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猎是不可能打的,师父说,不可修道前在凡间滥杀无辜生灵,欠了凡间的因果,对修士日后的修炼不利,这也是他八年在军中混日子的原因。
(谁也没说:妻子欠得,其他的万不能亏欠。)
耀月自然不能对妻子说,自已要和师父去修仙,离开凡间,毕竟师父走时说的机缘他还没有找到。
如今过早说了,自然影响夫妻关系,万一他此生都找不到修仙的机缘,这里到底还是家。
现在他还舍不得自已美丽温柔、善解人意、无微不至的妻子。家里有这样一位人人羡慕的妻子,凡俗的日子也不算太难捱。
对!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找到宝剑!
耀月抛开胡思乱想,追问妻子:
“那个卖货郎往哪里去了?”
“自然是县城方向。夫君,你去哪里啊!”青古假意追了几步,倚在门上喊道。
“娘子安心在家,我出去找找。”
看着耀月飞速离开的身影,青古目光移到院中那刚翻过的菜地一角,嘲讽一笑。
[没收你的作案工具,我看你怎么杀。虽然你有武力值,可姑奶奶拿着剧本。
先知还杀不了你个狼崽子?]
前脚丈夫刚走,屋内便开饭了。
今日终于奢侈了一回。
晚饭难得的丰盛,白米饭、扣肉、炒藕片。
日子过的拮据,今日却不仅有大米,还有肉。
一边吃,一边不住的点头,一脸沉醉:嗯,自已手艺真不错,这肉肥而不腻、瘦而不柴,解馋的首选。
可惜有人没这个口福。
最后一块肉被青古吃到肚子里,神玄执就告诉了她一个不好的消息。
耀月那个修真界的师父来了,二人此时已经碰头,并且公开讨论了杀妻证道的事。
青古摸着吃饱的肚子在院子里转悠,两个人的饭吃进去属实有些多。
低声说道:“耀月的师父是个什么来头?”
天道的声音在脑子里娓娓道来[奉铭剑宗,噬妖峰峰主贺兰筹,金丹期。]
“……没了?”摸着肚子的手停下,青古站在原地眨眨眼,不可置信的问道。
[你打不过。]
“谢谢主神的体贴,呵呵,傻子也知道打不过。”
努力调整好心情,继续绕着小院消食,顺便获得更多消息。
“主神,一个堂堂峰主,金丹期的大能会来凡间招徒弟,还送一把好剑?是真剑!”
青古不忘总结。
[机缘如此。]
“那既然是机缘,又何必有我这个破坏者,还有您,一位主神在背后指导。
我看这个耀月转世前的身份不简单。”
虚空界的神玄执听到人间青古的话,不由心中感叹,不愧是天道选中的人。
[时机到了你自会知道。]
“那我想知道自已夫君和他师父现在说了什么,不算天机吧。”
[你说了这么多,原来是想知道这个。]
“那是,我手无缚鸡之力,对付一个凡间男子还成,加一个金丹期,呵~”
[按照规矩,修仙界的人不能随意杀害无辜凡人,否则会担极大因果,对修仙不利。
只要你不杀他师父,他师父是不会动你的,有天道限制,他不能在凡间久待,过多干预。]
“这不就是珍稀动物保护法吗?说到底全凭自觉。”
[兽族未必需要保护。]
“对对对,是是是。”青古靠着自家院中杨树,望着日渐暗淡的天空,自嘲一笑:“小时候以为自已是世界的主人,后来发现是社会边角料,我都提前自我报废了,还能换个地方继续当牛马。
来这里后,地位连阿三的首陀罗都不如,自然比不上人家能修炼的妖了。”
[只要你完成任务,便是天道的宠儿,日后贵不可言。]
青古抱着胳膊抖了抖,一脸嫌弃:“想画大饼可以,但是‘贵不可言’千万别说,这个词让我只想跪下三呼万岁,大可不必了。”
[那该如何称呼?]
青古仰天大笑三声,喊道:“哈!哈!哈!天道之女!”
青古掐着腰突然不动了,感觉身后窸窸窣窣,阴风阵阵。
像是觉察到什么,转身看向邻居家的院子。
隔壁李大婶子夹着洗衣服盆,提着洗衣捶正看着她,如同看一个疯子。
“呵呵,李大婶,这么晚了还洗衣服去啊。”
李大婶一言不发,快步走了。
“得,肯定又以为我鬼上身,不,山妖上身了。”
神玄执:[这村子的妇人说你就是山妖,并非上身。]
青古摸摸自已的脸:“这么美丽受些非议也是难免的,嫉妒之心嘛。”
说完青古就立刻溜进了屋。
………………
耀月辞别师父,向着家中方向走去,心中想着师父刚刚的话。
贺兰筹(师父):“为师十年前给你算过,你应该在第五年参悟绝情诀,进入修真界,没想到会拖这么久。
见你迟迟不来奉铭剑宗寻为师,为师掐诀才发现你的命数已经变了,你出现了新的因果,家中还有未亡人。”
“师傅,我娶了妻。”
“为师说过,既然要修仙,就要在凡间少染因果,你……太过迫不及待了,修真界中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师父,我是因为父母逼迫,您不是说修炼无情诀要断情绝爱,我和她一直相敬如宾,我这些年连家畜都不曾杀过。师父,我一心想进修真界,修炼成仙!
娶妻不是我的本意。”
人人都说耀月沉默寡言,不善言辞。呵,那是他们不懂。
“罢了,见你有机缘,为师给你指条明路。本来你父母去世后,你没了牵绊,这算是渡了亲情之劫,便可以顿悟。
可你娶了妻,有了羁绊,便失了机缘。如今只能等到你妻亡故,渡了情劫,无情道才算入门。”
“她比我都小,何时会死。”耀月突然想起无情决那本书上,某一页,不知是谁的朱色小字批注:杀妻证道!
看到师傅云淡风轻的表情,耀月咽咽口水:“师父的意思是让徒儿杀了她?”
“舍不得?”
“虽然我不爱她,但她毕竟是我的家人。”
“你不爱你的妻,为何娶?”
“我是家中独子,若是不娶,村中人会妄议,而且我救了她,女子孤身一人,我如何放心她离开独自生活。
父母也…”
贺兰筹抬手示意他闭嘴,直接问道:“你我师徒之间,何必铺垫。你们不曾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