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添……回来……”
“个杀千刀的!我看看是谁敢动我们家姑娘!都给我滚……我倒要看看,谁敢在我们家的地盘上动我们家的人!要是让我知道,灰都给你扬了……”
次日一早,姜添添奇异的听到了刘雪妈妈的声音,起初以为自已还在做梦,可她时而叫着自已的名字,时而破口大骂,声音就在耳边,震耳欲聋。
姜添添猛地睁开眼,发现真的是她,刘雪妈妈没发现她已经醒了,正叉腰对着空气大声输出……
“添添醒了!妈,你真神了嘿!”
斜刺里插进刘雪的声音,姜添添转头看到枕边还趴着一张圆圆的脸。
“……你们……这是?”
她不确定地看了看屋里熟悉的陈设,还有门边的何枭,确定是在自已的卧室没错。
“本来只是给你送点吃的,来了发现你一直发烧,叫也叫不醒,我妈觉得你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吓得丢魂了,给你叫叫。”
刘雪说着,用手贴了贴姜添添的额头。
“好像退烧了。”
姜添添支起胳膊坐起来,却感到一阵头晕,何枭一步迈进来扶住她的肩,把角落里的靠枕垫在她身后,担忧地看着她。
“没事,就是有点头晕,可能是饿了。”姜添添对他笑笑。
她一起身,脖颈和锁骨处的痕迹全然露出来,刘雪母女不由得睁大了眼,刘雪妈妈悲愤交加,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口中不住斥骂:
“畜牲……畜牲!”
“宋越这条疯狗!早知道昨天让史书把他另外两条腿也断了!”刘雪也咬牙切齿。
刘雪妈妈的怀里有种淡淡的馨香,不是任何一种香水或者什么洗护用品的味道,只是让人觉得很舒适,姜添添回想着她刚才说的“我们家姑娘”“我们家的人”,尝试着把下巴搁在刘雪妈妈肩上,觉得浑身的病痛都得到了些许抚慰。
何枭从身后摸摸她的头,转身出去,不多时就端了一张床上小桌进来,桌上摆着小米粥、煮鸡蛋、包子还有凉拌菜。
“饿了好,阿姨给你带了些吃的,吃的饱饱的,什么都不怕!”
刘雪妈妈用手背擦擦眼角,让开位置,把小桌摆到她面前。
“谢谢阿姨。”
姜添添心下感动,可被几个人目光焯焯地看着,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吃了吗?”
“嗯。”
“今天起床早,我们在家已经吃啦。”
刘雪扫到姜添添缠着纱布的右手,从主桌下找了个高脚塑料凳,一屁股坐在床边,伸手给她剥鸡蛋。
“妈,你回家吧!我来服侍我嫡长闺!”
刘雪妈妈也察觉出女孩的窘迫,她环顾四周,见没什么需要帮忙做的家务,叮嘱道,
“行,那我先回去,你别待太久,添添吃了饭就继续休息……”
刘雪和姜添添一一应了,她才转身出去。何枭送她到门口,隐约听着也被叮嘱了一番。
“我就在外面,有事随时叫我。”
何枭很自觉地把空间留给她们,带着狗子出去了。
“给。”
刘雪剥好一颗鸡蛋,递到姜添添嘴边。
“我自已来就行。”
姜添添正要用左手去接,却被她避开了。
“这里就咱俩,跟我有什么好客气的。”
刘雪难得露出一副大姐姐的神情,执着地举着那颗光滑的鸡蛋。姜添添只好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蛋清。
“再喝口粥。”
她还想用勺子喂她喝粥,但姜添添坚持用上了自已的左手,刘雪就承担起了喂她吃鸡蛋、帮她夹小菜的任务,一顿饭倒也吃得有滋有味。
饭后刘雪将小桌撤出去交给何枭,回来的时候直接把小卧室反锁起来,大咧咧脱了外衣和外裤,钻进了她的被窝。
这番操作震惊了姜添添,直到她和她紧挨着坐在床上,才明白她是不想让外衣外裤弄脏自已的床单,
“你可以直接上床的。”
“那可不行,你这又病又伤的,外衣上有什么细菌怎么办”
刘雪和她并肩坐在被窝里,侧身近距离地看她脖颈的伤,和她说起昨天的事,
“昨天关家着火,小区里闹闹哄哄的,所有人都挤在六号楼楼下,史书突然回来,问我知不知道你去哪了,当时我心里就‘咯噔’一下,跑来七号楼才知道你出事了。”
“嗯,关家后来怎么样了?有人受伤吗?”
按照耿楼长的说法,关家三楼四楼都被张海龙父母放了火,但昨天的情况,姜添添无心去想她们家的情况。
“没有,那会儿是白天嘛,又是三队负责执勤,关家人从窗口一呼救,思宇哥就带人去救火了,现在大家都待在家里,一听动静也都去帮忙,除了门口烧坏了一点儿,什么事儿都没有。”
姜添添苦笑,难怪耿楼长她们选在大白天动手,合着是夜里小区封闭,白天比夜里更有机会转移他人的注意力。
“添添,你昨天……是不是都怕死了。”
刘雪闻着她身上的药味,环抱住她,试图给她更多安全感。
“嗯,怕死了。”
姜添添轻轻回抱过去,觉得这个说法可爱又贴切,她确实很怕,可还好她撑过来了,才能更深切地知道这世界残存的美好。
“史书叫我不要声张,回家等消息,我们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你,我爸隔一会儿就来7号楼看看,看你有没有回来……一直到天黑才看到屋里灯亮了。”
“昨天回来的时候我不小心睡着了。”
“嗯,你回来就好,我爸不好意思来问,等夜里史书回来,我们才知道是张海龙爸妈联合耿楼长一起下的黑手,爸妈把他们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我都不知道他们词汇量那么大。”
“那你们家……昨晚很热闹吧……”
姜添添不禁联想到早上刘雪妈妈中气十足地大骂空气的样子。
“是呗,隔壁邻居还以为他俩吵架了呢,一度来劝架。”
两人靠在一起,披散的头发时而扫在脸上,有些痒痒的,刘雪帮她把一缕发丝别到耳后,又看到耳畔鲜红的鞭痕,又骂了一句宋越是疯狗,继续说,
“……我们本来说好,过几天,等你……等你心情好点了再来,但我妈妈左想右想的不放心,天不亮就起来煮粥,打算送个饭就走,结果何枭说你高烧一夜……吃了药也还是反复,就想着不如从玄学上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