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都僵住了,死也不要搞那种弱智发型好不好!
二狗子不死心:“我,我可以不剃头发了。”
李皓笑眯眯的,说出的话却无比残忍:“没关系的,爹爹会每年抽时间替你剪掉的,放心,你出生时候的头发就是爹爹帮着剃掉的。”
二狗子忍不住摸了摸头顶,为自已的头发哀叹。
“若是你不想启蒙也可以 ,明日同爹爹去书院看看好不好?”李皓一向不喜欢逼迫孩子,他自认为是非常尊重小孩子的意愿的。
就是,这个尊重吧,可能不那么纯粹。
二狗子哀叹一声:“我一看到书就害怕!”
李皓还是很好说话:“爹爹抱着你去,若是害怕了,就躲在爹爹的衣服里。”
既没有打骂,也没有嘶吼。
二狗子时刻注意着他的神情,渐渐放松下来:“我不是小孩子了,才不会躲在大人衣服里呢。”
读书这件事,好像对于老爹也没有那么重要啊。
二狗子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哎,我若是读书了,世人该都晓得爹爹生了个蠢笨的儿子了,我是为爹爹着想的。”
这话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李皓却还是没有脾气一般:“世人多愚昧,既然开始读书,便不该在乎这些流言蜚语。”
看着小儿子一脸躲过一劫的样子,他但笑不语。
只是拉下窗户,回身趴到床边:“盆里有水,帮爹爹擦一擦背,再涂上药。”
二狗子瞧着他后背的模样,心中咋舌,这位也是个狠人,这么大一片的烫伤,还能面不改色的同他说这么久的话。
赶忙把自已的小手擦干净,连手腕胳膊都没放过。
然后拿了新的布巾子,在干净的水里沾湿了,小心把他后背快要干掉的鸡蛋清混豆面擦的干干净净。
小拇手指伸进瓷瓶,挑了黄豆粒大小的膏药。
那膏药黄褐色,有很浓的香油味。
他仔细涂在伤口处:“起泡泡的地方,需不需要多涂一点啊?”
二狗子还是第一次替人涂药呢,拿捏不稳。
李皓摇头:“少涂一些,等挑掉水泡之后,再厚厚涂上一层。”
听到挑掉水泡,二狗子都能感觉到那种剧痛了。
他手指的力气更轻了,连呼吸都不敢太靠近,就怕自已不小心弄破了水泡,导致感染了。
古代也没有消炎药,感染了可有大麻烦。
等他把整个后背涂满,瓷瓶里还剩小半瓶。
二狗子不确定地晃了晃:“好像不够下次用的了。”
“没事。”李皓摇头:“下次只涂挑掉水泡的地方,就可以了,很快就会好的。”
二狗子只当他是在安慰自已,并不觉得这么大面积的烫伤,可以在短时间内痊愈。
便是在现代,几乎整个后背的烫伤,也很难保证不留疤痕。
二狗子有点担忧:“不是说读书人考试还要讲究品貌的吗,若是留了疤,会不会有影响啊?”
他想到从前看到的一种说法,整个古代官场,都是一群颜控啊。
还有人特意为做官人的容貌,弄了品级高低呢。
“扑哧。”林雄刚打包了吃食回来,就瞧见他那副担忧的小模样。
顿时笑开了,好容易稳住手里的食盒,刚想开口,又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他把东西丢在桌子上,架着二狗子的胳肢窝,一用力抬了起来。
亲亲热热地朝着人家脸蛋上蹭:“真可爱。”
二狗子才不要和男人贴贴,愤怒地揪着他的袖子:“放开我!”
林雄把他放在椅子上,开了半扇窗户透透气。
“你可真操心,”他的语气里还带着止不住的笑意:“就是考官大人估计没有这个,要看人光着身子定品貌的癖好。”
额,二狗子假装看向桌上的食盒:“晚饭吃什么啊?”
好像是啊,都是历史书误我!
他把有的朝代需要脱衣检查夹带和这个弄混了,二狗子面上愈发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吃饭吧,好香啊。”他努力转移话题,小手指偷偷在下面扣着衣服。
林雄瞧他涨红的脸蛋,知道不能把人惹哭了,也顺着他说:“都是清淡的,你打开瞧瞧。”
然后还是没忍住:“你吃上面的一份,下面是山长嘱咐专门做给你爹的,都是水煮菜,不容易留疤。”
二狗子打开食盒的手一顿,之后装作没有听到,抽出上面的东西,整齐摆在桌上。
李皓摇头:“别逗他了,趁着天光还亮,燃根蜡烛,帮我把后面的水泡挑掉。”
林雄看他后背涂好的药膏,有点怂:“要不,等秦僻回来了,让他弄吧,他有经验。”
手速飞快抽出下面那层食盒:“我帮你喂饭!”
二狗子斜眼瞧了他一下:“你害怕。”
语气淡淡的,咬着筷子,脑袋歪在一旁。
“我饿了。”李皓不想听两个幼稚鬼互相伤害:“劳烦威阔兄了。”
林雄朝着小孩点了点指尖:“吃饭吧,小操心。”
二狗子抖了抖,才开始认真干饭。
显然,这个书院的贫穷是渗透在方方面面的。
他吃掉最后一口白菜帮子,擦干净嘴巴。
读书的好处他是没见着,读书也吃不上几回肉,他是真的看出来了。
幸好他一直都是很好养活的小孩,不然,不然他小小年纪就要为吃肉而奋斗了。
“你知道王紊怎么样了吗?”林雄帮着李皓做起来,在床边支起一张小小的桌子。
李皓喝着汤,头也不抬:“他继续读书了。”
林雄本想说出口的话,瞬间堵住了。
只能支支吾吾:“你,你怎么知道?”
李皓放下碗,眼眸微垂:“科考在即,待到之后再行处分。”
他的语气间听不出有太多的情绪,好似只是在随口闲聊。
比起他的有条不紊,林雄的情绪就显得真实多了。
他气愤地挥了挥拳头:“可不是么,先生进来的时候就是这样说的,还告诫我们,不要在这个时候惹事!”
他有些气不过,站起身,疾走两步:“分明是王紊惹出的事端,竟然要让我们忍气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