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过后,隆冬已至。
卿言房中换上最厚的被褥,炭盆也拿出来用上了。
她在静水庵的客舍中一住三个多月,时光飞逝,竟还有不到一月便是年关。
卿言想到以往冬日,她最喜欢待在爹爹的书房中。
炭火将整个屋子都烤的暖烘烘的,她和爹爹坐在一处围炉煮茶,闲话家常。
要是卿家没有被抄家该有多好,倘若爹爹还在……
记忆里岁月悠然静好,眼前却只有她独自面对着院中白雪。
这一次,容寂居然整整一个月都没来过,就仿佛忘了她这处的存在。
她本想窃喜着容寂以后再也不会来,可隔三差五出现的恕已又会打破她的幻想。
“姑娘,大人如今在尚书台不比从前,早晚忙碌不得闲,等这一阵过后,大人便会来看姑娘。”恕已以为她脸上出现的忧思是在想大人。
卿言淡淡瞥他一眼,他哪只眼睛看出她在想容寂了?
但她听到恕已这句,也不禁会设想如今的朝局,必定暗自争斗汹涌。
由于她这三个多月没表现出一丁点还想再跑的意图,天寒地冻,卿言能够感觉到外面看守的人被撤去了大半。
她之前身上受过的伤,经过休养已经全好了。
再加上她每日饭食尽量多吃,容寂派人送来的吃食她也尽量吃下,她的体虚体弱之症得到了修复,如今面上有了血色,下颌也圆润了一些。
这日过后的次夜,容寂便冒着雪出现在了静水庵。
门推开的一瞬,呼啸的北风将纷纷扬扬的雪花一并推送进来。
卿言听到有人开门声,立即从床榻上坐起。
见是容寂突然到来,她还怔怔然半晌都没有反应。
他一边解开大氅朝她走来,一边轻声笑道:“听恕已说言儿想我了,那我便过来看看言儿。”
卿言一阵无语,恕已在乱传递什么消息……
她还未开口,容寂已在她床榻边坐下,不说二话把她搂进怀里抱着。
一个月没见,他甚为思念她。
容寂来的路上裹着大氅,他的怀抱还算暖和,只是手有点冷。
卿言不知该说他什么好,这么大的雪,他竟还能跑来。
她的宁静又猝不及防被打破,即使容寂一月不来,想让他淡忘她、放过她也是不可能的。
容寂抱过她多回,她身上少了几两肉还是多了几两肉,他一触碰就能察觉。
“言儿的身子养好了些。”拉开一点和她的距离,容寂仔细端详着她的脸颊。
长了点肉,她的容色更加娇艳欲滴,这副冰肌玉骨终是恢复成了最匀称的模样。
容寂不自觉将手放在她的腮边,去捏她腮上的粉嫩。
前面几次来,他都没这么好的心情,卿言不习惯他对她做的这些亲昵的小举动。
“朝堂上,政务很忙吗?”她不着痕迹躲开他的手。
“言儿想跟我回去?”容寂从她一句不经意的探问,总结出自已想听到的意思。
卿言表达的肯定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不想让他看出她在躲他,随口一问。
“上一次就该把言儿带回去藏起来。”容寂大概是今日的心情太好了,说话的语调轻快。
藏在尼姑庵还是藏在他身边,对他来说区别不大。
反正他升任尚书左丞之初,要面临的政务繁多,都暂时无暇像之前在他府中那样每日都顾及到她。
他一开始想的是她若在尼姑庵里更自在,那暂且将她安置在此处也无妨。
可这一个月他抽不开身,夜深人寂躺在床榻上,下意识想伸出手一抱,却抱了个空,他不禁烦闷该还是把她藏在身边。
“这一次言儿跟我一起回去好不好?”容寂凑近她腮边,在方才轻捏过处亲了一口。
“不行。”卿言来不及掩饰脱口而出。
“嗯?”容寂眉间锁紧,他只是暂时将她放在此处,可没说以后都将她放在这里。
“我觉得这里很好,暂时不想进上京城。”卿言抿唇。
容寂明日一早还要回城,这么大的风雪,将她带上确实也不太方便。
“等我这一阵政事忙完,就来接言儿卿卿。”容寂解下自已的外袍,将她轻推进床榻里面,抱着她一起裹进被中。
房中有炭火,他身披风雪而来却很快身上比她还暖和。
起初,他还只是环抱着她,卿言弥蒙中快要睡着了,感受到一只大手朝她衣里探来。
她睁眼的同时,容寂翻身覆在她的上方。
“言儿身上长了一点肉,让我试试手感有什么不同。”容寂谑笑着,倾身与她贴合在一起,又尽量不将自已身体的重量全都压在她身上。
冬日天冷,不像夏日可以随意将肌肤暴露在外,尤其如她这般体弱的女子。
“药,你带了吗?”卿言偏头不让他亲。
上次他走,她提醒过他。
容寂不知为何,越到后面听到她只关心有没有避子药越烦躁。
他将她小脸转过来,精准衔住她的唇,故意不回她的话。
卿言以为他没带,推拒着他不肯。
“在我外衣里。”容寂没好气,没有药她还不让他碰了?
果然听到这句,她才放心。
容寂本该好好惩罚一下她,可念着天冷,他还是对她极尽温柔轻缓。
又是不一样的感受。
“言儿喜欢吗?”容寂笑意扩散,俊脸伏在她的颈窝里。
被中的温度由于一场情事的烘烤,变得比炎炎酷暑还要灼热。
“你别说话了。”卿言脸上滚烫。
容寂偏不住口,还要继续用言语来撩拨她,各种荤话层出不穷。
卿言扯过被角,用被角把自已的脸挡住。
容寂被她的小动作愉悦到了,他的声音其实很好听,尤其开怀大笑,余音久久萦绕在她耳畔。
冷夜不宜放纵,她身上出了汗也容易着凉,容寂只来过一次便放过了她。
事后,他重新将她揽入怀中,贴着她的耳郭呢喃,“经本官检验,言儿卿卿身上还是多长点肉,手感更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