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容寂听她呼吸平缓,抬手碰了碰她的脸,没有反应说明她又睡着了。
容寂给她翻了个面,使她面对着他。
犹记得在曹州经过十天疲累,终于得以休息,他们面对面睡在一张床榻上,清晨强烈的阳光照射,二人同时睁眼。
她浓密卷翘的睫羽颤动,宛如蝴蝶振翅。
容寂不自觉用指尖去碰她的睫毛,这一下又给她弄醒了。
卿言没有好脸色给他。
大半夜来就罢了,他还三番两次打扰她入眠。
“你到底来干嘛的?”她有些不耐烦。
这一月,上两次来,他也是为了床上那事。
今夜他显然不是为那事来的,他不清不楚,一下碰她的脸,一下又碰她的睫毛。
容寂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今夜饮了点酒,就想见见她。
方才随口脱出想她的话虽是在逗趣她,可好像也是实情。
他不禁想念着从前她在他的府中,两人夜夜都能相拥而眠。
“言儿有没有想我?”方才是逗她,这句是认真在问。
“不想。”卿言懒得理他。
“那你有没有想别人?”容寂不让她睡了,轻握着她的胳膊。
她从他身边逃跑始终是一道坎,不想还好,一想到他还是会生气。
还有她与桓晏的曾经,他错过的那些年,两人青梅竹马的情意。
回京途中桓晏必定无微不至照顾着她,她伤重昏睡,也是桓晏在照顾她。
“言儿骑马是谁教的?是桓晏教的?”关于她,所有别人知道,而他未知的一切,都会让他疯狂嫉妒。
卿言不意他越问越精神,对她越来越有探知欲。
其实这个答案毫无疑问就是桓晏教的,一个闺中女子,她接触的人本就不多,除了爹爹,她最熟悉的人就是桓晏。
容寂原以为他强势在她的人生中扫荡,就能抹去桓晏存在的痕迹,让他变成她最熟悉的人。
可桓晏在她从前的人生中无处不在,她和桓晏认识了十年以上,跟他才认识短短几个月。
“真想把言儿的心剥出来看看。”容寂低低一叹,有感慨的意味。
卿言裹在被中的身子打了个冷颤,毫不怀疑他当真是要挖出她的心。
“睡觉。”最后容寂只是将她往怀中搂,让她靠在他的胸口睡。
次日一早他还在。
卿言宁愿晚上无人看见他,也不想他白日里大喇喇在她房中。
这里是庵堂,他一点都不避讳被人看见……
甚至他从她房里走出来,住在她隔壁房中的两个丫鬟就在院中。
桓晏买的丫鬟,由于被人胁迫,现在莫名变成了他放在这里照顾她的丫鬟。
这两个丫鬟不知道她和桓晏还有容寂的关系,其实满脑子疑惑为何从一位公子变成了另外一位公子。
“你还不走吗?”卿言心下紧张,容寂来了几次都没这么堂而皇之,白日待着一直不走。
“今日休沐。”可以说是好不容易得到休息。
她在此地倒是每天清闲,他不来找她的日子,片刻都不得空。
容寂刚在院中的躺椅上坐下不久,恕已就翻墙进来,看了眼卿言,才面上古怪对容寂道,“桓世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