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医甫一进殿,便跪倒在地,高呼万岁。
欧阳睿面色沉凝,示意他起身诊脉。
周昭仪见状,心中暗喜,她早已买通陈太医,只等他再次坐实秦婉“不祥”之说。
陈太医颤颤巍巍地走到秦婉面前,装模作样地诊了片刻,而后抬头,神色凝重:“回禀皇上,臣诊出秦秀女身上确有一股……异香,此香扰人心神,长久以往,恐对龙体不利,亦会影响后宫安宁。”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神色各异。
吴美人一脸得意,仿佛已经看到秦婉被赶出宫去的场景。
而李嬷嬷则紧紧攥着秦婉的手,眼中满是担忧。
秦婉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她明白,周昭仪这是孤注一掷,要将她彻底打入深渊。
周围的压力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吞噬。
欧阳睿的脸色也变得阴晴不定,显然陈太医的话让他也产生了动摇。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难道真的要功亏一篑了吗?不,她绝不认输!
就在这时,秦婉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清脆,却带着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众人皆是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皇上,”秦婉敛去笑意,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臣妾斗胆,想请所有太医院的太医前来会诊。”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周昭仪和吴美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还有,李嬷嬷,把东西拿上来吧。”
李嬷嬷闻言,立刻捧着一个精致的木匣走到大殿中央。
秦婉接过木匣,缓缓打开,里面赫然摆放着一封信和一袋沉甸甸的银子。
“皇上,”秦婉指着信和银子,语气平静却掷地有声,“这封信是周昭仪写给陈太医的,信中言明,只要陈太医诬陷臣妾身有不祥之兆,便将这袋银子赠予他。”
信的内容被太监当众宣读,周昭仪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怎么也没想到,秦婉竟然早有准备。
吴美人更是吓得瘫软在地,浑身瑟瑟发抖。
欧阳睿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周昭仪和陈太医,一股帝王的威压弥漫开来,令人窒息。
“传朕旨意,宣所有太医即刻进宫!”
众太医很快便赶到,在为秦婉仔细诊脉后,一致得出结论:秦婉身体并无任何异样,更不存在什么“不祥之兆”。
铁证如山,周昭仪百口莫辩。她瘫倒在地,绝望地哭喊着:“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只是……”
欧阳睿却不再给她任何辩解的机会,他怒喝一声:“来人,将周昭仪贬为庶人,逐出宫去!吴美人,赐死!其余参与此事之人,一律重罚!”
随着欧阳睿的旨意下达,大殿内一片哗然。
周昭仪和吴美人的下场,让众人心惊胆战,也让秦婉在后宫的威望瞬间达到了顶峰。
欧阳睿走到秦婉面前,眼中满是赞赏和柔情。
“爱妃聪慧过人,此番立下大功,朕心甚慰。”他轻轻扶起秦婉,语气温柔,“即日起,晋封秦氏为贵人。”
秦婉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她优雅地行礼,谢恩领旨。
当晚,欧阳睿留宿于秦婉宫中。烛火摇曳,映照着两人相拥的身影。
“婉儿,”欧阳睿轻抚着秦婉的秀发,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你今日的举动,虽然震慑了后宫,但也树敌不少。日后,你要更加小心才是。”
秦婉轻轻点头,依偎在欧阳睿的怀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臣妾明白。”
翌日清晨,皇后身边的宫女来到秦婉宫中,说是皇后娘娘有请。
秦婉看着宫女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皇后……
她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巍峨的宫殿,喃喃自语:“这后宫,果然不是那么容易掌控的……” 然后,她转身,对着镜子开始梳妆,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不过,”她拿起一支金钗,稳稳地插在发髻上,“这游戏,才刚刚开始……”
秦婉晋升贵人,如同平地惊雷,在后宫炸响。
曾经对她不屑一顾的妃嫔,如今纷纷上门拜访,言语间满是奉承讨好。
秦婉应对自如,面上笑意盈盈,内心却波澜不惊。
她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果不其然,皇后召见了她。
凤鸾宫内,香炉袅袅,皇后端坐于凤椅之上,雍容华贵,不怒自威。
“秦贵人,本宫听闻你聪慧过人,才智双全。”皇后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秦婉恭敬行礼,“皇后娘娘谬赞,臣妾不敢当。”
“本宫素来喜欢提拔后宫贤良之人。”皇后凤目微眯,打量着秦婉,“萧贵妃一党,近来颇为张狂,本宫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去敲打敲打她们。秦贵人,你可愿意为哀家分忧?”
皇后的语气看似温和,实则暗藏锋芒。
秦婉明白,这是皇后在试探她,也是在拉拢她。
她深知自已身处险境,如同行走在钢丝之上,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臣妾……”秦婉刚要开口,却被皇后打断。
“秦贵人,本宫知道你与皇上情深意笃,”皇后意味深长地一笑,“为皇上分忧,也是为后宫安宁尽一份力。”
秦婉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自已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臣妾……遵旨。”
从凤鸾宫出来,秦婉只觉得浑身冰冷。
抬头望向阴沉的天空,她感觉自已就像一只被困在蛛网中的蝴蝶,无力挣扎。
回到宫殿,秦婉呆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已苍白的面容,她拿起一支凤钗,狠狠地插在发髻上,“咔嚓”一声,凤钗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