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看着头顶绿幕显示的文字,原本因为召唤出了第一个名人而产生的兴奋与激动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回忆着不久之前自已在石台上哭天喊地,大声咒骂的丑态,短暂的羞恼之后,一阵深深的失落浮上心头。
是啊,自已靠系统的同情和施舍才换来的第一次召唤的机会,这又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呢?离开了系统,自已在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不对,即使有系统,自已也是个失败的废物,穿越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自已就接连遭遇了两次重伤,尤其是这一次,自已真实的体验到了差点被人活生生打死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作为一个穿越者,而且还是一个身怀金手指的穿越者,自已还真是失败啊!】
刚刚穿越过来的李信,在解决了身份问题之后,比起努力的完成系统任务,吸收能量去召唤帮手,他更享受身份与地位带来的特权。抱着慢慢的了解这个世界,体验异界的风俗文化的想法,李信从来没有将提升自身吸收能量的速度作为首要任务。
或许在李信的心中,穿越到这个世界的自已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就像曾经读过的许多爽文小说一样,作为主角的自已不需要太多的努力,主角的光环和来自前世的知识就能够吊打原始人,一路开挂,在一片莺歌燕舞中走向人生巅峰,顺带完成任务,领取奖励,回到原来的世界中,甚至李信还曾想过不会到原来的世界,而是将自已在乎的人接到这个世界。
然而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摧毁了李信的一切幻想,所谓的主角光环并不存在,所谓降维打击也并不存在,反而是李信今天差点死在了这个世界的降维打击之下。想着系统对自已的嘲讽,李信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已还是那个落后乡镇上的那个平凡的少年,在原本的的世界自已从来不是主角,穿越到这个世界,自已也同样不是主角,甚至在这个世界中,自已更加无能,更加的无力。面对死亡,面对困难的处境,自已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无能狂怒,甚至知道今日,自已都不敢去调查一下前身被刺杀的真相,因为自已害怕引起背后那些人注意,害怕自已遭遇和前身一样的死亡威胁。
“我该怎么办”,李信在内心不断的拷问着自已。
夏日凉风轻轻的吹拂着院中的一切,抚过假山下平静如镜一般的池水,掀起丝丝涟漪,星辉、烛火交相映照。
缠着满身白布的李信,披着宽大的衣袍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黛珂依然在身后伏桌沉睡。李信从系统空间离开后,回到现实世界,发现自已身体上的伤痛已经基本消失不见,只剩下手脚关节处还留有一点点的疼痛。“可能是系统的在召唤人物的时候,散逸的能量顺便帮助自已治疗了一下身体”,李信在心中暗暗的猜想。
背身小心合上房门,李信慢慢的踱步来到屋檐下的台阶上,缓缓的坐了下去,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夜景。飞蛾绕着屋檐下的灯笼和庭院内道路旁的石灯飞舞着,微微的清风掠过李信的身体,吹干带着些许湿气的白布。
就这样静坐了一会儿,确定黛珂并没有醒来的李信,沉沉的静下心神,在心中默念:“召唤”。
点点绿光浮现在庭院的中央,缓缓汇聚成一个体态修长的人形。点点绿光散去,一位面容俊朗的年轻男子出现在院落中央。只见这年轻男子束着高发,发带顺着微风轻轻摇曳,身着宽松轻盈的衣袍,缓缓向着坐在台阶上的李信走来。
立如芝兰玉树,行若清风入怀。
召唤出来的青年男子走到阶前,双手平举,左手置于右手之上,微微低头作揖,“不才诸葛亮,见过将军。”
李信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作揖的诸葛亮,还没有从“他居然是诸葛亮”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只是痴痴的伸出右手,说道:“你好。”
就在李信与诸葛亮这个老乡第一次见面时,兵部尚书张震的府上同样是灯火通明。张明翰的房间中,同样缠着绷带的张明翰正昏迷着躺在床上,胸膛平稳有力的起伏着。房中一侧的榻上,一位中年男人和一位青年人正在对弈,这二人正是兵部尚书张震和他的长子张明宗。
一子落下,张震开口询问道:“明翰的伤势如何?”
张明宗看着眼前的棋盘,沉思着,随口回道:“腑脏受损极为严重,身体上的伤势都是小伤,下午医者已经用了药,估计明日就能醒来,之后配合用药,静养一个月,就能恢复如初了。”
“李家那个幼麒麟如何了?”
“还没有消息传来,不过小弟是个有分寸的人,最多让李信吃点苦头,看起来惨一点罢了,不会伤及性命,否则,姓郑的那个疯女人,那怕是为了维护自已的脸面也早就拔剑杀上府了。”
“很好,明日你多准备一些贵重的礼品,亲自上门拜访一下李夫人,记得把明翰的伤势夸大一点,说给她听。”
“知道了父亲,我明日一早就亲自挑选礼物。这次咱们也算是帮了她一个大忙,想来应该不会被刁难。”
“你真这样想吗?明宗。”
“父亲难道认为李信这个继承人的位置还可以坐稳吗?自李信被刺杀以来已经过去近一个月了,北边那位是一点动作也没有。”
“没有动作就已经说明问题了,如果他李扬大吵大闹,雷厉风行的给李信报仇,那才说明李信已经被放弃了。”
张明宗听完之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随后继续开口道:“傍晚间,赫连胤飞的胞兄赫连腾长带着霍家的人来请罪,送了不少珍贵的药材和珍宝。”
“霍山在赫连胤飞的眼里就跟他的亲儿子没什么两样,要是咱们对霍山出手,赫连胤飞这个楞货怕不是能直接丢下军队,杀到寿阳取了咱们一家父子的人头。”
“父亲说笑了,赫连胤飞没这个胆子。”
“没这个胆子?你可知道这个楞种现在是圣上最信任的将领之一,现在送去北境只是为了积攒军功,日后这个皇城之中必有他一席之地。若真的论起地位来,为父这个兵部尚书怕是远远比不上赫连胤飞这个憨货。”
“那就这样放过霍山了吗?”
“霍山肯定是不能动的,但是霍家还是可以报复一下的,让咱们在西北的人卡一下霍家在西域的生意,就算是惩戒了。”
“好的,父亲”,看了看此时棋盘上的形势,张明宗弃子认输,“还是父亲棋力高深啊。”
“呵呵呵,你也不差了,同龄人里面应该少有人是你的对手了,我所见过的,也就卫尉卢老大人家的孙子卢子干比你稍强一些了。”
“明宗,待明日明翰醒了之后,告知他好好精心修养,然后你带着他一起读书,准备明年的武举。”
“知道了,父亲。”
大梁帝国的选拔人才的制度科举和察举并行,以科举为主,察举为辅。科举一年一小考,由礼部主持,各地区自行举行;三年一大考,汇聚天下英才在都城寿阳举行。科举分为文举和武举两类,武举又分武科和策科两个赛道,武科主要考察个人武艺和临阵相争的能力,,策科主要考察个人筹划军策计谋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