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啊。”
闻子都趴在桌子上,突然抬起头来,提议道。
“要不我们再去一趟城主府?”
正喝水的谢槿奚停顿片刻,默默估测了一下体内的灵力,他闭眼算了算,点头。
“可以,再过两个时辰,都去歇息片刻。”
章驰柔和顾迟晚对视了一眼,又和其他两人看了看。
“好。”
这事就这么敲定了,四人回了房间,抓紧时间打坐休息。
谢槿奚在房里喝完最后一口茶,从储物戒里取出一小堆灵石,摆了个小型聚灵阵。
时间紧任务重,城主府内若没有可以解答里山城怪异之状的答案,他们这线索就算断了。
萧苟是可以抓,然后呢?
一句涉嫌上瑶宗命案将人抓起来,若是在萧苟那里问不出什么东西,他们这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里山城背后一定隐藏着别的东西,谢槿奚还记得萧苟写血字用的妖血,若不牵扯别的事,又怎么会把九尾猫牵扯进来。
他不再多想,静下心来盘腿打坐。
子时过半,正是万籁俱寂的时候。
灵力恢复了个七七八八,谢槿奚站起身来抻着胳膊,控制不住打了个哈欠。
这两天灵力消耗得比在上瑶宗要多得多,这倒是好事,灵力越用越熟练,不至于如同初学者一般生涩。
他推开房门,外面已经站着整理好的几人,人人一套夜行衣,倒衬得他这个布衣格外显眼。
“…我们带隐身咒进去,穿夜行衣做什么。”
陶听竹双手抱臂,一甩头发。
“酷啊!”
闻子都赞同地点头,跟陶听竹同款姿势,一左一右,像俩门神。
“就是就是,谁家好人大半夜出去搞任务不穿夜行衣啊!”
谢槿奚头疼地看着章驰柔和顾迟晚,他俩虽没吭声,却不约而同地冲他耸了耸肩。
没办法,自家组员自已宠吧。
被迫换上夜行衣的谢槿奚带着几人窜到城主府外,一人身上贴了张隐身符,趴在墙头上看黑黢黢的城主府。
“城主府内有金丹坐镇。”
谢槿奚面色严肃,他的结界也只能屏蔽到金丹,再高阶要等他上了筑基才行。
“一会儿进去我会开结界,大家都离我近点,避免被金丹的神识查探到。”
几人拉上面罩,皆点头应下。
城主府内巡查的皆是普通人,唯有个别几个筑基,懒懒散散地守在院里。
去过萧府的谢槿奚只打眼一看,就能感受到萧府的势大。
城主府面积虽大,各处装潢却远不如萧府,处处透着一股老派的味道,简而言之就是,过时了,没人家经常装修来得富丽堂皇。
他们带着隐身符,各个巡逻的交接关卡都视若无物,手上都没个地图,也只能到处乱逛。
绕过一处回廊,便见一处格外阴森的院子,地上杂草疯长,院门也破破烂烂的,被风一吹,吱呀吱呀地响。
闻子都吓得一抖,抓着章驰柔的袖子紧紧贴着谢槿奚。
几人推开院门,瞧见院内的一幕,都瞪大了眼。
大堂内的牌位密密麻麻,这儿倒一个那儿歪一个,有些还被烛火烧了半截,掉落在地上,淹没在杂草里。
陶听竹踩到一块门匾,落满了灰,背面还长了不少青苔,翻开一看,写着“祠堂”两个大字。
一阵阴风吹过几人的后颈,陶听竹吓得直接扒在了顾迟晚身上。
章驰柔一个劲儿吞咽口水,胳膊被闻子都死死抱着,他挪一步,闻子都就挪一步。
几只鹌鹑瑟瑟发抖,提出夜探城主府的闻子都后悔地不行,头都不敢抬。
谢槿奚心里毛毛的,害怕倒也说不上,他左右一看,陶听竹扒着顾迟晚,闻子都抱着章驰柔,就他无人可抱。
他一扯嘴角,从储物戒内掏出个火折子点亮:“我要维持结界,用这个勉强看看吧。”
谢槿奚往前走一步,其他人考虑到结界的大小问题,几乎是贴着结界的边儿跟他往里面走。
祠堂内的烛早燃尽了,只剩下通红的蜡油凝结在烛台上,被火折子一照,血泪似的。
谢槿奚举着火折子转了一圈,祠堂不算大,除了牌位和烛台他也没看到别的什么。
也不知这地方多久没人管了,院外的杂草都长了进来,谢槿奚掐了一株草,放在鼻尖轻嗅。
狸子草,杂草里长得最快,生命里最顽强的一种。他低头转了半圈,冰凉的草尖戳得脚腕子都痒。
这种高度,差不多两三个月从不打理就行。
又是两三个月……
“啪嗒。”
“啊!!!什么玩意儿吓死爹了!!”
那边一声动静,回头一看,是章驰柔转身时不小心碰倒了一个烛台。
闻子都吱哇乱叫,好在结界也隔音,不然这一下子能把人都叫醒了。
“破烂玩意儿,吓死我了。”
闻子都小声地骂骂咧咧,一挥手轻轻打上了烛台,烛台瞬时翻转,所有牌位都在桌上扑棱棱不停颤抖。
陶听竹噔噔倒退两步,“不是吧闻子都,你快给人家祖宗道歉!”
闻子都来不及说话,祠堂地面便裂开一个口子,将他们吞了进去。
“咔呲”一声,烛台归位,院内又恢复了寂静,牌位还是那样东倒西歪地,像是从来没有人来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