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现在的心情很难用言语来形容。
毕竟直到一秒钟前，他还对自己即将到来的胜利无比自信。
作为已知宇宙最强的计算机。
大时钟是不会错的。
要相信神。
要相信虚空。
这些他曾经信誓旦旦说出来的话现在狠狠地打了他的脸。
卡尔作为已知宇宙最成功的学者。
他甚至无法理解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明明自己的观测没有任何问题，大时钟也没有任何问题。
但事情就是没有如自己所料的那样发展。
这究竟是为什么？？
他不明白。
即使是现在，他也不明白。
外面因为这场意外车祸的发生，已经尽是尖叫与逃跑，混乱一片。
但是陆生作为一个普通人，却还能优哉游哉的在这里喝咖啡。
而且刚才陆生就像预知一样，提前宣判了这场对赌的结果。
这不合理。
太不合理了。
一个普通的地球人，怎么可能做到这些？
除非...他不是普通人！
卡尔终于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可是他再次用大时钟观测，陆生依旧是普普通通，毫不出奇。
卡尔要疯了。
在一瞬间，被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逼疯了。
这种感觉很熟悉。
他能够确认，外面的这一切都是出自于陆生的手笔，这是来自于理性的判断。
但是大时钟依旧在告诉他。
陆生只是一个普通人。
这种感觉就像是。
你的雷达上没有扫描到敌人。
但是你的眼睛扫描到了。
......
卡尔突然醒悟。
他终于想起这种感觉是什么了。
这是在他第一次观测到、第一次面对虚空时的感觉。
那种被掩埋在心底的情感。
终极恐惧。
......
“卡尔？卡尔？”
“喂？喂？”
陆生眼见卡尔久久没有动静，便忍不住伸出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搞什么啊，外面爆炸干扰到信号了？”
“你这分身质量不行啊。”
他吐槽了两句，将卡尔带回现实。
此时的卡尔已然收起了之前的轻视之心，表情复杂的看着陆生。
“我输了，陆先生。”
“你藏得足够深，竟然把我都骗过去了。”
“这就是，那个文明的力量么？”
毕竟是存活了数万年的主神，虽然陆生刚才的行为激起了卡尔深埋心底多年的阴影，但他还是很快恢复了理智，瞬间明白了这一切的前因后果。
“真聪明卡尔，这都猜到了。”
陆生依旧是不冷不热的嘲讽，就像是一个长辈对于晚辈的调侃。
卡尔看着他这个姿态，忍不住叹了口气。
“真是可怕的文明。”
他正襟危坐，收起了之前的俯视姿态。
“那我们重新来谈谈条件吧陆先生。”
陆生看着他，颇有兴趣的问道。
“怎么谈？终于要拿出点诚意了？”
卡尔点了点头。
“是的，我在此为之前对您的轻视道歉。”
“基于您刚才的表现，我会将您视做一个同等位格的主神来看待。”
或许是这么多年都没能睡一个好觉的缘故，陆生突然觉得有点困意，打了个哈欠后说道。
“抱歉...继续说，我在听。”
卡尔对此并没有任何不满，就以刚才的对抗来说，陆生能悄无声息的在大时钟的眼皮底下救下那个人，说明陆生的某些能力已经在自己之上了，他现在已经拥有了在自己面前傲慢的资本。
“您知道天使么？”
陆生点了点头。
卡尔又问。
“您知道超神学院的造神计划么？”
陆生继续点头。
“那这样的话解释起来就容易许多了。”
卡尔也点了点头，随后继续说道。
“每个文明都需要有一个文明主神作为支撑。”
“地球作为新晋的宇宙势力，想要继续在宇宙中存活必然需要一位培养出一位文明主神。”
“现在虽然没有确认，但是这个名额最终大概率会落到银河之力的身上。”
“也就是之前的神河之力。”
陆生听着他的话，心里隐约有了一点猜测。
果不其然，接下来卡尔的话锋一转，针对着陆生说道。
“按照我的推测，您现在的实力远远达不到文明主神的程度。”
“但只要您肯将您现在背负的文明遗产给我，我可以助您在极短的时间内成为地球文明的新晋主神。”
“并为您提供一具四代神体，以及足够驱动的核心。”
卡尔顿了顿，神色诚恳的说道。
“这就是我如今的诚意。”
听卡尔说完这一切的陆生在思考。
讲真的。
卡尔提出的条件已经足够诱人了。
在已知宇宙中，一个文明主神的含金量还是十分足的。
就算是现在最狼狈最穷的主神莫甘娜，也能带着一众恶魔小弟满宇宙乱跑。
亦或者是卡尔在卡尔死后扶植出来的天宫王华烨，也是潇洒无限。
而且现在的卡尔绝对是有这个实力。
反观陆生现在。
空有力量掌握不了不说，还即将被拖累致死。
卡尔提出的条件，在解决了他现在困境的前提下还给出了一个极好的未来。
确实要比之前什么天使翅膀什么的要有诚意多了。
但是。
一切还有个但是。
陆生上下打量了卡尔一番，没有去回答他，而是提出了一个问题。
“卡尔，假如我拒绝了你，你会怎么做？”
卡尔看着陆生，沉默了一会说道。
“我现在与您对话的只是一具分身，如果您拒绝了我的提议，我的本体会立刻前来。”
“在神圣凯莎与其他诸神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将您掳到冥河。”
“等您自然死亡之后在慢慢破解这份上古文明留下的遗产。”
“当然，这会冒一定风险，但是一切都是值得的。”
看着卡尔坚定的目光，陆生知道他一定做得出来这件事。
可陆生的表情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威逼利诱，真厉害卡尔。”
“看上去我似乎没有任何拒绝你的理由。”
陆生冷笑一声，继续说道。
“但是很抱歉，我不接受你这个提议。”
卡尔疑惑的抬头，看见陆生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那是一种准备鱼死网破后的坦然。
“为什么？”
他自认现在给出的条件足以让凯莎心动，为什么陆生还是会拒绝他。
“答案很简单。”
陆生向卡尔竖起了自己的中指。
“看你不爽。”
“卡尔，你不应该跟一个生命只剩下三天的人这么说话。”
“我都要死了我还受你这鸟气？”
“做梦去吧你！”
陆生在说完这些后又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
“而且你也别想着来抓我，卡尔，我告诉你，虽然我现在能用的能力不多。”
“但是其中有一项是自毁。”
“你的本体要是敢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直接就跟你爆了！”
“我不信一整个上古文明的遗产还带不走一个近代文明的主神！”
“反正我也没几天好活了，能带走大名鼎鼎的冥河死神上路，想来也是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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