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虞娘美滋滋的抱着那套点翠头面,转身大步朝着屋子内走去。
旁边的丫鬟芷兰有些忧色的看了小姐一眼,小声嘀咕了几句道:
“小姐,大少爷打小就跟您关系不好,这次回来,言外之意肯定误会是您谋害了大小姐。”
“如今侯爷的身子每况愈下,手上的大部分兵权都交由了大少爷掌管,日后大少爷肯定要掌管整个苏家的。”
“你在宫里日后免不了要仰仗大少爷庇佑和照佛,要不找个适当的机会,跟大少爷好生解释清楚大小姐的事,若是因为此事让大少爷记恨上您,就得不偿失了。”
苏晚意语气淡淡道:
“来日方长,等时间久了,他自然知道,我跟他殊途同归,目标一致。”
***
不知不觉又过了五日,夜色弥漫,月色妩媚,苏晚意姿态慵懒的窝在软榻上静静的翻看一本书籍。
过了半晌后,丫鬟芷兰撩开帘子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十分精致的四四方方的盒子,将盒子打开,没好气嘟哝了一句道:
“小姐,世子爷那个登徒子前几日才给您送了一支凤凰珠钗,约您一块泛舟游湖,今儿又给您送来了一串红珊瑚手珠,约您明儿一块去茶楼听戏。”
“他居然敢胆大妄为的亵渎您的美色,若是让太子知晓了,非得一刀宰了他不可。”
苏晚意有些犯困的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懒洋洋道:
“不用管他,将东西打赏给底下的下人,天色不早了,伺候我梳洗吧!”
芷兰点了点头,似猝然想起了什么,又略显忧色的禀告道:
“对了,今儿一清早宫里头便下达了选秀的旨意,这五姑娘确实在名单之内,虞姨娘知晓此事后,又去央求了老爷。”
“可老爷说此事老夫人已然拍了板,恐怕很难有回旋的余地了,小姐,您打算怎么办?”
苏晚意神色不明的轻轻的嗯了一声,旋即,将手上捧着的一本书籍顺势往红木桌案上一扔。
然后由着底下的丫鬟替她梳妆盥洗一番。
半晌后,待洗漱完毕,正要往床榻上躺下去。
便听到丫鬟沫叶神色匆匆的走了进来,有些面色惊慌的禀告道:
“小姐,不好了,出事了,今夜虞姨娘瞧见有外男鬼鬼祟祟的从窗户翻进了五姑娘的闺房之内,恐怕行什么见不得人的苟且之事。”
“虞姨娘便将此事如实禀告给夫人,没想到夫人带着底下的下人们冲进五姑娘的闺房之内,哪里见到外男的影子。”
“如今三夫人一口咬定说是虞姨娘设计陷害五姑娘,想要趁机毁了五姑娘的清白,阻拦五姑娘入宫选妃的事宜,想让夫人做主,替五姑娘讨一个公道。”
“夫人本就嫉恨虞姨娘,正打算对虞姨娘动用家法呢,您还是赶紧的过去瞧瞧吧!”
苏晚意神色微微怔愣了一下。
看来虞姨娘所谓的妙计就是趁机毁了苏疏桐的清白名誉,让她彻底断了入宫选妃的路,如今看来应该是计划败露了。
她不敢耽搁,旋即,披着一件外衣,神色匆匆的往夫人的院子走去。
此刻,在正厅内。
虞娘泪光点点的看了看正襟危坐一脸威严的夫人,戚戚然道:
“夫人,妾身冤枉啊,是妾身底下的下人瞧见了有人趁夜爬桐儿的窗户,欲对桐儿行不轨之事,妾身想着这桐儿马上要入宫选妃了,担心出了什么岔子,这才急匆匆的将此事禀告夫人。”
“好在虚惊一场,妾身怎么会设计毁了桐儿的清白,再说,若是桐儿名誉受损,岂不是还会为此牵连到意儿啊,让意儿落人话柄,三姐姐无凭无据的,可不能空口白牙的诬陷妾身啊。”
三婶许氏目光凄厉的扫了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喊着冤枉的虞娘一眼,没好气的怒喝一声道:
“行了,别演了,大哥现在不在这里,你演给谁看呢,谁不知道你包藏祸心,之前便没少拾掇着大哥处心积虑的阻拦桐儿选秀之事。”
“后来见宫里头的旨意下达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不知道从哪里找个野男人想要趁机毁了桐儿的清白,还好未酿成什么大错,中了你奸计。”
“否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你如此胆大妄为的欲毁了皇后选秀的事宜,若是皇后问罪,你可担待的起。”
“指不定会连累咱们整个侯府遭受灭顶之灾,还望夫人以正家法,严惩这个心肠歹毒的毒妇。”
旁边的二婶冯氏微微怔了怔神色,又跟着阴阳怪气的奚落了一句道:
“虞姨娘,不是我说你,你啊,就是眼皮子太浅,没读什么书,才如此愚昧无知,这桐儿入宫那可是皇恩浩荡,光耀门楣的大好事。”
“咱们京城有多少勋贵簪缨之家千方百计的想要送自家女儿入宫,只是没那份机缘罢了。”
“想当初皇后本来是有意让禾儿入宫的,后来为什么却突然换成了意儿,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
“若不是你们母子俩不惜赔上咱们侯府的声誉,又怎会让意儿一个身份卑微的庶出之女趁此机会攀龙附凤。”
“你们害了禾儿不够,如今居然还要为此毁了桐儿的清白名誉,如此心肠恶毒之人,咱们侯府岂能容你。”
“不如按照苏家家法处置,将她拉出去,杖责二十,然后让大哥写一封休书,将这个毒妇撵出府。”
旁边的三婶也跟着恼火的低吼出声道:
“怎么你的意儿能入宫,为何咱们桐儿就不能入宫了,俩姐妹日后入宫一块相互扶持多好啊,你为什么要陷害桐儿,你差点毁了她一辈子。”
“还望大嫂能秉公执法,严惩这个毒妇,绝对不能姑息养奸,指不定咱们侯府日后会因为这个毒妇惹出多少祸事。”
夫人沈氏微微正了正神色,厉色呵斥了一声道:
“够了,来人,将虞娘拉下去杖责二十大板,至于是否写休书一封,撵出侯府,等老爷回来了再行决断。”
忽地,室内充斥着一道清冷的嗓音道:
“我看谁敢!”
夫人沈氏看了看袅袅婷婷走进大厅内的女子一眼,面色一正,肃穆道:
“苏良娣,这是咱们侯府的家事,你既然已然嫁做人妇,成了他人妾,自然咱们侯府的家事便跟你无关。”
旁边的三婶也跟着冷声冷气道:
“就是,这俗话说的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有这已然出嫁的女儿插足娘家家务事的道理。”
“即便是皇家也是如此,虞娘犯下了滔天大罪,即便你如今贵为太子良娣,也不能是非不分,一味包庇纵容她的恶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