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好狂妄的女子,好字。怪不得你念念不忘,只是如此才华嫁给小民,想必长的极丑。不然便是庶出,也当是贵族妾室,怎会嫁给下等人。”
“你说的我又岂会不知,我问过当时看守花灯的奴才。”
“如何?”
“美若天仙,比云家大小姐还要美十分。”
张文晖来了兴趣:“若是真的那般美……哈哈哈,实在有意思,这样的美人总要见一见。”
李实仲:“那就要看你与那莽汉的交情了。”
“哈哈哈,有钱何时交不上朋友,张兄,看我的手段便是。”
………………
这几日,平白损失了铜子儿,耀月倒是勤劳的很。
不只是厨房,院子也整理的干干净净。
一副要好好生活的样子,与之前摆烂时判若两人。
打坐和练剑竟然也挪到了半夜。
青古这位贤妻,自然是多夸奖、多体贴。自已半点活都不干,主打一个身娇体弱。
张府的小厮来时,青古正蹲在院子里,看丈夫种菜。
[脚下的剑埋得深,不知这有机肥下去,会不会生锈。]
青古蹲在一块地上,看着小苗发呆。
小厮看到青古立刻目光发直。
青古转头,看到小厮呆样子,不由噗嗤一笑,耀月放下小苗说道:“这日头大,娘子回屋去吧。”
青古温柔点头,说话声音如黄莺一般,清脆好听:“夫君体贴。”
耀月看向小厮,见他目光依旧跟着自家娘子,不悦的站在小厮面前,打断了他的目光。
“我……我家少爷的请帖,明日家中设宴,请你过去。”
耀月接过请帖,见到是张文晖的请帖,思考一阵:“你在此等候。”
说完进了屋子。
青古接过一看:“可去。家中宴会邀请你,定是看重你,你若不去,难免回了他的面子。有权有势的人不可得罪,便去吧。”
“他叫我去何意?”
青古摇摇头:“为妻不知,不过去了就知道了。既然躲不掉,夫君何不自已寻缘由?我们虽穷,却不曾受他恩惠,夫君相貌堂堂,武艺超群,乃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如何这般胆怯?”
耀月:“我竟在你心中如此好,为夫有愧。虽不觉差人一等,但囊中羞涩,这礼物……”
青古[铜板进了我的口袋,哪能用来给人送礼,合该是买烧鸡吃。]
笑意吟吟:“这个夫君不必发愁,你去买一张上好的宣纸,再去村中私塾找文先生借笔墨即可。
你娘子的字画,抵得上这一次宴会。”
………………
等宴会这日清晨,耀月睁眼便看到坐在桌前打盹的妻子。
起身,手碰触到床边叠放整齐的衣服,竟是一身新衣,虽然是平常的粗布缝制,但干净没有补丁,便是保住了他仅剩的自尊心。
看着妻子身上补丁摞补丁的粗布麻衣,心中暗暗发誓,定要为妻子买一身好看的棉布新衣,不,清波缎的!
画卷用牛皮纸卷起,拿在手中不知里面画了什么。
耀月将妻子小心抱在床上,盖上那床破旧、单薄、僵硬的被子,转身关门离开。
人一走,青古便睁开了眼,哪有半分困意。
[看来这个耀月心中已经有你。]
“哎,看来主神不懂男人心啊。”
[为何如此说?]
“不过是感动罢了,我这舔狗的行为,是为了让他自傲而已,今日踏入繁华地、名利场,见过了奢靡,尝过了珍馐。他才会明白,除了我这个娇妻之外,他在这俗世之中,一文不值。”
[拨弄人心,不错。但有句话你说错了,我是神,不是人,自然没有人心。]
“所以你需要我,一只烧鸡。”
神难得一笑。
一只包着荷叶的鸡出现在青古面前,香味撩人,不过一盏茶便只剩骨头。
………………
张府。
张文晖的家族,祖上三代入朝为官,一门多进士,在清远县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张文辉设宴,不仅是县城,便是州府也有人攀关系来。
马车、奴仆、礼物。
门庭若市。
耀月一身布衣,大步走到门口。
仆人阻拦,在门口迎客的张文辉立刻笑着走过来。
“耀月兄,等你好久了,请。”
耀月:“这是礼物。”
张文辉接过,好奇的打量,却被不知何时到的李实仲抢了过去。
“耀月兄不收我送的东西,在下可是伤心了许久,这礼物虽然是给文辉的,我先一睹为快不算失礼吧。”
耀月见李实仲并没有看不起自已,大大方方的相处,自已倒是小人之心了。
“只要张兄不介意即可。”
李实仲迫不及待打开。
果然是一幅画。
三个男子在红梅树下,一人作画,一人弹琴,一人舞剑。
画上男子手拿宝剑,在梅树下舞剑,动作潇洒,五官俊毅,红梅随风飘散,意境悠长。
李实仲:“好画,这画中的耀月兄可比真人啊,好画工。这……定是耀月兄的妻所画了。”
耀月点点头。
张文晖:“哈哈哈,想必你的妻子很爱你,不然怎么会将你画下来送人,定是想炫耀一下耀月兄的武艺。”
李实仲打量着手中的画,喃喃道:“没想到水墨画中,只一红色,就如此动人,在下不及。”
耀月看着画中只有红色的梅花,其他皆是水墨渲染,想到借来笔墨那日,娘子叹口气:可惜没什么颜料,只有红色。
自已妻子竟有这样的画功,这个李实仲可是人人称颂的才子,连他也比不过?
自已救下妻子时,她穿的确实不一般,那时她受了惊吓忘了家在哪里,也不知如今记起没有。
若是记起,要不要送她见见家人。
青古想到自已最终的目的,否决了这个想法。
她若想起来,定会同我说,何必惹她伤心。
有了这幅画,耀月顿觉这大门进得去了。
进了府中,耀月才见识了什么叫高门大户。
一路上,高墙大院,雕廊画壁,下人成群,不说其他,就是门房也比自已破屋强上百倍。
自已的妻子是不是也住过这样的房子?
有无数下人伺候?
耀月告诫自已莫要乱看,可却忍不住的分神。
若自已从小住在这样的房子,定是住不下那间漏雨的破屋的。
身边这两位公子哥,真是会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