉吧。”一个带着些许稚气的男声响起,那是来自手主人的声音。宾斯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那个人的模样捂住他嘴的手便用力把他往身后摔了过去,他重重地撞在墙上连墙都撞出了几道裂痕后软软地往前倒下。
“咔咔咔咔咔!!!”几乎就在那个男人抛开宾斯的同时另一个方向人一剑劈开了连着钥匙孔一边的门板,坚固的木门就像果冻一样毫无阻力地被砍掉一边。
站在门前的青年顺势一脚猛地踹在了门板上,把两厘米厚的门板连同后面的还没反应过来的那个人一起踹得倒飞进了屋子里。
“哎呀哎呀~你们群老鼠打的洞藏得可真够深的。要不是有个人带路还真不好找到你们。”青年从破烂的门框跨进来,他有着一头用发胶往上拉得整整齐齐的棕发,银白色的外套下是一件红色的T恤衫,爽朗的声线加上那张阳光得像七月的太阳般的脸使人莫名地亲近。他的身后背着一把导力剑,剑身亮白剑柄绯红,上面有四个菱形的宝石槽,其中三个镶有血红色的宝石最后还有一个较大的空槽。
房间里堆满了散发着恶臭味的墨绿色粉末,炼金用的玻璃器皿放置在所有的板桌上,氤氲蒸腾的毒气让踏入这个房间的人都一阵阵头脑发晕。
“我们找了你们两个星期,你们就躲了我们两个星期。果然指望后勤部的办事效率要解决你们这些毒瘤还是不太实际。”另一个人也紧随其后跨入了门框,他把刚才一击劈开强化门的那柄散发着冷光的剑收回背后的剑鞘,而他的背后赫然还有另外一柄长相相似却材质大相径庭的利刃。
另一个人的年纪看起来稍微大一些,至少光从脸的外表看大概有三十岁了,但是却留着一头落到肩膀上的苍白色头发。他的身上穿着一套镶钉锁子甲,从脖子以下到双脚被铁铠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肩部还有兽皮装饰,赫然一个古代骑士的造型。骑士的那张脸有如他的剑那样的冰冷且不带感情,金色的蛇瞳处有一道竖直的伤痕直落到鼻尖的位置。
两个恍如相隔上千年之久的装扮的人站在一起显得各种意义上的违和感。
“你们是什么人!?”一批人从黑暗的房间里涌了出来包围住了他们两个,为首的一个穿着和其他人格格不入的华贵皮袄。他恼怒地指着忽然闯进来的两个青年,但是故作镇定的头目在看到那个穿着甲冑的人时愣了一下,一个很可怕的词语从他的脑海里蹦出来。
“猎魔人!!那怪胎是琳恩的猎魔人!!”有个围攻的手下同样也认出来了另一个人的身份。不过他就没有头领那么镇定了,直接惊叫出声,其他人听到这个称谓原本绷紧的阵型都有些慌乱了。
“哈哈哈,艾兰迪尔你这是第几次被认出来了?我就说你这一身行头不适合干这行。”白色外套的青年哭笑不得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调侃。
“我本来就不该是做这些事的。”艾兰迪尔抬手碰掉了青年的手臂踏前一步,他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像锈死的机械那样,不过包围住他们两个的人都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而且这只是第三次,别废话了,赶紧开始吧。”
“都站着别动,警察!”青年从衣服的口袋里翻出份带有一枚灿金色的警徽的证件,上面写着班宁丶维克特的名字:“你们将以制毒贩毒罪被起诉,我现在要将你们逮捕,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有两个选择,束手就擒………”
话音未落一把迅疾而飞的斧头冲着说话的青年偷袭而至,他轻松地一歪头斧子就贴耳朵险险避开了,但是他的嘴角却弯起了弧度:“和武力反抗!我喜欢你们的选择……不然就太无聊了不是嘛。”
“老规矩?”艾兰迪尔问。
“老规矩。”
“大家不要怕!!他们只有两个人!你们别忘了猎魔人可是个杀人屠夫他不死我们今天谁也活不了!!我们有优势,一起上!!”华贵服饰的头领声嘶力竭地尖叫,手头一边指着两人脚上却在步步后退。
其他人听了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没错,在传说中猎魔人可是那种冷血动物,对于他们而言屠杀一个村落的人和杀一只鸡没有任何区别。今天,眼前这个人怪胎不死,他们所有人都不可能活着离开。
“上!砍死他们!”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所有人一拥而上,手中明晃晃的砍刀在黑暗中闪出道道银光。
“说得好有道理,我们这边有两个人。”棕发的青年百无聊赖地扫了一眼向自已围攻过来的人群,“那样对你们而言……是有点不公平!”
一阵剧烈的灼热感突然扰乱了空间,冲上前的数人都感受到了温度正在急剧攀升。就在那几道刀锋即将砍在青年身上的时候刀口像放在热水里的冰块那样迅速熔化,手臂落下的时候手中的砍刀只剩下光秃秃的刀柄了。
“这....这这这这!!?〃其中一人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已手中仅剩的刀柄惊呼而出,班宁此刻在他眼中成了比身旁那个猎魔人更像恶魔的存在。
“不用‘这’了,你们的力量不够,连力气也不够。能力越弱小见世面的时候越容易一惊一乍。”班宁耸耸肩,仿佛早已对眼前之人的类似的反应见怪不怪了。
然而他话音未落一阵破风声从头顶呼啸而至,一柄比人头还要大的钉锤迅猛地从上方砸下来。那是他们中体型最大的那个人,体魄强壮身高超过两米,在他的面前那个棕发青年渺小得就像个小孩子,这一锤子下去他必死无疑!
然而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钉锤骤然间停在了半空中无论如何也无法继续下落,而且很快壮汉就发现自已甚至连提起钉锤的动作都做不出来了!答案就在那只握着钉锤的手上,青年仅仅只是用一只左手就捏做住了比他手掌还要大的锤头。
青年看了眼面前挣扎的壮汉带着遗憾的口吻说道:“力气有了,但是没有多少脑子,你还需要回去练练。”
紧接着前面发生的一幕又出现了,恐怖的温度迅速使得钉锤变得滚烫起来,壮汉紧握着钉锤的手也不自觉地松开了。
“该我了。”
突然他们这才意识到直到现在青年都没有挪动过哪怕一步,只是在壮汉钉锤砸下来的时候稍微抬了一下手,而现在,他开始有所动作了。
一个人被一脚踹得飞了出去,而在他身边的另一个人却连青年的动作都没看清楚,只是感觉有一股强劲的风吹过脸庞,不过他也没有时间去思考了,因为另一脚很快就轮到他了,随着头脑的一阵剧烈痛处狠狠地撞在墙上打翻了一堆玻璃器皿后软软地倒地。
一群人就像散开花朵的花瓣那样向着四面飞出去,最后只剩下那个身高超过两米的壮汉还站在青年的面前,他都还没反应过来身边就一个人都不剩下了。青年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拳打在壮汉的肚子上,这一拳让他感到体内一阵剧烈不适,仿佛身体里的器官都被扭曲成了一团,壮汉捂着肚子弯下了腰。青年顺势而上一拳打在了他的下巴上同时跳起来带得壮汉整个人都飞了起来在半空中整个人都后仰最后“轰”的一声砸在地板上眼睛翻白不省人事。
“噢耶!升龍拳。”
“沃!”艾兰迪尔那一边的战斗也在他的手上出现了一个奇怪的黄色纹印后结束了,围攻他的人在无形的冲击波中被震晕了过去。
“你那边多少个?”班宁拍了拍身上的灰看向艾兰迪尔问。
“九个。”
“那我九个半,我赢了,今晚那顿你请。”
“………,你能不能解释一下那半个人是怎么算出来的。”
青年指了指昏迷过去的壮汉,“那么大堆肉怎么也得算个两人吧,我已经给你打了七折了,没算十个已经很友情价了”
“你的友情就只值半个人?”艾兰迪尔对他耍赖的态度无可奈何地说。
“值大半个,总之我赢了。”
艾兰迪尔懒得和班宁再争下去,他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四周,却发现先前那个贩毒头子不见了,看样子是趁乱逃跑了。他们对视了一眼班宁冲他比了个“请”的手势。
艾兰迪尔没有说什么,闭上了那双蛇瞳右手轻轻地抚在胸前的狼型徽章上,徽章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再次睁开眼睛时展现在他眼前的世界变得不一样了,一切的物体都变得有些模糊和扭曲,空气中充斥着的药粉味也变得仿佛实体化。
他蹲下身子,地上有许多的脚印重影叠嶂混杂不堪,但是他却从中很快地锁定了其中的一双脚印并且用手在脚印上抹了一下放到鼻子上嗅了嗅:“紫桑的味道……有意思,这人的香水都挑的与众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