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迅速换了张卷子低下头小声嘟囔道:“你别看我。”
左忱低声一笑,随即用笔轻轻地碰了碰温言的手,“哥哥,这道题我不会。”
温言被触碰到的手僵住,“我……我也不会。”
“你都还没看呢。”
左忱将椅子挪到温言旁边,歪着头用笔敲了敲试卷上的一道题,“哥哥,教教我。”
温言感受着旁边人的气息,脸不由自主地发烫。
这人怎么这么会撒娇。
温言只好装模作样地拿过卷子看了看他刚刚指的那道题。
大概在心里理清了一下思路,温言一脸无辜地朝他说道:“我不会。”
“你会。”
“我真不会。”
“你就是不想教我。”
“我都不会怎么教你。”
“你真不会?”
“真不会。”温言被他问得眼神闪烁着,不敢对上他的目光。
“我不信。”
温言轻轻啧了一声,这人怎么这么难缠,难道他说得不够清楚吗。
虽然他在撒谎,但温言保证自已这次撒得脸不红心不跳的,这人绝对看不出来。
“你信。”温言看向他的眼睛。
左忱泄气似地趴在了桌子上,“好吧,你不愿意教我我就不找你了,一定是我打扰到你了,我回去了。”
温言大脑飞速旋转。这道题也不是很难,我现在在七班,按理说实力应该不差,所以教一教他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就教一道题,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温言在心里肯定的点了点头。
在左忱准备拿着卷子站起来那一刻,温言拉住了他的手。
“我教你。”
左忱嘴角闪过一丝得逞的笑容,但很快恢复正常。
“你不是说你不会吗?”
这人话有点太多了,温言瞬间不想教他了。
温言尴尬地咳了两声,“我想起来老师好像讲过这道题了,我试试。”
然后温言开始装作思考,硬生生把脑海里已经有的步骤和答案用龟速写了出来。
温言将自已的演草本推到他的面前。
“你看看,看不懂我再跟你讲。”
左忱拿着他的本子看了两眼,“我不懂。”
“你看完了吗?”
“看完了。”左忱撒起谎来理直气壮的。
“不行,你再看看。”温言写得那么清楚,怎么就不懂呢。
左忱这次认真把上面的步骤看完,但下一秒他看向温言一脸无辜地说道:“还是看不懂。”
温言的脑子里蹦出来一个问号:左忱学体育把脑子学傻了?
温言半信半疑地说道:“那我给你讲讲。”
“好。”左忱嘴角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温言还没能把自已的本子拿回来这人就凑了过来。
温言现在一动也不敢动,他稍微动一点,自已的脸就会贴上他的脸。
温言强装镇定地拿着笔在他的试卷上做了一条辅助线。
“这道题主要的突破口是要找出在哪里做出一条辅助线,辅助线画出来基本上思路就出来了。”
“嗯。”
“看到这条辅助线了吗?”
“看见了。”
温言怎么觉得这人是对着他耳朵说的呢。
“那你再读读题,结合这条辅助线,看你有思路吗?”
“没有。”
温言把你一撂,偏头准备质问他,“怎么会没……”
温言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旁边这人一直撑着个脑袋看他,丝毫没有看试卷的样子。
温言差那么一点点就和他脸对脸碰上了。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脸越来越低,“怎么会没有呢。”
“你脸红了。”
这人在胡说八道什么。
温言愤怒地不敢抬头。
“没有。”
“有。”
温言想死的心都有了。
“太热了。”温言随便找了个理由。
“是挺热的。”
左忱:“你的字真好看。”
温言:“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
左忱低声笑了笑,“有。”
“那你听懂了吗?”
“没有。”
温言红着个脸看他,“你耍我。”
“没有。”左忱真诚的说道:“我笨。”
“可是罗阳说你以前都是考第一的。”
“那都是以前了,我现在学体育把脑子学傻了,变笨了。”
温言严重怀疑这人在玩自已。
他不相信左忱听不懂。
所以这人肯定是在玩自已。
温言生气地撇了撇嘴,“我不给你讲了,你走吧。”
“生气了?”
“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唉。”左忱装作可惜的样子站起身来,然后从旁边的一堆书里翻出了什么东西。
“不要生气了嘛。”
温言在纸上乱画了几笔,“没有生气。”
“送你个东西。”
温言也不是真生他气,但他还是扭捏了两下才抬头看这人。
温言看见他手里的一堆试卷有些懵。
“你要送我试卷?”
“嗯。”
“为什么?”
“你喜欢。”
温言都怀疑是他脑子有病还是自已脑子有病。
谁脑子没病送试卷给别人呀。谁脑子没病会喜欢试卷这个玩意啊。
左忱:“不要?”
温言好像没有要的理由。
“这是一中的试卷。”左忱大概翻了翻,“基本上都是高三的和综合的。”
温言眼睛瞬间变亮了点。
一中的卷子水平肯定和三中的不一样。
他一直想要一中的卷子来着,但他不知道从哪里弄。
左忱怎么会有这个?为什么他要送我这个?
“我有个朋友,现在在高考,这些都是他不要的卷子。给我我也没用,我基本上都在训练,没时间做这么多题,况且我也不会高三的题。”
“你可以留着高三了再做。”
“高三了学校发的卷子就够我做了。”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温言时不时就看这卷子两眼。
真的是致命的吸引。
“你不要的话我就改天把他扔了。”
“我要我要。”温言低头慢吞吞地说出了刚才自已在心里编的借口:“林成爱学习,等高三了我给他做。”
左忱无声地笑了笑,“你不会做?”
“我?我不会,给我浪费了。”
“刚才教我的时候我觉得你挺会的呀。”
“我只会一点点。”温言给出了退让。
“好吧,那就给你了。”
温言成功地得到了这一堆试卷。
他一脸兴奋地翻了翻,什么科目的都有。
真是让他捡到宝了。
“温言,你考过第一吗?”
温言放下手里的卷子,有些狐疑地看着对面的人,“为什么这么问?”
“那你考过吗?”
“考过倒数第一算吗?”温言这还真没撒谎。
“那你可得再努力努力。”左忱冲他笑了笑,“你说过的,要和我去同一个地方,不能骗我。”
这人怎么把这件事记得这么清楚。
“我会努力的,争取下次考个倒数第三。”
“为什么不是倒数第二。”
“因为我已经考过倒数第二了。”
左忱无奈地笑道:“那你还挺厉害。”
“那肯定的。”
温言把那堆试卷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自已书包里,继续做自已面前的作业。
接下来为了兑现和左忱的那个约定,温言除了吃饭睡觉之后就是学习。
当然,他的时间分配里永远不会少掉左忱。
“明天就要上学了温言。”
学了一下午,温言靠在椅背上长舒了一口气。
“怎么了?”
今天是高考的最后一天了。
“别学了,陪陪我。”
温言脑子用多了有点懵。
“明天就要上学了,就不能像这样一直和你呆在一起了。”
温言笑道:“可是我们还是可以一起吃饭,你也可以继续来接我放学呀。”
“不一样。”
温言没有明白哪里不一样,只是不整天呆在一起了。
但交流的时间还是蛮多的吧。
“那怎么办?”温言现在的脑子是完全想不出其他问题了。
“左忱,我好像每天都是白天在学吧。晚上都在和你聊天玩游戏来着。”温言想起来了。
左忱这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不管。”
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温言直起身从书包里掏出一把东西然后主动把椅子搬到他旁边。
“喏,吃糖。”
左忱看着温言手里躺着的几颗糖笑道:“你哄小孩呢。”
“嗯,哄你。”
左忱剥了壳糖放进嘴里往后摇了摇椅子,“唉~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
温言本来没觉得什么,现在怎么自已也有点伤感起来了呢。
明天他就要离开这里了。
说实话,他还真有点舍不得。
舍不得左忱做的饭,舍不得他这张桌子,舍不得没电视看的沙发,还有舍不得他。
“哥哥,你这是要哭了吗?”
温言感动得瞬间清醒了。
“你才要哭了。”
左忱撑着脑袋望着他止不住的笑,“你真好看。”
温言这回终于不脸红了,但是还是控制不住耳朵发烫。
“你……你也好看。”
“我哪里好看?嗯?”
蹬鼻子上脸。
温言无奈道:“你哪里都好看。”
“今晚我们吃什么啊?”温言望了望已经快要黑掉的窗外。
“今天不在家做饭了,我们出去吃。”
“嗯?”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我有个在高考的朋友。”
温言点头,他的试卷就是从那里得的。
“他现在考完了,现在去找他吃个庆功宴。”
温言有点迟疑,“我去合适吗?”
毕竟自已跟他不认识。
“怎么不合适?你是我家属,带你去是理所应当的。”
“家属?”温言脑子的一片混乱。
“嗯?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