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寂在酉时二刻回府,任职御史台他只用轮值朝堂,如今官至二品,每日都要早朝。
他身上的官服,在极短的时间内,就由小团花绫罗绯袍,变成了大团花绫罗紫袍,腰间束着金玉带。
回房换上常服,容寂才迈步去杏帘居看她。
她父亲之前住的寝房和书房,容寂都将其空置着,他另外选了两处作为寝房和书房。
寝房另起名叫淇澳苑,书房另起名叫腾云阁,寝房与书房之间相隔不远,但都跟她的闺房隔了一定的距离。
容寂来时,卿言还未盥洗,正坐在琴桌前拨琴。
这把不是她之前的琴,是他重新买的,却比她之前那把还要好。
卿言怀疑过,她房中那些贵重摆件,定要花不少金银才能买来一样的,或是更好的,容寂刚升任二品,以他的俸禄,既要重新打整府邸,又要添置各式物件,哪还有钱给她买这些东西。
“言儿的琴音甚妙,让人如闻仙乐。”容寂负手漫步进来。
她的闺房,他照例给她配了采桑采月两个贴身婢女,苑中还有四个洒扫婢女,其中两个是在静水庵伺候她的丫鬟,也被他命人带回了府里。
容寂派人伺候她,又不纳她为妾,她不懂他究竟什么意思。
她愣神的须臾,容寂已来到了她的琴桌前。
“言儿仙姿佚貌,玉软花娇,真真担得起绝色二字。”容寂负在身后的手改为抱臂,好整以暇站在她面前欣赏她的美貌。
他做侍御史她跟在他身边只能衣着简朴,面上也素净如水,这是容寂第一次近距离看她精心装扮后的样子。
她的肌肤本就白皙,面上的粉只施了薄薄的一层,石黛也只是将她的眉色再加深了一点,身上鹅黄色的衣裙更显她灵气逼人。
青丝梳成小髻,恰到好处点缀着珠花,剩下部分的发丝顺垂在背后,只有一缕放在胸前。
她的头发今日刚清洗过,蓬松如云,鬓角有碎发不听话地跑出来,零星轻触在脸颊上,恰合那句:鬓云欲度香腮雪。
再看那唇上,点上唇脂后,秀色欲滴。
容寂一想到他还未曾尝过她唇上香脂的味道,立时心猿意马,绕到琴桌后俯身覆上她的唇。
他轻柔细腻,将她的唇脂吃了个干净,而后才唇角一撇,“改日给言儿换个味道,这个味道我不太喜欢。”
不喜欢他还全吃了……
容寂升任后,卿言越发看不懂他,不解原来的卿相府变成了他的府邸,不解她又回到了自已的闺房。
“这琴言儿还喜欢吗?”她通音律,各色弦乐都能拨弄,最喜欢的还是古琴,容寂便为她寻来这把名琴绿绮。
卿言望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探究。
容寂打趣她,“言儿感动到说不出话来了?”
卿言这才别开眼,平静问他:“你让我住在这里,到底要我做什么?”
“言儿想做我的什么人?”容寂勾起笑,又玩起了她的耳珰。
他做侍御史那会儿,她从头到脚没有任何配饰,此刻他对她身上所有的东西都好奇。
他不回答,反把问题抛给她,又用这副云淡风轻的态度,仿佛在说她想做他的什么人,他都能满足她。
一切全都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