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分家距离上瑶宗差不多隔了两三个城镇。
他们作为修士,脚程本来就比普通人要快上不少,加上刚入城的时候人手买了一匹马,速度就更快了。
不过几天,他们一行人就风尘仆仆出现在了城楼外。
“吁——。”
谢槿奚一拽缰绳,勒马停下步子,白马在原地踏了几步,稳稳停了下来。
眼前是一座普通的城楼,楼门上挂着“里山城”的牌匾,守城的官兵在前面挨个检查着文书放行,见他们下马跟着队伍过来,不由上下打量了一番。
“通行文书呢?”
谢槿奚从储物戒掏出五个人的文书,官兵看到他露了这一手,很是友好地笑了下。
“几位都是修士啊?哎呦,上瑶宗的小师兄们,几位来,是下山历练?”
谢槿奚颔首应下,将他递过来的文书放回去:“下山转转,透透气。”
“好嘞,快请进,小师兄们吃好玩儿好啊!”
一入城,这几天奔波劳累的后劲儿才反上来,虽然一路上也用清洁术清理过身体,但仍旧感觉不是很舒爽。
里山城内虽是一片繁华景象,但并不算很热闹,路上的行人大多是三三两两出行,见到他们几个面生的外乡人,还刻意躲着他们走。
顾迟晚皱了皱眉,低声和他们交流:“这地方,不对劲。”
几人都有所察觉,但都没莽撞地直接询问。
陶听竹打了个哈欠,累得发丝都黯淡了。
“先去客栈吧…我真的好想好想洗个热水澡啊——”
大家的想法都一致,反正打探消息也不急于一时半会儿,还是先打起精神来比较重要。
走过第一家客栈的时候,小二远远望见他们就急急忙忙关上了门,哐叽一声,生怕他们听不见。
好不容易看见第二家,这家老板甚至出来把牌匾都摘下来了,他们几人就这样停在门口,看着身材臃肿的老板爬上爬下,下来的时候看见他们几人,害怕得抖了一下。
闻子都甚至看见老板背后的衣服湿了一大片。
他抽了抽嘴角,跟其他人互相打量着,也没看出哪里不对劲:“不是,我们是什么邪修吗??”
陶听竹被迫闭嘴,只能无语地摊了摊手。
她在看见第一家客栈关门的时候就气得不行,骂骂咧咧了一路。顾迟晚生怕她上去把人家客栈撕了,让谢槿奚捏诀堵了她的嘴。
谢槿奚拍了拍马儿的鬃毛:“走吧,前面最后一家了。”
等他们到达客栈的时候,天色已经悄悄暗了下来。
这家老板不在,连客人也稀少,大堂内只有一个摸鱼划水的小二,见他们几个来也不带起身的。
“几位啊?哦,五位。打尖还是住店?”
谢槿奚从怀里掏出锭银子,啪得一声放在桌上。
“住店,五间房,都按最高标准来。另外再送五桶热水,晚饭稍微快点,马都在门外,麻烦喂好。”
他用银子轻轻敲着桌子,清脆的声音在大堂内甚至有些回声。
“剩下都归你。”
小二猛地坐直了身子,一把抓过银子就跑。
“好嘞——尊号房五间,几位里面儿请——!”
闻子都已经累得无力吐槽了。
折腾半天总算是有个休息的地方,几人分了钥匙,打算先回房清洗一番。
谢槿奚被分到了尊三号,正好在五间房中间。
他把窗推开,让晚风吹拂进来。
这家客栈显然很久都没什么客人了,屋内的桌子上盖着一层薄灰,被褥中还有些淡淡的霉味儿。
谢槿奚捏了个诀,将灰尘全都清理干净。
至于被褥,他也不打算用,干脆就放在原位没动。
小二送水上来的时候,还给他端了几碟小菜,油水不多,但胜在量足。
“等等。”
谢槿奚出声叫住推门而去的小二,将几块碎银子抛进他怀里。
“我有事问你。”
一脸不耐烦的小二看见银子瞬间就变了脸色,速度之快让谢槿奚也为之感叹。
还好他在山下就用灵石换了不少银子,不然碰上这种见钱眼开的还真不好办。
小二殷勤地搓着手,笑得眼睛都不见了:“客官,您有啥事儿啊?”
“我看你们里山城天天进出的人也不算少,为何看见我们都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小二挠了挠头:“哎呀…这事儿,唉,其实啊小老板,是你们衣服穿错了。”
谢槿奚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内门弟子服,不甚理解地重复了一次:“衣服?”
“对,我们这儿的人呀,见不得黑色衣服,你们还挺有个性,清一色的黑衣服。总之,明天换下来就好了。”
谢槿奚点头应下,装作不经意似的提起来:“对了,我们今天路过看见东街那边比主城都热闹,那边儿怎么了?”
小二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东街啊!那是萧家的地盘儿,这两天应该是他们小儿子娶妻吧,都热闹好几天了。”
谢槿奚又将一块碎银子摆在木桌上。
“这个萧家是?”
小二显然也是在心里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挣扎,一咬牙将银子揣进怀里,凑近谢槿奚耳边小声道。
“我悄悄和您说啊,这萧家这阵子势大着呢,前一天惹了萧家的人,后一天人家就把罪名安上去了。”
小二表情生动:“您猜怎么着?直接砍头!”
他摸着自已的脖子,仿佛也体会到了砍头的疼痛,心有余悸地:“挺多人都蛮信那些罪名的,一天不砍人家还追着萧家的人让行刑呢!”
谢槿奚面色不变,平静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我们会注意的。”
“这两天可能要多麻烦你,放心,钱少不了你的。”
小二欢天喜地地哎了一声,笑成一朵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