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
看清他的面容,卿言前夜的记忆猛灌入脑中,浑身一凛。
容寂侧目朝怀中低首,唇边浮着浅笑,置若罔闻。
将她带回房后,容寂在罗汉榻上落坐,抱她在怀,令她坐在他的腿上。
卿言与他身体接触的每一处都似火燎烧,尤其是臀部,犹如坐在针毡上。
她在他怀中挣扎,不想被他触碰。
“本官碰你一下,你就这般不情不愿?”容寂将她纤细的手腕捉住,她无力再推拒他。
卿言紧紧咬住下唇,努力控制自身颤抖。
见她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隐忍着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
容寂气又上来,拽着她的手腕,将她衣袖往上撩,而后将她肩上的衣料往下拉。
夏季衣着单薄,卿言身上衣衫丝滑,一拉一扯间,她白嫩的胳膊就这么暴露在他眼前,内里穿的石蕊色肚兜分外吸睛。
“洗了这么多次,让本官检查看看,身上有没有搓破皮。”他戏谑着,作势要将她胸前最后的束缚摘下。
卿言扭着身子躲他的手,大骂他“无耻!”
“无耻?”他讥嘲冷哼,“本官又不是悲天悯人的佛子,不为着好处何以费周章将你从牢里捞出来?”
卿言身体僵硬,失去反抗的动力。
他在她被送进教坊司之前,先行将她私藏入府,目的便是为了得到她。
她与他素昧平生,难道还能奢望他是出于好心救她于水火,对她以礼相待?
“本官管吃管住,给你提供一方庇护的所在,你便也该认清自已如今的身份。”容寂言语犀利,句句冰冷如刀,残忍现实。
她的身份……他见不得人的贱妾吗?
卿言目光一点点黯淡下去,仿若一具行尸走肉。
容寂不耐烦看她成天要死不活的样子,抬起她的下巴,朝她丹唇覆上去。
卿言闻到他身上密密麻麻的脂粉气,他定是刚从秦楼楚馆里出来。
在外面碰过别的女人,回来又碰她。
她咬紧牙关,不让他探入。
“脏。”卿言本能偏头躲避他的亲吻。
她是懂怎么来激怒他的,容寂被她一个字气到怒火中烧。
他几下将她衣裙剥下,仔细看她白嫩雪肤上还留着些浅粉的痕迹,那是他前夜留下的。
她下颌上还有他的指腹印子。
容寂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摩挲上她的下颌,指腹与印记重合,用同样的姿势撬开她的皓齿,顺利探入她的口中。
浅尝、吸吮、搅弄、狂风暴雨的掠夺,卿言舌根发麻,他还不放开她。
他的大手从她腰间爬上她光洁柔滑的后背,将两人胸腔间的距离挤压到不留一丝缝隙。
气血上涌,容寂‘腾’一声站起,抱着她绕过屏风,将她丢在床上,欺身而上。
热浪翻滚,情潮涌动,肢体交缠,一室旖旎。
卿言半伏在软枕上,额前的碎发被香汗浸湿,贴附在潮红的脸颊上。
她的气息不稳,身子还颤得厉害。
她越是挣扎着不乐意,他下手越狠,逼迫着她承受。
腿上能使上力气,卿言支起身要下地。
“去哪儿?”容寂从后面将她细腰勾住。
卿言闷着不说话,容寂将她小脸转过来,看到她眼底的倔强和嫌恶。
她这副表情,定是又要去清洗被他碰过的身子。
“你以为洗过就干净了?”容寂不怒反笑,眼神邪佞,埋首在她颈窝,含住她的耳珠,“被我碰了就是碰了,由不得你自欺欺人。”
“今晚不许踏出这道房门!”他将她拉回帷帐里,强令她躺回软枕上。
卿言双眸清明,望着帐顶,久久不能合眼。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再次起身。
容寂眼底阴云密布,她一晚上不消停,又想做什么……
卿言记得她衣袖里有一块白丝绢。
她的衣裙都在屏风外,压下羞耻心,她再次拉开帷帐。
容寂这次由着她下地,眼看她莹白在他眼前一闪,而后被满头青丝遮盖,她下床,青丝的尾端顺势遮盖住她的娇臀。
他的视线下瞥,一双秾纤合度、笔直玉润的长腿在烛火映照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他呼吸加深,喉间发紧,黑沉着脸,跟随她下地,想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卿言先将外衫披在身上,而后找到白丝绢,看到他出来,她将白丝绢紧紧握在手中。
容寂盯着她手里露出的那一点白,愤而从她手里夺过,给她丢到地上。
“不许擦!”
她的眸中霎时间水雾弥漫,而他仿佛得到了变态的快意。
再次将她拦腰抱回床上,既然她精神这么好,倒不如继续做点别的。
帷帐中春潮又起,卿言死死扣着床沿,以为风暴终于过去,却不想他尚未偃旗息鼓,又卷土重来……
事罢,她疲惫不堪,累到昏睡过去,再做不出令他不悦的事。
容寂将她搂进怀中,让她在他怀中睡。
*
卿言睁开眼,她还躺在昨夜这张床上,容寂已不在府上。
外面天光大亮,日头近午。
卿言想要起身,全身却像被重物反复碾压过,没有一处不疼。
尤其是腰间和大腿,动一下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折断。
“姑娘醒了?”采桑采月听到她细弱的声音,才推门进来。
采桑捧着一套崭新的衣裙,满脸羞赧扶她起身,伺候她穿上。
采月见她面色苍白,犹疑着将手中的药碗递上去。
“这是大人吩咐的避子药,请姑娘醒来饮下。”
卿言抓紧褥单,耻辱感朝周身蔓延开去。
昨夜他两次深埋在她身体里,似在报复一般,在她耳畔笑得阴邪恣意,喃喃重复那三个字,“不许擦。”
他通体爽利过后,恢复成冷静自持,翌日让人给她端来避子药。
对他来说,她跟外面那些秦楼楚馆里的女人没有分别!
“混蛋……”卿言从小被教养成知书识礼的闺秀,这是她第一次骂人,找不出词汇,只有这两个字,勉强能表达她的气怒。
她抢过采月手里的碗,比往日喝药都急,几口碗里就见了底。
她怕会怀孩子,她不能怀孩子。
她才过十六岁生辰,房中之事尚且一知半解,因婚事将近,府中嬷嬷模模糊糊教给她一些男女新婚夜该如何相处。
肢体碰触,水乳交融,原本该是世间最亲密的人做出最亲密的事,她却被人强夺去清白。
容寂生得一副翩然君子模样,实则就是个道貌岸然的无耻小人!
爹爹曾评价北门学士博学多才,容寂其人庶人出身,为人却温润恭谦,进退有度,偏生爱洁,浊世不染。
卿言在初见他那一眼还抱有过幻想,以为他真如爹爹所言那样……
她自嘲一笑,忍着身上的酸疼,回到西厢房中。
采桑采月端来午食,备水给她沐浴。
泡在浴桶中,卿言身上的酸疼感才慢慢得到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