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人,陆夫人,为确保没有遗漏,还请将府里的下人都叫出来,由大理寺的专业人员挨个问话,也好尽快找到线索,找回陆大小姐。”云嘉玉道。
陆元文想了想,点头同意。
尚书府里下人众多,大理寺的人问了半个多时辰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被关在门外的民众也渐渐失去耐心。
“这么长时间都没动静,我看八成是找不回来了,就算找回来,恐怕也被那匪贼给糟蹋咯!”
“那大理寺少卿不就是陆大小姐的未婚夫吗?你们说,今晚他要是找不到这陆大小姐,那婚约他还认吗?”
“这可不好说,万一陆大小姐真被糟蹋了,那谁还要她呀?这辈子就算是毁咯!”
“唉,可惜了这么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了。”
就在众人准备散去的时候,有人眼尖地瞧见不远处有两道身影正从黑暗中缓缓行来。
“你们看,那人戴着帷幔,该不会是陆大小姐吧?”
“我曾远远瞧见过陆大小姐一眼,看这身段,好像还真是。”
“她旁边那丫鬟我认得,来我摊上买过糕点,就是陆大小姐身边的丫鬟,叫什么……惜春!”
陆玥菱和惜春走近,待行至人前时她轻轻取下了帷幔,似是有些惊讶和不解:“诸位为何都围在我家府门外?”
众人一时流连于陆玥菱的美貌中,直到有人喊出一句:“是陆大小姐,真是陆大小姐,陆大小姐回来了!”
正在府内闭门询问,询问的口干舌燥的云嘉玉最先听到外头传来的动静,随后连忙领人打开府门。
陆玥菱抬眸望过去,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来,她缓步走上阶梯,在云嘉玉复杂的目光中神态自若。
“陆大小姐,你......”
云嘉玥刚想开口询问,陆元文和陈氏等人也冲了出来。
见陆玥菱完好无损,丝毫不像是被人绑架的模样,陆心菱最先反应过来,抱住她就哭:“大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听闻你被匪贼绑架,我跟父亲母亲都急坏了,那些贼人可有欺辱于你?”
陈氏也连忙关切道:“是啊,快让母亲看看你可有受伤?”
陆玥菱推开像个藤蔓一样缠在她身上的陆心菱,朗声道:“方才我听闻大家都在议论我被匪贼绑架一事,母亲还为此报官惊动了大理寺,玥菱在此先谢过母亲和云少卿了。”
陈氏道:“你这说的什么话,你被匪贼绑了,我这个做母亲的当然比谁都着急,一家人说什么谢?”
碍于外人众多,云嘉玉也不冷不热地回了句:“职责所在,陆大小姐能安全回来便好。”
“是啊,你能安全回来,为父便放心了。”陆元文见她衣衫整齐,紧皱的眉头才算稍稍舒展了些。
她话音一转:“不过,我今日只是去梨春园听戏听久了些,从未被什么匪贼绑架过。”
正等着看热闹的民众听了这话一片哗然。
原来陆大小姐只是出门听了个戏,怎么就传出被什么匪贼给绑架了呢?
这不是闹了个笑话,还差点毁了姑娘家的清誉嘛!
“什么!”陆元文转头就瞪着眼看向陈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玥菱也偏头看向陈氏:“是啊,听闻是母亲报的官,我也很好奇,母亲是从何处得知我被绑架的消息呢?”
众人目光一致,全都看向了陈氏。
陈氏一慌,眼神无处着落,脱口而出:“是桃香看......”
“母亲!”陆心菱连忙唤了一声,“母亲今日操劳过多有些累了,此事我也知晓,还是我来替母亲说吧。”
陈氏一听立马住了嘴,让身边的丫鬟扶住“劳累”的自己。
陆元文面色不善:“那你来替你母亲说,也好给大理寺一个交代。”
陆心菱朝身边的丫鬟低语一声才回道:“回父亲,今日母亲让桃香出门采买,路经洪湖边上时恰好见一女子被一群匪贼掳进树林中,她见那女子穿着打扮与大姐姐甚是相像,慌乱之下便匆忙跑回来禀报给母亲,当时已是晌午我恰巧也在母亲房中,闻此消息之后又打听到大姐姐早晨确实是戴了帷幔出的门,直至晌午还未回府,故而母亲才去大理寺报了官。”
这时,那名叫做桃香的丫鬟也被带了出来。
陆玥菱大致已经猜到桃香会说些什么了,方才陆心菱的丫鬟显然已经跟桃香串通好了。
果然,不出意料地,接下来桃香的说辞与陆心菱并无二致。
“原来都是误会,”陆元文作势朝云嘉玉拱手,“云少卿,都是府中下人眼拙,弄错了,还劳烦诸位劳累一天,陆某在此向诸位赔个不是。”
云嘉玉拱手回礼:“陆大人太客气了,既然陆大小姐平安无事,那下官就先行告退了。”
陆元文陪着笑,目送云嘉玉一行人离开,又对底下的民众道:“诸位也都回吧,小女平安无事并未遭匪贼绑架,陆某在此谢过诸位对小女的关切之情了。”
没看成热闹,众人也就都慢慢散去了。
陆元文转过身,狠狠瞪了一眼陈氏,又狠狠瞪了一眼陆玥菱。
随即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一场风波就这么戛然而止了,陆玥菱没再理会那母女俩,朝自己院子里走去。
“大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还未入院子,拂冬便扶着手腕惨叫,“能不能换个人抄写剩下的五十遍啊?奴婢的手都快抄断了。”
陆玥菱面无表情,“既然还未抄完,便去继续抄,不抄完不许睡觉。”
“啊?”拂冬撇嘴,有些欲哭无泪。
惜春回头,朝拂冬做了个鬼脸,然后见拂冬去了偏房继续抄写才关上房门。
“大小姐,您的伤该换药了。”
陆玥菱脱掉外衣,将袖子挽上去,惜春拆开她小臂上的帛布,露出一道半指长的伤口来。
伤口不算深,不过是皮肉之伤。
白日里,她被那领头人砍伤,当时未来得及在意,没想到领头人竟在刀上涂了料。
好在只是些会致人昏睡的迷药,并无大碍。
但今日这件事也给她敲响了警钟,以后她万不可如此大意,万一那刀锋上涂的是毒药,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