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新一届的瑶一生都在课室里认真地听君宿弦讲课。
据说这是这位长老第一次教新生第一课,往年都是宗主带他们的。
一个有门路的修士悄咪咪地讲小话:“听说宗主带这门课可严了!犯错就去挥剑两百下呢!”
他的话成功引起一众修士的小声惊呼。
“这么严格!”
“两百下啊那可是!”
说罢,他们又齐齐看向君宿弦,交头接耳,“还是这位君长老看起来好一点,犯错了也就是让你倒倒霉。”
“是啊是啊,我宁愿倒霉都不想挥剑两百下……天呐。”
一小群人目光坚定地互相对视着,纷纷齐刷刷坐直了身子,目光炯炯地盯着君宿弦,十分认真地做着笔记。
写完板书正打算回头讲课的君宿弦:?
这怎么的,这群新生搞什么呢。
他们这边堪称其乐融融,而同样是上新生第一课的谢槿奚他们就不太一样了。
“等一下,昭云你先别动——苏言,凝神不是让你睡觉!”
谢槿奚这手拉着引气入体不知道入到哪儿去的昭云,另一手还晃着打瞌睡的苏言。
还好南杏落不用让他操心,谢槿奚沉沉叹了口气,欣慰的目光刚扫向南杏落就僵住了。
南杏落看着周边溃散的灵气,目光无辜地看向看向谢槿奚:“……大师兄,我引不进去。”
谢槿奚:……
他一拍脑袋,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竭尽全力地平息情绪。
不能打,不能打,孩子还小,不能打。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没抓着苏言,苏言就睡得一头栽到地上,咚得一声把自已磕醒了。
他脑袋上顶了个大包,睡得一脸懵懂的,抬头看着谢槿奚:“大师兄…?我怎么看你晕晕的…”
谢槿奚面无表情,那副温和大师兄的第一印象过去之后就彻底不装了。
“你看我晕晕的,我看你还欠欠的。”他伸手引出木系灵力,传到苏言身体里,没一会儿他头上的那个大包就消失了。
神清气爽的苏言摸了摸脑袋,惊喜地看向谢槿奚:“哇!大师兄我好了耶!”
谢槿奚点头:“嗯嗯嗯,你好了。”
“哇啊啊啊!”
昭云猛地大叫一声,谢槿奚心头一紧,连忙起身去找她,“怎么了?”
昭云捂着肚子:“大师兄……我肚子烫烫的,我是不是要爆炸了?”
谢槿奚额头青筋一蹦,恍惚间又回到了瑶一时,闻子都扶着厕所门框,满脸苍白地说,“大师兄…我不想一肚子屎地爆……”
他把满地乱滚的昭云扶起来,掌心翻动,抵在她肩上,将自已的灵力渡过去帮她疏通经脉。
昭云体内的灵力错乱,朝着不是经脉的地方猪突猛进,还有些灵力已经被引入了丹田,但这种感觉对从未接触过修士的人来说确实比较陌生,也不怪昭云会害怕。
昭云盘腿坐也坐得歪七扭八,咧着嘴傻笑:“嘿嘿…嘿嘿…”
谢槿奚闭了闭眼,“傻乐什么?”
昭云双手双脚都麻了:“大师兄的灵力,凉凉的,嘿嘿,好舒服。”
谢槿奚:……
他收回了手,在昭云面前给她重新画了张人体经脉分布图,“刚刚讲的没听清就算了,现在重新引气入体,构通脉络,有什么不清楚的就睁眼看,知道了吗?”
昭云点头,谢槿奚相当于带着她在她自已的脉络里走了一遍,他的灵气极其特殊,昭云现在对每一条脉络都感知地一清二楚。
苏言早在旁边排队了,看见谢槿奚从昭云身边离开,嗖得一下就扒在了谢槿奚的腿边:“大师兄!教教!我也要!”
谢槿奚低头看着他,有一丝诡异地感觉自已共情了两年前的柳长归。
带孩子真不容易啊。
这几个还是亲传弟子,柳长归还放出话去,除了他们四个不会再收别的弟子了,无论是剑山的普通弟子还是亲传弟子,都只有他们四个了。
以至于谢槿奚有时候想打死他们几个还得考虑怎么下手不致命。
他提着苏言的衣领子把他拖起来,往旁边一指,“去,自已坐好。”
苏言跟个鸡崽一样被他提着,乖乖地盘腿坐在了蒲团上。
南杏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这边,虽然他没说话,但他的目光简直犹如实质,钉在苏言的背上。
苏言只觉得自已背上毛毛的,摸着脑袋回头看背,被波及到的谢槿奚回头看了他一眼,唤了片云来,让云过去。
南杏落看见谢槿奚比了个嘴型:“先自已玩。”
他又被哄好了,戳着谢槿奚叫来的云玩儿。
“大师兄大师兄!快点快点!”
心力交瘁的谢槿奚站在他背后,又非常耐心地将引气入体的具体办法和注意事项跟苏言说了一遍。
他说完了,苏言抬起头:“啊?大师兄你说什么?”
谢槿奚:……
第一遍的时候,谢槿奚姑且还能忍耐着再给他讲一遍。
第二遍第三遍的时候,谢槿奚就有点受不了了。
他知道苏言打小就不爱听课,可这不是他在这儿装疯卖傻的理由。
他掌心重重拍在苏言的肩上,笑眼弯弯,语气温柔,凑近苏言的耳边轻声道:“再给我找借口,我就把你屁股提烂,懂了吗?”
苏言咽了口口水,眨巴着眼不再不听课了:“听、听懂了大师兄。”
一直关注着他们俩的南杏落眼见谢槿奚和苏言都快贴一块儿去了,五指不受控制地一捏,云朵在他手下分裂成了许多朵小云。
他回头,目光淡淡地落在云朵身上:“抱歉。”
分成小云的云朵:QAQ
他好凶啊!!
苏言脑子不笨,只是不愿意动脑,谢槿奚从上辈子就知道他这个毛病,每次给他上课都要准备好各种刑具。
这次第一天新课,他不想整得太血腥,没想到让这小子装傻装了半天。
好不容易带着他引气入体了,苏言又嚷嚷着自已这儿个穴关忘了那个经脉不记得了,谢槿奚说来说去,还是用自已的灵力带着他顺了一遍。
偷懒成功的苏言:嘿嘿!
谢槿奚收回手,累得口干舌燥,仿佛不是给几个初学者疏通经脉,而是给八百个人讲了一遍引气入体。
他坐在自已的位子上歇了会儿,一睁眼,南杏落就直挺挺站在他面前,极其委屈。
“大师兄,该到我了吧。”
谢槿奚:……
活着好累,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