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再次憋不住眼泪抽噎道:“可是我两天没有洗澡了,也没有换衣服,我把你的床弄脏了。”
左忱听到这紧绷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我给你拿衣服,然后洗个澡再睡,好吗?”
温言一抽一抽的点了点头,“好。”
温言看着左忱走到旁边的柜子拿出衣物,然后走过来递到他的手上。
温言跟着他来到浴室,本来他都准备关门了,结果又听见面前的人开口:“内裤是新的,不知道合不合适,先将就将就。”
温言一瞬间燥热起来,有些尴尬地开口道:“谢谢。”
热水从头顶淋下,温言慢慢地回过神来。
温言洗得很快,太晚了左忱也该睡觉了,不能耽误他太久。
温言开门的时候差点一个脚滑摔倒。
倒不是他不小心,是因为他一开门就看见左忱靠在门边。
这人是刚来还是没走。
温言抱着自已的衣物抬头向他看去。
“洗好了?”
“嗯。”
“衣服给我吧,先放洗衣机里,明天再洗。”
温言也没矫情,直接递到了他的手里。
等他刚好,温言才跟着他一起离开这里。
“过来,我给你吹头发。”
“不用,我自已来就行。”
“嫌弃我?”
“没有没有。”温言疯狂摆手。
不是嫌弃,是温言不习惯。
“那就过来。”
“我自已可以的。”
左忱拿着吹风机装作一脸可怜的样子看着他,“可是我想给你吹。”
温言受不了他这样,只好坐在他的面前。
左忱的衣服有点大,温言觉得领口总有风进来。
温言感受着左忱的手指插进自已的发缝,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慢慢地温言觉得舒服起来,还有点享受。
“好了,去睡觉吧。”
温言想跟他说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能跟他说什么。
还好他也什么都没问。
“晚安。”温言朝他小幅度的挥了挥手。
左忱站在沙发旁冲他笑道:“晚安。”
可能是因为温言这两天睡得实在是太少了,导致他一上床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他睡得很安稳,甚至第二天早上依旧没有醒来的痕迹。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温言终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有一点懵,随后看清楚房间后他瞬间清醒了。
他现在是在左忱这里。
温言从床上弹了起来。
几点了?
温言拿过枕头边的手机。
没电了。
温言认命地下床走到门口前,他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把门打开了。
左忱没在沙发上。
温言小心翼翼地朝有声音的地方走去。
左忱在做饭。而且还很香。
像是感应到了他的到来,左忱微微转身看向他。
“起来了?先去洗漱,然后过来吃饭。”
温言迅速跑到洗手间开始洗漱,出来的时候抬头发现自已的衣服竟然已经洗完晾好了。
左忱洗的吗?
温言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蹭吃蹭住,别人还给自已洗衣服。
等温言再次回到客厅的时候,左忱已经把饭菜都端上桌了。
“过来吃饭了。”
温言有些拘谨地坐在椅子上,“你这么厉害的吗?”
左忱给他倒了杯水,“万一吃着很难吃呢?”
温言看着桌子上的菜,青椒土豆丝,红烧肉,番茄鸡蛋汤,丰盛的两菜一汤。
看着就很有食欲,怎么可能难吃。
温言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果不其然,真的非常好吃。
温言眼睛发亮,一脸称赞的看着他:“很好吃。”
“好吃多吃点。”
温言这两天吃完上顿没下顿的,现在突然有点感动。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给他做一顿热腾腾的饭菜了。
温言埋头小声说道:“左忱,谢谢你。”
“温暖,你已经跟我说了很多声谢谢了。你跟我,不用说谢。”
虽然是这样,但是温言还是觉得非常感谢他。
感谢他收留自已,感谢他什么都不问。
等吃完饭,温言本来打算他去洗碗的,结果左忱非让他坐下休息。
温言抢都抢不过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左忱一个人在厨房里收拾。
真的不是他不想帮忙,是左忱把门都给锁上了。
温言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也不知道左忱什么时候已经收拾好坐到了他的旁边。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温言回过神来看他:“没什么,就是有点无聊。”
左忱看着沙发前面空了的台子皱了皱眉。
电视上次被砸烂了,所以干坐在这里确实挺无聊的。
“才吃完饭,先休息会儿,晚上点带你出去玩。”
温言其实想说不出去玩也可以的,他挺喜欢就这么安静呆着的。
但是转念一想这毕竟是别人家,一直呆在这里也怪尴尬的,而且左忱应该也不是和他一样无聊的人,他应该挺想出去玩的。
温言点了点头,“好。”
“温言,想要听歌吗?”
“可是我的手机没电了。”
“拿来我给你充上。”
温言跑进屋里把自已的书包拿上又跑了出去,“给。”温言拿出了自已的充电器和手机。
左忱再次回到沙发上和他并靠着坐着。
温言看见他拿出了自已手机然后偏头问他:“喜欢听什么歌。”
温言其实不怎么听歌。
以前是没有时间听,甚至不怎么玩手机,也不知道是不是养成了这个习惯,所以温言听的歌也很有限。
他一般都是在学校广播里听。
“放你喜欢的歌吧,我没有什么喜欢的。”
“好。”
还没等到歌声响起,温言感受到自已的耳朵被插入了什么东西。
温言觉得身旁的温度又上升了点,他离自已又近了点。
“带上耳机听要好一点。”
温暖坐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他离自已太近了,近到温言害怕他听见自已越发急促的心跳。
直到音乐声音响起,温言才慢慢地平复下心情,认真地感受着旋律。
温言听不懂这歌里在唱些什么,倒不是他中文或者英语不好。
这是温言没有学习过的语言。
温言有些迷茫的看向旁边的人。
“你听懂了吗?”
温言看见少年浅浅一笑,靠在沙发上为他念起了歌词。
“我曾想过一了百了,
因为少年深情凝视着我,
抱膝跪在床上,
向那天的我说抱歉。”
“屏幕的微光,
楼上的噪音,
电话的铃声,
紧塞住双耳,那笼中的少年,
与看不见的敌人战斗着,
六畳一间的堂吉诃德,
反正目的也是一样丑陋。”
“我曾想过一了百了,
因为被人说是冷血,
想要被爱而哭泣,
是因为尝到了人的温暖。”
“我曾想过一了百了,
因为你灿烂的笑容,
尽考虑着死的事,
一定是因为,
太过认真地活。”
“我曾想过一了百了,
因为还未,
与你相遇,
因为有像你这样的人出生,
我对世界稍微有了好感,
因为有像你这样的人活在这个世上,
我对世界稍微有了期待。”
温言安静地听他说着,耳机里无法听懂的现在一字一句地被人解释清楚。
或许是这旋律太过悲伤,又或许是这歌词太过沉重,温言看着少年的眼睛逐渐闪烁起来。
直到音乐停止,下一首歌响起的时候,温言缓缓开口。
“左忱,你会长命百岁的。”
左忱笑着回应他:“我们都会长命百岁的。”
因为有像你这样的人出生,我对世界稍微有了好感。
因为有像你这样的人活在这个世上,
我对世界稍微有了期待。
温言记住了这两句词。
因为他有了左忱。
温言想要离他更近一点,但又害怕再近一步就成为了冒犯。
所以他既贪婪又不得不克制。
比起靠近他更害怕失去。
他就这样安静地闭着眼和左忱坐在沙发上听了一下午的歌。
遇见他听不懂的,旁边的人就会解释给他听。
等到夜幕降临,温言才从这场音乐的梦里醒来。
“收拾一下,出去吃饭。”
不出门还好,一说出门温言就觉得自已穿着的这身衣服有点大。
“左忱,你多高啊。”
左忱没回答,倒是直接站在了他面前。
温言抬头对上他的眼神。
起码一米八起底。
“你觉得呢?”
“我一米七六。”温言大概目测了一下,猜测的说道:“你一米八五?”
“一米八六。”
温言震惊了,这人竟然足足比他高了十厘米。
“你有没有觉得你的衣服穿在我身上有那么一点点的大?”
左忱都不用觉得,因为他一低头就能看见温言领口下的身体。
左忱突然弯腰凑到他脸前,“那怎么办?”
温言觉得这人又恢复之前怪怪的语气了。
刚才看见自已的衣服好像还没有干透,温言现在也不知道咋办。
要不不出去了?等明天衣服干了再出去?
看着温言微微皱起的眉头,左忱低声笑了笑,“给你拿我以前的衣服。”
温言有些纳闷,这人怎么不昨天就给自已拿呢。
温言跟在他身后走进卧室里,他就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人拿了个箱子出来。
“给。”
温言拿过衣服和裤子,白衬衫加黑短裤,看着倒是挺适合的。
但是温言在那里盯着衣服迟迟没有换。
一是左忱还站在这里,二是……
二是他不好意思说。
温言想了想还是开口了。
“左忱,我们能不能不出去呀?”
“嗯?”
温言脸有点红,吞吞吐吐地说道:“内……内裤也大,我得一提一提的,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