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照亮了长离的长相。
和自已差不多高,有些瘦弱,五官立体突出,长的有些尖嘴猴腮,目光却清澈,整个人很是拘谨。
张秀才看到如此紧张的长离,好像是看到了多年前身无分文,漂泊在外考学的自已。
“在下张淳盛,也是秀才。如今在乡里教书。相见即是有缘,快快进来,你我都是学子,不必拘束。”
长离僵着脸,只会呲牙乐,进了屋子看哪儿都新鲜,原来凡间秀才的书也不少,名字也有趣。
拿起砚台看看,本书翻翻。
让一只鸟扮演一名书生,确实是有些强人所难,但他憨憨的样子,张秀才只觉的长离是个单纯的少年。
自小被父母细心照顾,后来遇到贤妻春熙,稳重识大体,万事不需要自已操心。这大男人的呵护之心无处付,如今一股脑全给了长离。
拿出身为前辈的姿态:“我年长你一些,在村里也算说的上话,你放心住下。”
“谢谢,张大哥你人真好。”
长离想给张秀才一个媚眼,却被张秀才误以为是饿的翻白眼了。
立刻说道:“你坐,我给你去熬碗粥。”
自从娶妻后,哪怕妻子厨艺惊人,他也奉行厨房是女人的圣地,如今屁颠屁颠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远方“朋友”,去灶台点火,熬粥。
真可谓是一见即知已,为了兄弟都是举手之劳。
长离见张秀才出去了,立刻拿出一个小香炉,用指尖火点好,藏在角落。
装模作样的坐在桌前,拿了一本书开始看。
突然耳边传来青古传音。
[大哥,你一个秀才看百家姓?]
长离立刻放下书,紧张的四处看了看,屁股像是长钉子一样拧啊拧啊。
这粥终于熬好了。
长离看着上面飘着的米油,不稠不稀,不知道该如何夸赞,只得干巴巴的说道:“真是一碗小米粥。”
拿起来,也不怕烫,咕噜咕噜的喝。
喝完抱着碗,一脸渴望:“还能再喝一碗吗?”
“我再去盛。”
长离第二碗喝的还是很香。
张秀才看着长离这样子,露出了姨母般的笑。
一碗接一碗,直到张秀才再也笑不出来,看着被自已刮的反光的锅底发呆。
长离此时又听到了青古的声音:[你是来打劫的?]
[不是你说的,要夸奖。饭好吃不就该多吃吗?]
[我劝你住嘴吧,不然他就要给你喝涮锅水了。]
长离赶忙走过去,果然看到张秀才拿着瓢添水。
长离将脑袋凑过去看着干净的锅:“谢谢你的洗澡水。”
张秀才看着旁边的脑袋,尴尬笑了笑:“吃饱了?”
“嗯。”
“那就好。”张秀才悄悄将一碗淀粉盖住。
两个大男人围着灶台也没话说,锅顶着两个人的目光,颤颤巍巍的冒起水泡。
“水开了,你洗把脸,这里没有浴桶。”
“没事,今天下午我刚在河边洗过。”
“下午?这怎么行,光天化日有辱斯文!”
长离:“河里的鱼有名字?不是叫鲤鱼吗?什么时候变成斯文了。”
张秀才:“你真是秀才?”
“对啊,你不会因为我和你同名你就不高兴了吧。”
“啊?你的意思,你叫秀才?”张秀才大受震撼。
长离一副你大惊小怪的模样:“你这人也太小气了,你能叫两个名字,我就不能有两个名字吗?”
“岂有此理,滚!你给我滚出去!”张秀才发起脾气真的很吓人。
沉江月低头看向肩膀不住震动的青古:“这个长离是哪里来的,什么都不懂。”
青古:“这家伙在修真界出生的,就在话本里子见过秀才。”
“怪不得,那你也是修真界来的?”
青古叹口气:“哎,你是不知道我混的有多惨。”
沉江月羡慕的说道:“修真界灵气足,修行容易。什么都不懂就化形了”
被赶出来的长离溜过来蹲在青古身边:“一辈子和修士们斗,修士和我们抢灵草,杀我们取内丹,驯养我们,有什么好的。”
随即看向青古讨好的笑了笑:“不过遇到个好主人也是一种运气。”
长离心里:呸!
沉江月:“没出息,我是绝对不会认人类为主的!”
青古岔开话题:“点了?”
“你那烟会有用吗?”
“有没有用明日便知。”
屋内,张秀才气呼呼的再次打开门,发现长离已经不见踪影,用力关上门。
直接躺在床上休息了,香炉的烟一点一点飘到他身边。
梦境中。
自已已经考中了举人,榜前无数人对着自已喝彩,甚至有人跪倒膜拜,自豪溢满胸腔,得意的哈哈大笑。
下一刻又穿上了一身婚服,窗外嬉闹声,听到外面说自已娶了丞相的女儿,迫不及待的走上前掀起盖头。
“啊!怎么是你。”张秀才一个屁墩,吓得坐在地上。
长离一身嫁衣,说不上好看。
“夫君,我可是你的娘子啊。”
张秀才突然想到自已的妻子:“春熙呢?”
“你说那个村妇?我爹给了一百两,打发走了。我和你说过,我带了八个貌美的丫鬟,都可以给你。但那个村妇是个孤女,身为低微,不配和我共用男人。”长离瞪着眼睛,直接扭上张秀才的耳朵。“警告你,要是还想着那个村妇,我就让你住柴房去!”
“夫人不敢,夫人不敢。”
长离这才松开手,得意的说道:“只要你乖乖的 ,我父亲可是丞相,以后你想要什么没有。”
张秀才看到长离满头的珠宝,凤冠霞帔闪着金光。再看看这屋子,烛火通明,金碧辉煌。到处都是金子!都是珠宝!
张秀才陷入狂喜,看长离也不觉得丑了。
亲自给自已的夫人摘掉首饰,沉甸甸的感觉让他觉得,这是真的,不是梦。
就算是梦又如何,正好体验一把!
浴桶里,张秀才给长离洗头。
墨一样的黑水顺手臂流下。
“娘……娘子,你头发怎么掉色?”
红色的头发如火焰一般,看着就觉得诡异。
长离翻了个白眼儿:“墨水染的。我要是有黑发,能看上你?麻溜的洗!”
“哎!”张秀才咽咽口水,颤抖的服侍长离。
一切就绪,两个人在床上一阵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