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台内,黄德刚刚交代完皇帝的吩咐,又给御史大夫蒋玠、大理寺卿崔和、刑部尚书鲍勋三人介绍了李信。而后便返回皇宫。
三位大人看着面前这位曾经的天才,如今的废材,眼神莫名,只看的李信浑身痒痒。
李信行礼告退道:“三位大人,小子就不在这里叨扰各位大人处理公务,这就回去做自已的调查去了。”
待到李信转身离开,刚一走出大门,身后爆发了满堂的哄笑:“见过抢功劳的,没见过抢惩罚的,哈哈哈!”
李信面色一黑,连忙上了马车回府,脸色难看的厉害。
......
回到安国将军府,李信一脸的便秘模样,径直找上了还在煮雪烹茶的张宾。
李信没好气的说道:“张先生,我跟您没仇吧?”
张宾放下手中的茶杯,望向李信,一脸懵逼,还以为李信吃了火药,奇怪道:“公子怎么会这般说话?”
李信看了一眼火炉上的橘子,拿起一个剥开皮,掰下一瓣橘子送入口中,瞬间带上了痛苦面具:“唔!好酸!”
快嚼两口,李信将酸橘子咽下,而后说道:“张先生,你的主意可害苦我了,你叫我去向皇帝请命调查被陷害之事,斩除自身可能引起误会的一切嫌疑,可是,偏偏这皇帝下了死命令给三司的大佬们,限时七日破案,而这七天的时间现在就只剩下两天了。”
李信叹了一口气,说道:“也就是说两天之后,我要是破不了案,也是要被惩罚的!”
张宾闻言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李信一脸不爽的看向张宾,说道:“我是倒霉了点,但是你也不要笑得太开心了。”
张宾敛起笑容,轻咳一声说道:“抱歉,一时没有忍住,不过公子放心就好了,哪怕你现在一点事情也不做,也不必担心会受到惩罚。”
李信好奇道:“为什么啊?”
张宾道:“因为还有人比你更恐惧惩罚。”
李信眉头一皱:“谁?”
张宾只是笑笑并不言语,转而继续烹起了火炉上的茶。
李信略微沉思,转而也笑了起来:“还真是有人比我更急,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以怎样的方式结束这场闹剧?”
......
御史台内,蒋玠、崔和、鲍勋三人笑完之后,全部面色微沉,重新坐回椅子上,烤火取暖。
鲍勋闷声闷气的问道:“蒋公,敢问他们那些人可曾有消息传来?”
蒋玠轻叹一口气道:“老朽还没收到任何消息。”
鲍勋焦急道:“只剩两日的时光了,他们还没商量出办法来,想要布置好一切,能够让圣上满意,两天的时间已经是极限了。”
“要是他们还不能商量好此事,那我就只能按照我的计划行事了!”
说话间,鲍勋周身似有黑煞缠绕,隐隐有罴吼虎啸之音。
崔和袖中锦绣折扇滑落手中,内力一展,屋内一阵中正平和之风掀起,驱散了鲍勋散发而出黑煞杀气。
蒋玠长叹一口气,说道:“若是过了今夜,他们还不能传过话来,咱们就各自行动吧,总不能让咱们三家为他们承担责任。”
鲍勋、崔和二人齐声道:“蒋公之言,甚为中肯!”
......
次日清晨,锦衣卫百户秦爽再次来到了安国将军府,求见李信。
被一脸戒备的李信亲卫引进李信所在的小院,看着李信一脸的鄙夷与不屑,秦爽只能尴尬的笑着,硬着头皮向着李信行礼,说道:“呵呵,见过李信公子。”
李信讽刺道:“不敢,不敢,可当不得秦大人的拜见,上次秦大人一拜见,在下可是在都察院活活被关押了三天,不知道这次秦大人又来,是准备关押我几天?”
“噌”,一声刀刃划过刀鞘的声音响起。
郭泰手中雁翎刀寒光闪闪,紧接着李信的亲卫们也纷纷拔出武器,对着秦爽。
甚至还有一衣着污秽、须发缭乱的男子,趴在地上,学着野狗的模样,冲着秦爽恶声犬吠,呲牙咧嘴。
秦爽瞬间冷汗津津,虽说自已有锦衣卫百户之职在身,但是,自已身在安国将军府中,以李信的身份,真想要杀死自已,不是一件难事。
世上面对生死之危还能够坦然面对的人少之又少,至少秦爽自已不是。
秦爽阿谀的笑着,对着李信说道:“少将军,少将军,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小人只是一介区区百户,哪有那么大的能耐敢关押少将军您呢?”
“都是御史大人的吩咐,差使小人前来请少将军前去协助调查,之后的事情小人是一概不知啊!”
李信挑眉道:“哦~是吗?那你这次来又是所为何事?”
秦爽满脸谄媚的笑道:“小人这次来,也是奉了御史大人的吩咐,请少将军您一起去查案的。”
李信冷笑道:“是吗?”
秦爽尴尬的挠了挠脸,笑道:“少将军还请不要误会,这次是锦衣卫追查到了一些跟昭阳公主谣言有关的人的行踪,正准备抓捕,御史大人的意思是请少将军一同前去见证一番。”
李信略微沉吟道:“见证吗?”
秦爽不明所以,连忙点头说道:“正是,御史大人的原话就是‘见证’。”
李信轻笑道:“既然如此,那本公子就再随你走一趟吧。”
秦爽如释重负,笑道:“多谢少将军,那咱们现在走吗?”
李信接过黛珂递过来明昭剑,佩戴在腰间,冲着郭泰叫道:“郭泰,带上亲卫,咱们走!”
......
寿阳城中的一处客栈外,锦衣卫、六扇门、镇抚司,三司部众将客栈围了个水泄不通。
都察院右都御史阴护右手放在刀柄之上,神色凛然,目露凶光看向客栈之中。
六扇门总捕头项声、镇抚司镇抚使樊千联袂拜见阴护,说道:“见过阴御史,敢问吾等何时动手?”
阴护闷声道:“不急,等安国将军府的少将军来了再动手。”
项声神色怪异,问道:“可是那位名声反转的幼麒麟李信?”
阴护瞥了一眼项声道:“难道还有其他人吗?”
项声面露尴尬,说道:“在下只是奇怪为什么非要等那位少将军来了才动手?”
阴护嘿然一笑道:“都已经坐上了总捕头的位置,难道不知道好奇害死猫的道理吗?”
项声低头一笑:“下官只是习惯了好奇而已,否则下官也做不到总捕头这个位置!”
阴护不以为意,轻声笑道:“御史台有御史台的规矩,刑部有刑部的规矩,倒是本官有些僭越了。”
项声脸色一沉,正要反驳,却被一边的樊千拦下。
樊千将项声拉到一旁,小声说道:“项兄,你不过是区区六扇门总捕,我也仅仅是镇抚司镇抚使,地位权柄也就能跟锦衣卫总指挥使相当,得罪都察院的二把手,当朝六品,疯了吗?还是和那些江湖人士打交道惯了,忘了上下之别?”
项声脸色一白,冲着樊千道谢:“多谢樊兄救了在下一命,在下也是就在江湖奔走惯了,一时之间精神有些恍惚!”
而在一边阴护,轻蔑的一笑,便不再关注这边。
很快,李信带着自已的亲卫来到了此处。
李信下马拱手抱拳冲着阴护打招呼:“阴御史,又见面了。”
阴护看了一眼李信,说道:“少将军来的有些迟了。”
李信哈哈一笑道:“这不是害怕又被阴御史关个三天吗,所以提前多做了些准备,免得到时候又是缺衣少食的。”
阴护冷哼一声:“都察院不是客栈青楼,当然没那么多的服侍。”
李信还待说话,却被阴护抬手挡下,阴护道:“既然少将军已经来了,就请在这儿看着我们是如何将罪犯逮捕的吧!”
随着阴护一声令下,锦衣卫、六扇门巡捕,镇抚司缇骑一拥而上,冲入客栈之中,一时间打杀之声不绝于耳。
李信悄悄地给郭泰递了个眼神,郭泰瞬间领会,手中雁翎刀一挥,立刻带着三五名亲卫也冲入了客栈之中。
寒风卷起散落的雪花,李信握紧了手中的明昭剑,心中不由得好奇道,这客栈之中,到底是怎样的替死鬼,怎样的代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