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我躺在床上，想着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拯救绿洲项目。
但每次都只有一个答案。
没有办法，现在不管做什么都是徒劳。
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网上的评论，还是铺天盖地的谩骂。
“我再也不想买季氏集团的产品了，一个抄袭的项目还好意思出现在发布会的现场。”
“是啊，我现在感觉季氏集团和飞腾集团没一个好东西。”
“但两者相比，我宁愿去买飞腾集团的芯片，毕竟人家便宜啊。”
“整个发布会最有意思的还是后面季总出来那会儿。”
果然，他们还是以为抄袭的是季氏集团。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有人给我发来短信。
居然是刘文琛。
他发来的是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季晴甜蜜的靠在一个男人的身上，幸福的望着天空。
“真不好意思啊周哥，晴晴在跟我看星星呢，今天晚上又不能回家了。”
这张照片太过刺眼，就算我可以不看，也已经印在了我的脑海。
“周哥，我已经跟晴晴说过了，让她回家，但她觉得跟我在一起更有意思，她今天心情有点不好，我就先陪陪她吧。”
我忽视了这些信息，但心里实在难受的很。
季晴在照片上笑的是我好久都没见过的表情。
她对我只有恶言相向，别说笑了，连心平气和的说话都做不到。
可是……
季晴身边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啊。
手机再次传来震动，我以为又是刘文琛发来的挑衅。
这个震动却没有停下来，是电话。
来电显示——沈嫣然。
我接起。
“默然，我回来也好几天了，要不明天咱俩一块去吃个饭吧，我知道附近新开的一家饭店，味道技术特别好！”
我现在的情况确实需要有个人陪着。
但我不想耽误人家。
沈嫣然是个好姑娘，要是答应了跟她吃饭，这就是代表我们还有机会。
“不好意思啊，我明天工作实在是脱不开身。”
那边沉默一会儿，闷闷的声音传来：“到底是因为工作还是不想跟我吃饭了，我可以等你下班！”
这个小姑娘倒是跟高中时候一样执着。
“不用了，最近公司的事情比较多，中午也脱不开身。”
“我听说你最近的事情了，我相信你没有抄袭，你还不打算离开吗？”
我觉得很讽刺。
选择站在我这边的人，居然是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同学。
而我心心念念的人从来都没有信过我。
“我在季氏集团工作了这么多年，先不走了。”
“默然，你知道我说的离开是离开什么。”
离开季氏集团我之前想过，但离开季晴，我是想都不敢想。
如果她真的不需要我了，我只会站在很远的地方看着她。
只要她开心就好。
我下意识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就这样，我明天就不去吃饭了，我还有事，我先挂了。”
“哎……”那边的沈嫣然还想再说什么，我干脆利落的挂断电话。
对不起，沈嫣然。
你应该能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了。
你值得有更好的人。
第二天。
我头一回卡点进公司，不知道该怎么给一组交代。
见我来了，一组把我围住。
“周组长，昨天发布会怎么样？”
“是啊，他们都知道我们没有抄袭了吧，绿洲项目应该能保住了吧！”
“下次我一见到飞腾集团的人，我就骂他们几句出出气！”
我站在原地一句话都没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刘文琛这时也来公司了。
他大声道：“昨天发布会可是相当精彩的，但很可惜周组长并没有晚就回绿洲项目，你们的奖金也泡汤了。”
“什么？”
他们不可置信的望着我。
先前我在一组多么自信，现在我就有多么可笑。
“这不可能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文琛“贴心”的补充：“可能是我们周哥的业务能力不够吧，不然怎么没挽救回大家的奖金呢？”
我能感受到一组的人离我远了一些，不仅是身体之间。
“是的。”我闭上眼，不敢看他们的眼睛，“绿洲项目确实没有挽回，但……”
我话还没说完，刘文琛打断：“但是周哥并没有准备充足，多亏了我们季总上台解围，不然只会闹更大的笑话。”
三言两语之间，事实就被刘文琛扭转了。
刘文琛故作可惜的撇了下嘴。
“可惜我不在现场，不然肯定能够帮到周哥的。”
说了这么多，刘文琛跟一组的人传达的信息无非就是他们没有奖金都怪我。
一组神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不约而同的回到工位上。
他们这是在怪我。
表面上什么话都没说，心里却已经有了芥蒂。
“周哥，看来你的组员们都很失望呢。”刘文琛欠揍的说，“早知道我就不跟他们说事实了。”
“刘文琛……你这是在颠倒黑白！”
“我又没说错，难不成昨天你真的顺利解决绿洲项目了吗？”
我哑口无言。
正如他所说的，我没有完成组员对我的期待。
原本还有些怀疑的组员纷纷低下头，彻底死心了。
“当初我还跟季总要这个项目的，周哥你一直都不肯给我，我还以为你能把它经营好，没想到啊……”
刘文琛摇了摇头，啧啧两声。
要不是刘文琛，我昨天早就拉飞腾集团下水了，怎么还容他在我眼前挑衅！
“下次如果如果有什么做不好的事情，欢迎来跟我商量一下，说不定就不是这个结果了。”
“跟你商量的结果只会更糟。”
我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到底为什么会被人污蔑抄袭，相信他比我更清楚。
这人业务能力不强，倒是耍小手段这方面天赋极高。
“周哥你还瞪我啊，我不说就是了，那我就回去工作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刘文琛耀武扬威的回到二组。
我闭上眼，把手松开，手掌已经出现了几个印子，是我方才太过用力握着留下的。
刘文琛这是算准了我没办法解释。
项目落空是事实，这是变不了的。
